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理解力(1 / 2)
哥哥的理解力
走進房間,看到椅子上那熟悉的身影,一種難以名狀的親切感湧上來,雷蕾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屬於比較脆弱的那類,這種不再孤單的感覺幾乎讓她落淚,不得不承認,她對這位哥哥還是有些依賴,病了是他在照顧,遇難的時候也是他來搭救,敢跟所有人叫板也是因為知道有他,自己不是無依無靠……
可惜此人太過彪悍,視人命如螻蟻就算了,而且戀愛觀也極端不正,喜歡與自己的親妹妹玩曖昧,我行我素,公然挑戰人倫道德,唉!
不是哥哥該多好!雷蕾關上門,一聲不吭走到桌旁,倒杯茶,喝了一口又放下。
上官秋月起身走到她跟前,含笑捏捏她的臉:「做什麼氣鼓鼓的,像隻蛤蟆。」
一顆心變得柔軟許多,雷蕾失去了剛才跟公子叫板的氣勢,低頭:「哥。」
上官秋月留意到她的頭發:「換了這個?」
雷蕾晃晃腦袋:「好不好看?」
上官秋月「啊」了聲,極為不滿:「粗製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說完,他毫不客氣地伸手拔掉那玉簪,丟到桌子上。
雷蕾心疼,怒:「摔壞了!摔壞了!」
上官秋月往椅子上坐下,拉她到懷裡:「理那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麼,陪哥哥說話。」
雷蕾瞪他。
見她不高興,上官秋月拔下自己那支鑲明珠的羊脂玉簪,哄她:「哥哥給你這個,比那好看多了。」
束好的長發瞬間散開,如同濃墨流瀉在肩頭月匈前,與周身雪色相襯,竟也和諧無比。
雷蕾心中一盪,急忙移開目光,且不說這羊脂玉多貴重,隻看那粒明珠就足足有鵪鶉蛋大小,光華灼灼,必屬珍品,哪敢戴上到處跑:「不要,你用吧,千月洞洞主披頭散發地回去像什麼樣子,別人見了會笑話!」
上官秋月的解決辦法很簡單:「誰敢笑話,我就殺了他。」
抬手將那玉簪送入她發間。
雷蕾無語。
上官秋月歪著臉:「你不是說過,哥哥這樣也很好看麼?」
小春花真夠肉麻,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雷蕾偷偷再端詳他兩眼,果然很好看,妖孽!
上官秋月問:「誰給你氣受了?」
牢記上次口勿「小白」的教訓,雷蕾哪敢說是因為吃醋,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哥,帶我回千月洞吧。」
上官秋月先是愣,繼而微笑:「好好的,怎的突然說這話?」
雷蕾搖頭:「不想跟著他們了。」
上官秋月皺眉:「蕭白懷疑你了?」
「那倒沒有,」說到這事,雷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好象很信任我,幾次都在何太平他們跟前故意幫我,還說我絕對不是魔教的人,難道……他見過我?」
上官秋月若有所思。
雷蕾想起一事:「我怎麼會變聲?」
「當然是我教的,」上官秋月回神,笑道,「他不懷疑你就好,生什麼氣?」
雷蕾將心裡話全吐了出來:「前幾天他們想殺傅樓,偏偏我又救了他,所以他們都在生我的氣,連小白也不管我。」
上官秋月愣。
雷蕾委屈地望著他,期待理解安慰。
上官秋月眨眨眼睛,許久才嘆了口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救什麼,讓傅樓死在他們手上才好。」
早該料到此人思維非同一般,指望他理解自己的行為,尚有一定難度,雷蕾哭笑不得:「傅夫人救過我,我……總不能忘恩負義。」
「報什麼恩,這世上忘恩負義的人多的是,沒人會怪你,」上官秋月惋惜,強調,「你看你滿口道義,哪點像我的妹妹,下次可別再救他了,他死了,對我們千月洞隻有好處。」
雷蕾好氣又好笑,別過臉。
上官秋月開始說正事:「你已經探出鳳鳴刀心法所在。」
雷蕾點頭。
「蕭白這麼信任你,你的機會就更大,」上官秋月輕聲,「再過些日子,待你拿到秘籍,哥哥就帶你回去,好不好?」
雷蕾沉默片刻,抬眼看他:「哥,你在利用我。」
四目相對,一雙眼睛裡是難以掩飾的警惕,略帶著些悲哀與失望;另一雙眼睛裡的神色卻復雜得很,變幻莫測。
上官秋月看了她半晌,嘆息:「原來哥哥在你眼裡是這樣的。」
一直努力相信這位哥哥是真的無條件對自己好,可惜事實還是和理想有差距,多少都有點利用吧,雷蕾笑了笑:「是想給娘報仇?
她人呢?」
上官秋月目光微冷。
雷蕾卻已經垂下眼簾,並沒留意到:「你說的那個舒洞主的侍妾,被蕭原丟下的女人,是我們的娘吧?」
沉默。
上官秋月終於點頭,漸漸又有了笑意:「是,是我們的娘,她叫上官惠。」
雷蕾道:「她……死了?」
上官秋月搖頭:「沒有,她還活了十幾年。」
雷蕾默然。
冰雪之穀,沒有火,沒有吃的,沒有衣裳禦寒……一個女人怎樣活下去?
「其實不奇怪,她長得很美,」上官秋月忽然湊到她耳邊,笑,「一個美麗的女人可以有很多辦法讓自己活著。」
雷蕾抖了下。
「三年後,她就被任星主偷偷救出去,藏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上官秋月道,「直到那時她才知道,蕭原已經心安理得回去百勝山莊,娶妻生子。」
看來任星主就是春花秋月的爹,雷蕾喃喃道:「蕭原中毒後故意拒絕醫治,他應該也很內疚。」
「當然,」上官秋月道,「若非他問心有愧,又怎會中毒?」
「你……」
「我給他看了一隻手鐲,知道娘還活著的時候,可惜你沒看見他當時的樣子。」
雷蕾發呆,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雖然她並不是上官春花本人,和上官惠毫無關係,但那個女人的確是受害者,蕭原忘恩負義的行為實在可恥。
「毀了鳳鳴刀心法,也是替娘報仇,你看這些正義的人有什麼好,忘恩負義,你不想幫哥哥?」
溫柔的語氣帶著三分蠱惑。
「可你害了無辜的人。」
「你以為蕭白他們就不會?」
上官秋月搖頭,耐心地,「隻不過他們把那個叫作犧牲。」
雷蕾說不出話了。
一種勢力與另一種勢力的鬥爭,固然能帶動歷史進步、朝代變遷,選定最適應發展的統治,隻不過,每一次鬥爭都難免會帶來這種犧牲。
上官秋月的手滑向她左月匈:「你還在懷疑?
除了哥哥,還有誰會知道你這裡的……」
不愧是兄妹,隨時都不忘記輕薄別人,雷蕾全身一顫,慌得抓住那隻不規矩的手:「我信我信,我幫你,可是那玄冰石……」
上官秋月笑了:「我妹妹是好人,不想害他,也罷,隻要拿到鳳鳴刀心法,哥哥收服傳奇穀,到時候我們兄妹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永遠在一起?
傳出去夠驚世駭俗的,雷蕾勉強扯了扯嘴角,你真彪悍,我可不行,我沒你那種反抗社會人倫的大無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