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2 / 2）
葉星臉色微變，她拿起掛起來的西裝外套裹住身子，抬眼看向推門的人。
站在門口的男人，體胖，寸頭，眼睛渾濁，像熬久了夜。
他錯愕的盯著葉星，完全沒想到，他媽跟他說的一點兒都不摻假。
這個女孩兒，比他電腦屏幕上常年設置的「宅男女神林清柔」，還要漂亮很多。
「你就是葉星吧？我是房東。」
男人露出個笑來：「我聽我媽說，她把房子租出來了，所以過來看看。」
「你這是剛洗完澡？」男人越走越近，目光不加掩飾的落在她的月匈口，還有她白皙的小腿上：「是不是該吃飯了？要不我帶你去吃飯？」
「不用。」
葉星往後退了兩步，她防備的盯著男人，語氣冷硬：「叔叔，我已經交過房租了，請問您來是有什麼事麼？如果沒有必要的事，我想自己單獨待在這兒。」
男人被一句叔叔給叫的臉有點黑。
他是看著顯老了點兒，但還沒結婚呢，怎麼著也不至於當叔叔。
「你這小姑娘，他挺不會說話的。」男人眉頭皺了皺，他開門見山，不再兜圈子：「我聽我媽說了，你交房租都有點困難。」
「這樣吧，我給你免房租，你現在招上來的押金我也退給你，就當是做個好事兒了，你看怎麼樣？」
葉星麵色平靜，對著這個天降餡餅不為所動。
「我不需要，房租我會按時交，如果您再不走，我會考慮現在搬出去。」
「別這麼強啊，我沒蒙你。」男人勸著她：「除了讓你白住，你在這兒吃飯什麼的，也不用掏錢。」
葉星沒說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果然。
男人許完了好處，開始露出真實目的：「我包吃包住，但前提是，我也得住這兒。」
「咱倆一塊兒住，你的生活開銷我包。」
葉星：「哦。」
葉星：「想包我。」
葉星指了指門：「滾，再不滾，我現在報警。」
那人好說歹說到了現在，見還沒哄住人，也有點煩。
他有個群，群裡都是一些男房東，用招租的名義把年輕女孩招進來，再以免房租誘惑著女孩兒陪他們同居。
等睡膩了，就把女孩兒趕走，招聘新的。
男人想想那些人勝利的炫耀，再看看葉星。
他懶得玩那些花招了。
「報吧。」
男人油膩的臉上，笑的下流又猥瑣：「我倒是要看看，是警察來的快，還是我睡你睡的快。」
這話如同一個危險信號。
葉星轉身就往房間裡跑，可她還沒跑進去，就被男人拉住了胳膊。
千鈞一發之際，門口突然有了響動。
「葉星，你給我滾出——艸。」
一道熟悉又暴躁的聲音，在幾步遠外的地方響起。
從下午就開始找人，一直找到現在的討人嫌中二少年葉韜，剛聽到同學的消息，說在這兒看到了葉星，他顧不上告訴家裡，風風火火就闖了過來。
一進來，好巧不巧看到了這一幕。
葉韜大怒：「你他媽想乾嘛？找死嗎？！」
葉韜的聲音，不僅驚住了男人，也讓葉星的腳步慢了慢。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驚慌，他條件反射的要把葉星給薅過來。
葉星躲閃間，腳下打滑，狠狠被摔到地上。
劇痛從後腦勺清晰的傳來。
葉星疼到眼前都似有白光閃過……
她的腦袋，以前受過重傷。媽媽平日裡叮囑她最多的就是，不要再磕著碰著腦袋。
男人的勁兒很大，葉星的腦袋這一下被摔的很痛。
葉韜見狀，徹底急眼了，沖過來就要跟男人乾架。
可他一個高中生，跟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比，還是差了點兒。
葉韜很快被掐住脖子，他漲紅著臉，罵道：「我跟你沒完！我要報警，你給我去坐牢吧不！」
葉韜的話，讓本來還想跑路的男人，突然臉色更慌。
「你要是不報警，我現在就放了你們。」
