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做出違背組織的決定(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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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門,你背叛了吧?」
時常掛在女人臉上的笑容緩慢地溶解了。
「雖然我表現得確實比較縱容你,甜心,」她的聲音低醇,散發出危險的磁性:「但那純粹是出於我對於優秀後輩的關愛之心。」
可能這其中還有幾分是看在自已和裡蘇特·涅羅同為西西裡人的同鄉情誼。
後者雖然沒有明說,但顯然是希望她可以照拂一下薩巴雍。
如今,來自這個孩子的詰問算是直接把卡門對於他的好感盡數磨滅了:
「薩巴雍·福葛,你知道自已此時此刻正在對著誰,說著什麼樣無稽的話嗎?」
「我當然知道啊。」薩巴雍雙手背後,表情無辜地歪了一下腦袋。
「那個被推出來頂包的叛徒頭目,根本就不是真的主導人。卡門姐姐才是幕後的操盤手吧。」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卡門防備地抱起雙臂。
「這種事隨便動一下腦子就能知道。像他這樣既沒有特殊能力又沒有情報來源的人,憑什麼糾集眾人,一呼百應地造反?」
「背叛「assion」可是百分百掉腦袋的極限運動。一介信息情報員,既沒財力又沒權力,拿什麼讓別人追隨自已?一條不值錢的賤命嗎。」
都這種時候了,薩巴雍還有心情講地獄笑話:「我可是把他整個剖開了,無論從正麵還是側麵都沒有看到有什麼過人之處呢。」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卡門冷冷地看著他,美艷的臉龐冷若冰霜,「你想汙蔑我什麼都可以。不過,我對組織問心無愧。」
不愧是幫助組織掌控了威尼斯的夜晚的成員,卡門沒有陷入自證的陷阱,而是再次強調了自已對於「assion」的忠誠。
「沒關係,愛說謊的舌頭都是一樣的。」
薩巴雍從不知何處抹出一把短刀,舌尖在銳利的刀鋒上舔了一下,臉頰發散著病態的紅暈:「卡門姐姐,等我把你也剖開……」
「嘟嚕嚕嚕嚕嚕嚕嚕嚕——」
短促而尖銳的電話聲打斷了二人之間的對峙。
薩巴雍:「……?」
卡門:「……?」
褲兜裡的通訊器瘋狂振動著。薩巴雍隻好暫時放下遜爆了的殺人魔演繹,接起電話:「餵?這裡是薩巴雍——」
「住手!!」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顯得格外激動,聽上去距離破音就差一點點了。
「你們不要再打了!!」
薩巴雍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正在和自已對話的究竟是誰:「…唯一的哥?」
電話那頭的人沒說話,不知道摔了什麼鍋碗瓢盆似的,叮呤咣啷響了一陣。隨後,多比歐稍顯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你開外放。」
「哦…好。」畢竟是來自老板的命令,薩巴雍一五一十地照做了。
「——卡門。」
少年的聲音伴隨著電子音,傳達過來時已經有些失真。但卡門還是畢恭畢敬地回復:「是乾部的多比歐先生嗎?」
「乾部?!」薩巴雍的聲音差點飆上了high C,沉默是今晚的嘆息橋。
他雖然能夠猜到多比歐很有可能在組織內身兼數職…但是,多比歐居然就是掌管這座威尼斯的乾部?!
毛衣窸窸窣窣的聲音填滿了寂靜,電話那頭的多比歐似乎在穿衣服。
「……太吵了,薩巴雍。殺了你哦?」
「我錯了爸爸。」說完這句之後,薩巴雍非常識時務地捂住了自已的嘴。
多比歐似乎被薩巴雍的奇妙稱呼梗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變得格外微妙:「你們都在那裡好好的,不要走動。」
「那我可以坐下嗎?」薩巴雍捂嘴的手指微微打開了一條縫,「海邊站得太久了說實話有點冷。」
「你說話真搞笑,薩巴雍。」多比歐說。
「就好像我說不同意你坐下,你就真的會乖乖聽話不坐下來似的。」
「哪裡的話,」薩巴雍微微一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維佳。」
「就算你現在不講理地要讓我在海風裡罰站,那也是我自找的。不是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電話另一頭傳來了多比歐樂不可支的笑聲。
良久,他說:「你坐吧。」
「接旨!」薩巴雍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卡門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電話,又看了一眼薩巴雍。隨後,她隨著對方一起坐了下來。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果然坐下來之後強行降低了海拔,好像真就不那麼冷了……原來高處不勝寒是真的。
上一秒恨不得打得你死我活的兩個人,現在詭異般默契地坐在一起聽多比歐講電話。
「薩巴雍,誰告訴你卡門是叛徒的?」多比歐不愧是多比歐,一上來就直切主題。
「我自已推理的。」薩巴雍看起來很為自已的聰明才智感到驕傲。
多比歐沉吟片刻:「那你真的覺得幕後真凶是卡門嗎?」
卡門垂下腦袋,默不作聲地聽著。黑色的長發如簾一般擋住了她的側臉,沒有露出哪怕一點點神情。
「不,其實我本來想的是先把卡門姐姐做掉,再通過卡門姐姐做掉威尼斯的乾部……」因為對方的嫌疑也很大。
維內佳·被計劃乾掉·多比歐:「……」
「可是如果我先死了,你要怎麼從我屍體的嘴裡撬出情報來?」卡門敏銳地發現了盲點。
薩巴雍撓了撓腦袋:「那不是我想著『女士優先(Lady first)』嘛……」
卡門:「……」
這叫哪門子的女士優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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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安全抵達屬於自已的酒吧,慵懶美麗的女人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來自乾部的那一通電話阻止,再加上對方足夠重視自已,直接到現場來把薩巴雍拎走了,真不好說今晚會發生什麼。
……現在的小孩還真是不容小覷。
雖然表麵上沉著冷靜,卡門的背後還是微微出了一層冷汗。臉上的妝容也有些脫妝了。
她轉頭對自已的手下吩咐:「我去一趟洗手間。」
盥洗室內的燈光昏黃明滅。卡門對著被塗鴉得斑駁的鏡子,用口紅慢慢地塗抹褪色的嘴唇。
「…嗯?」補妝到一半,出現在鏡子上的一道淺色水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淺淡的水漬畫出一個箭頭的形狀,指向了最靠裡側的廁所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