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一麵是仁慈,一麵是殺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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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主子如何知曉我們要夜探衛府?」慕秋問出自己最關的問題。現在她可以肯定,江淮離是特意來衛府幫們的。

青年侍衛解釋道:「主子猜到慕姑娘會來衛府取東西,一直命我蹲守在附近。我在暗處見到位的身影,趕回通知主子。」

慕秋然:「讓你在此地恭候我,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

「……」青年侍衛猶豫一下,搔搔頭,「主子想請慕姑娘飲酒。」

慕秋還沒給出應答,簡言之先一步跳腳:「不。」

這個江淮離然是居裹測,當著的麵撬兄弟的牆角!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慕秋點頭,「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單獨告知你家主子。」

簡言之:「……」

默默縮回,仿佛剛剛那個義正言辭絕不可能降低半分底線的人不是一般。

「請。」青年侍衛抬手,「此地不遠處有家酒樓,那是我家主子的產業,如今宵禁,幾位不便在走,也該有個落腳的地方。」

青年侍衛走在前麵領路,慕秋率先跟上,簡言之和鬱墨對視一眼也紛紛跟上。

酒樓北麵臨河,南麵臨街,麵看有些許陳舊,門上掛著塊「打烊」的木板,裡麵是亮著微弱燭光。

大門沒有上鎖,輕而易舉能推開,江淮離坐在酒樓大堂飲悶酒的身影自然而然落入慕秋眼裡。

與以前似乎沒有任何變化,眉目清俊,君子如玉,可也許是飲酒,眼尾處一片嫣紅,橫生出撩人媚色,揉碎素來縈繞在身畔的疏離。

酒香靡靡,君子翩翩,當真是無可挑剔的好看。

「你們來。」

江淮離沒有抬頭,開口向眾人打招呼。

「夜深露重,進來飲些酒暖身子吧。」

鬱墨走到對麵的空位置坐下,端起不知何時倒好的一碗酒,放在鼻尖輕嗅。

是最常見最普通的燒刀子。

酒味對,酒的色澤也對,沒有被過任何手腳。

她笑笑,一飲而盡,朝江淮離亮起空掉的碗底:「江公子,我先乾敬,謝你剛才露麵替我們遮掩蹤。」

遮掩蹤?

簡言之沒鬱墨和慕秋說起這件事,但稍稍聯想一番,大概也猜到事情始末,對江淮離的敵意淡不少。

江淮離微微一笑:「樓上的客房都是空的,鬱姑娘和簡少卿飲完酒上樓休息吧,我想在大堂與慕姑娘單獨聊幾句話。」

很坦盪。

哪怕是深夜尋慕秋飲酒聊天,選的地方也是最寬敞的一樓大堂。

要是出任何事,慕秋喊上一聲,鬱墨和簡言之都能夠輕鬆趕下來護住她。

鬱墨沒應,轉頭看慕秋,直到看見慕秋點頭,她才拽著頻頻扭頭的簡言之上二樓休息——不過,進廂房之後,們到底是直接躺床上休息,還是貼在門縫邊偷,那不得而知。

連青年侍衛也不知哪裡,酒樓大堂瞬間空盪下來,隻剩下慕秋和江淮離兩人。

「要喝些酒嗎?」江淮離偏頭,低聲問慕秋。

「我一喝酒容易醉。」慕秋拒絕。

「那我給你倒些溫水,我飲酒你喝水,可以嗎?」

「好。」

「餓不餓,要不要用些糕點?」

慕秋實話實說:「我沒有深夜用東西的習慣。」

江淮離被她的實誠逗笑:「那還是算,這麼多年來,你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你很解我?」

慕秋這句話倒不是嘲諷,她是真的很疑惑。

她和江淮離接觸得不算多,也不算少,每次見麵,江淮離都表現得兩人好像很熟稔的樣子,甚至枝頭折過一朵新開的桃花贈予她。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江淮離是君子,應該知道桃花這種花不能輕易送出手。

可在慕秋的印象裡,她和江淮離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是。」

江淮離點頭,看著她的眼似乎是惆悵,又似乎是哀傷。

在她無知無覺時,悅於她,整整四年。

比她和衛如流重逢前早。

可背負著太多沉重的過往,這樣的人喜歡一個女子,隻會給她帶來負擔,所以沒有放任自己接近她,隻是任由這份意在中肆意野蠻生長。

後來某日,終於鼓起勇氣要自己爭取一次,於是跑到義父江時麵前,對義父江時說想求娶一位姑娘,被江時狠狠甩一巴掌。

那巴掌,徹底打斷江淮離橫生的癡念。

至始至終都隻能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如隔岸觀火般,看著她被慕家找回來,看著她衛如流、看著她衛如流做的每一件事。

如此熟悉她,但在她眼裡,隻是個認識的陌生人。

江淮離端起酒碗,著酒將它們重新咽下。

像衛如流來不喜歡一般,也不喜歡衛如流。

這當然有父輩的原因。

可是大的原因,是因不明白,什麼明明衛如流也背負著沉重的過往,敢自私地占有慕秋?衛如流不怕自己會牽連慕秋嗎?不怕自己出事會導致慕秋傷難過嗎?