男人給了他個台階，可自尊心強烈的中二少年不領情。
他哪怕落了下風，嘴上都在發狠：「做夢，我要告你入室搶劫，你——」
葉韜的話還沒說完，被嚇住的男人看著他跋扈的模樣，惡從膽邊生。
「你敢報警，我他媽弄死你！」
被摔在地上的葉星，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男人現在的目標，已經轉移到了葉韜身上。
眼看著情緒上頭的男人，真的要把葉韜按著掐死。
在強烈的求生意識下，葉星硬生生忍住了後腦勺的痛意。她扶著茶幾，手扌莫到了晚上放的水果刀上。
這一下，她是對著男人的命根子捅過去的。
哥哥教過她，對付男人，這兒是最有用的。
她哥沒教錯。
男人的所有強勢，在看到下身的血後，瞬間變成了恐慌和扭曲。
「小賤人！你敢對我這兒捅！」
男人大吼著，同時終於鬆開了葉韜。
葉韜趴在地板上，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葉星拿著刀，眼神冷的如同粹了冰。她撐著鎮定和冷靜，發狠的告訴男人：「你再敢碰他一下，我就是死在這兒，都得讓你陪葬！」
這個弟弟就算再傻逼，也好歹是條命。
她不能看著他因為嘴賤挑釁，真被人弄死。
對男人來說，命根子這玩意兒比什麼都重要。
況且葉星剛才那一下子，沒手軟。
有血滴在地板上。
男人捂著傷處，終於白了臉色，他不再像剛才那樣氣血上湧要殺人。而是打著哆嗦往外跑，邊跑還邊打120：「快點兒，快點來接我！我要廢了！」
男人的聲音不知道是變遠了，還是葉星的聽力在開始模糊。
她腦袋的痛意，宛若一張網，密密的裹著她。
聽覺，視力，都在衰弱著。
葉星疼到蜷縮起來，她手上還緊攥著刀，但眼睛卻在慢慢閉上。
葉韜還沒止住咳，就看到她倒在了地上。
「餵，葉星！」
葉韜爬到她身旁，聲音驚慌失措：「你，你別嚇我啊。你怎麼了？！」
「葉星？！」
葉韜怎麼都叫不醒她，要打電話，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摔到了黑屏。
他咬著牙，想把人背出去。
可是……背不動。
「你，你等等我，我去叫人。」葉韜轉身大步往外跑，由於跑的太快，剛出門口就摔了一跤。
時間一點點流逝。
地板上的少女，麵色蒼白孱弱，她呼吸微弱到幾乎要讓人捕捉不到。
葉韜還沒有回來。
少女瑩白的指尖卻顫了顫，呼吸也從微弱一點點沉起來。
「嘶——」
她在疼痛中醒來，睜眼時的表情，茫然而無措。
這是哪兒？
她為什麼會在這兒？還有……腦袋好疼。
少女坐起來，看看刀，再看看自己的腿。
混亂的記憶，一點點重構著，真實和虛假，交互填充。
少女想起來了所有，她叫葉星，來自一個小山村。
她是被親生父母認回來的，但是，她知道——
這對親生父母，其實也是假的。
她山裡的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跟她講過很多故事。
在那些故事裡，媽媽悄悄告訴過她，她也是主人公。
她是一條小人魚。
這次來到嵐城，她要找到她的愛人。
如果她的愛人不愛她，她會變成泡沫。
不想變泡沫的葉星，抱著膝蓋，努力回憶著愛人的信息。
她不記得她愛的人，到底是誰了。
在努力回憶了許久後，葉星去翻手機試圖找點線索。
而微信上，她跟步微的消息，剛好掛在最上麵。
信息很多。
葉星垂眸，一條條看下去。
等到看完後，她起身換了衣服，外套依舊是身上這件西裝。
「找到了……」
她拿著手機，走出門，呢喃聲散在風裡——
「我愛的人，是我老公，傅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