第2671章死而有憾(1 / 2)
「嗤~」
「撲通~」
一杆涼矛滑過,一具鮮血淋漓的軀體倒在地上不斷抽搐,隨即再也沒有了動靜。
手握長槍的燕宏毅默默的看著地上的死屍,麵無表情。
剛剛斃命在他槍下的不是別人,正是隴軍江防主帥,宇文哲。
兩個月前,宇文哲護著宇文星辰以及滿朝的文武南遷渡江,建立江防,算是宇文一族中為數不多的掌權者了。
宇文星辰將整個江防,二十萬兵馬交給了他,可惜,從涼軍發起進攻到現在隻過去了一天。
短短一天,十幾萬雄師橫渡蒼龍江,隴軍防線灰飛煙滅。
其實在宇文哲閉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隴朝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末日,或許對他而言,死在戰場上是唯一的選擇了。
青州城外的這片戰場上躺滿了隴軍步卒的屍體,殘肢斷臂遍地、泥濘不堪的血泊中有許多隴字軍旗破碎,再也沒有了開戰前的威風。
一些沒死透的傷兵在血泊中哀嚎著,淒慘的叫聲回盪在天地之間讓人不寒而栗。
虎豹騎的鑿陣讓三萬隴軍知道了何為陷陣營,何為涼軍老卒。
在涼軍各支主力邊騎中,擅長鑿陣的數不勝數,沒有誰是孬種,但虎豹騎不一樣,虎豹騎麵對每一場戰事,都是當成絕戶仗來打,將軍先死,後死軍卒。
是一場場死戰鑄就了虎豹騎今日的威名,是一具具同袍的屍體讓虎豹騎的軍魂回盪在北境大地。
戰鬥的過程很簡單,一輪鑿陣、兩輪鑿陣、三輪……
一輪輪的沖擊之後,隴軍的拒馬陣便瀕臨破碎,盾牆一破便是步卒潰敗。
對於騎兵而言,隻要沖破前排的盾牆,後方步卒就像是待宰的羔羊,隻能任由他們屠殺。
換句話說,在前排南疆槍陣破碎的那一刻,隴軍就已經輸了。
後方所謂的京畿十六衛精銳壓根就不是虎豹騎的一合之將。
南疆軍為什麼強?因為數以萬計的步拓卒匯聚在一起之後可以讓騎軍膽寒,可現在僅剩萬餘的南疆軍早就沒有了以往的威勢,無力硬撼涼軍鐵騎。
此一戰之後,號稱數十萬的京畿十六衛隻剩下守在南隴城的幾萬兵馬,宛如日暮黃昏,岌岌可危。
燕宏毅緩緩抓過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的一道人影:
南疆道節度使,阮誌雄。
這位第五心柔倚重的悍將早已遍體鱗傷,隻能靠倚著長槍半跪在地,身上的幾道槍傷觸目驚心。
得虧是他身子骨健壯,換做尋常人受了這麼重的傷,早就命歸西天了。
「噗嗤~」
似乎是感受到了燕宏毅的目光,吐出一口鮮血的阮誌雄也艱難的抬起了頭,嗓音沙啞的說道:
「到底是虎豹騎啊,名不虛傳。
咳咳,我,我南疆軍,甘拜下風。」
經過這一輪交鋒,阮誌雄明白南疆槍陣是扛不住涼軍鑿陣的,除非你願意用十倍於己的兵力去換掉虎豹騎的主力。
燕宏毅麵無表情的說道:
「你是條漢子,可惜,跟錯了人。
我涼軍曾遠征福州,去過南疆,軍中也有一些南疆士卒,不乏領軍之將。
南疆和北境一樣,飽受邊關戰火之苦,你們應該更渴望和平才對,不應該一直替隴朝賣命。」
當初虎豹騎還是陷陣營的時候燕宏毅就去過南疆,那裡的百姓樸實、善良、與北涼的百姓如出一轍。
阮誌雄在軍中出頭靠的是當初第五心柔征討南越,實際上他也曾經為了保家衛國流血負傷,而且他不是權貴子弟,是寒門出身,從沒聽過他做出過什麼花天酒地、欺辱百姓的事。
對於這樣的將領,涼軍是尊重的。
「嗬嗬。」
臉色發白的阮誌雄慘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