江淮離一碗接著一碗飲酒,明明是請慕秋來這裡飲酒聊天,但除最開始的幾句話,沒有再過口。

慕秋也同樣沒有開口對說話。

她甚至沒有看。

窒息的沉默過後,江淮離終於調整好情,故作平靜道:「你要救衛如流嗎?」

慕秋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既然江淮離問,她答道:「是,我要救。」

「被關在刑獄司北暗牢裡。」

慕秋驚喜:「你見過!還好嗎?」

「還,沒受什麼皮傷。」江淮離不欲多談這個問題,轉而說道,「你應該知道你要麵對的敵人是誰,你……」

話還沒說完,慕秋粗暴打斷江淮離的話:「我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麼,但在你勸我之前,你要不要先我說一件事……是關於這大半個月,衛如流調查到的真相……」

其實算今晚江淮離沒有找上她,她也會想辦法私底下見江淮離一麵,將真相全盤托出。

慕秋的眼睛直直望進江淮離的底,若是平時,江淮離定會這份認真的注視,可此時,底升騰起一股濃濃的不詳預感。

她什麼……

要用這種「不忍」的眼看著……

莫非她口中的真相,與有關?

江淮離微微張開嘴,下意識想要讓她別說,可試著張幾次嘴,都沒辦法發出任何的聲響。

像刑場上的囚徒在等待著即將斬下的狗頭鍘,掙紮著,狼狽著,痛苦著,依舊跌入自己既定的宿命。

「你說吧。」

江淮離見自己蒼涼的聲音。

然後等來審判。

「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在你父親寫好《桃花淵》這本後,你家裡曾經遭過一次賊,丟很多東西?那裡麵也包括《桃花淵》的手稿……」

「你父親寫這本,隻是泄憤。寫完,憤恨消散,原打算將這本直接燒掉,免得流傳出惹出禍端,可江時與你父親是至交好友,曾親眼目睹過你父親寫這本……於是命人偷走《桃花淵》的手稿,並刊印發……」

「後來,後來你父親知道這件事,在信裡逼問江時,江時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衛如流會突然離京,是因查到你父親的另有隱情。你父親不是於簡單的倭寇之禍,或者應該說,那些倭寇是被江時收買安排的,們掃盪漁村,目的是殺你的父親。」

慕秋幾乎是磕磕絆絆著這件事說完,她別開眼,不敢看江淮離搖搖欲墜的眼。

這世間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推翻一個人多年來的認知。

現在,慕秋在告訴江淮離,十年來,一直都在認賊作父。

她一手撕開血淋淋的真相,逼著直視最殘酷的現實——

那個教會謀略,培養成狀元,一步步送直上青雲的人,也是害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一麵是仁慈,一麵是殺戮。

醉權術、操控過無數人生的長者,始終將玩弄於股掌之間。

***

沉默。

依舊是沉默。

連桌麵上燃著的蠟燭都讀懂江淮離的悲傷,悄然黯淡。

慕秋拎起酒壇子,江淮離麵前的碗滿上,又往自己麵前的酒杯倒酒。她放下酒壇子,端起酒杯,輕輕碰碰江淮離的碗沿,自罰杯。

杯酒喝完,慕秋起身,打算樓上找鬱墨,空間留出來讓江淮離冷靜。

「慕秋——」

她走到樓梯口時,被江淮離叫住。

她轉過身,沒有回頭。

「其實我父親曾經給我留下過一句遺言,但沒有說完那句話撒手人寰。現在,我終於知道完整的遺言是什麼。」

慕秋等很久,等到酒意熏染她的大腦,醉得有些暈暈乎乎時,依舊沒有等來江淮離後續的話語。

她搖晃下頭,道句「早點休息」,扶著樓梯扶手上二樓。

江淮離枯坐在原地。

天邊不知何時翻起一線魚肚白。

眯著眼,端著酒碗的力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砰——」地一聲,未習武的竟生生將酒碗捏碎。的手掌被裂口劃破,溫熱的血液混入小半碗沒有傾灑的酒液裡。

江淮離慢慢將這小半個碎碗貼到唇邊。

將碎碗壓實在唇上。

裂痕劃破唇畔,滲出大滴血珠。

酒水混著血水被一並飲下,如同飲盡十載苦痛。

-「是我對不起太子殿下,算到九幽黃泉,這罪孽也洗刷不清,乂兒,乂兒,你……你……」

-你一定不要再步父的後塵,要看清誰才是你真正的仇人。

江淮離想整整十年,終於徹底補齊李不言留給的這句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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