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體內容1(1 / 2)
實體內容1
說話間前麵就是個小鎮,街旁有家錦江客棧,公子與秦流風下令停車,決定在這裡稍作歇息,順便拿雷蕾做做醫學試驗。
房間裡,公子輕輕將雷蕾放至床上,默然片刻,轉身問:「不知秦兄有幾成把握?」
秦流風站在桌旁,從懷中取出個小盒子,打開,隨口答:「八九成。」
公子便放了心。
盒子裡麵是幾支長長的銀針,秦流風取出兩支在火上烤。
雷蕾臉綠,拚命沖公子眨眼。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洞察人心的本事,公子知道她是害怕,卻不知道她害怕的根本原因,安慰:「秦兄既有把握,解了穴,你便可少受些苦。」
秦流風的話能信?
他若真那麼高明,卜老先生當初就不會連師父也不讓他叫了!見公子不能理解,雷蕾直想買塊豆腐撞死,還是變態哥哥善解人意啊!猛回神,她又被這念頭嚇了一跳,暗暗咬牙——老娘變成這樣不就是上官秋月害的麼,故意要餓咱幾天!
秦流風手持銀針走到床前:「還須蕭兄弟幫忙。」
公子默默扶起雷蕾,解她的衣裳。
秦流風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那銀針在她眼前晃了晃:「雷蕾姑娘不要怕,秦某要施針了,若是心急紮錯一兩下,還望你多多包涵。」
就火烤烤?
消毒有沒有問題啊!雷蕾臉煞白。
銀針越來越近。
心跳越來越快。
忽然,一道暖流猛地從月要間湧起,迅速向全身流竄,直達四肢,雷蕾情不自禁張口,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啊——」
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她竟反射性從公子懷中蹦起來!
公子與秦流風都嚇一跳。
銀針舉在半空,秦流風還來不及收回,雷蕾這一跳偏偏就自動撞了上去,於是——
「哇——」一道更有震撼效果的慘叫聲響起,整棟客棧的人都聽得到。
對於穴道不解自開,秦流風表示出深深的遺憾,事後進行詳細分析,應該是恐懼著急引起的一係列反應,使得那道作怪的真氣被沖散。
雷蕾坐在馬車上,麵色極其難看。
驚嚇著急就能解穴,變態啊變態,竟會發明出這樣的獨家解穴方法,當然,對於上官秋月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因為他可以有很多辦法讓她恐懼著急。
「小蕾。」
公子輕聲喚她。
雷蕾抬臉。
公子沉默。
雷蕾看了他片刻,忽然以袖掩麵,低聲哭起來。
「小蕾!」
公子迅速扳住她的肩,聲音微顫,「不關你的事,是我來遲,我原本可以早些……」停住,那手越來越用力。
雷蕾擦擦眼睛,推他:「你還是休了我,找風姑娘去吧。」
「不要胡說,」公子緊緊抱住她,許久才低聲道,「你別怕,蕭白必不負你。」
雷蕾感動,卻又忍不住好笑,趴在他懷裡,雙肩抽搐。
公子嚇得搖她:「小蕾?」
雷蕾不忍再逗他著急,終於收起笑說了實話:「我沒事,他沒對我怎麼樣。」
公子愣,繼而喜:「果真?」
雷蕾點頭。
「沒事就好。」
公子長長吐出口氣,接著無語,沒事你哭什麼。
「我的手挨了針,痛,」雷蕾揉著手臂叫苦,又奇怪,「你以為怎麼了?」
俊臉漸漸漲紅,公子緊抿了嘴不答,半晌才反問:「你怎麼會成那副模樣……」
雷蕾怔了怔,不語。
公子看著她半日,漸漸收了笑意:「怎麼回事?」
雷蕾不想騙他:「他……上官秋月先前受了點傷。」
公子目光閃爍,語氣平靜:「你在照顧他?」
雷蕾將事情經過斬頭去尾講了一遍,中間略去許多,末了喃喃道:「他若死了,顧晚他們恐怕不會放過我。」
公子淡淡道:「顧晚不會殺你,上官秋月一死,傳奇穀舊部必不肯臣服於他,內部分裂,定會實力大減,他怎敢再與我們作對,留著你還可自保。」
「小白」不笨,雷蕾沉默片刻,道:「他受傷是為了救我。」
公子冷笑:「上官秋月詭計多端,父親就是被他所害,他手上的人命不知有多少,你卻相信他?」
不,他當時是真的想救我,雷蕾沒有作聲。
公子麵色發白,緊緊盯著她,一字字道:「你跟他那些事,是真的?」
雷蕾搖頭:「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公子緩緩將她從身上推開,掀起簾子:「停車。」
既然穴道得解,也就不急著趕路了,隻不過公子從那日起便由坐車改為了騎馬,沒再與雷蕾說過話。
雷蕾理解他生氣的緣故,十分內疚不安,肯拿玄冰石這麼重要的東西救人,他對她已經很好了,可她卻救了他的殺父仇人。
三人平安回到八仙府,何太平等人都鬆了口氣,問及細節,公子大略解釋了兩句,對於玄冰石的事竟矢口不提,見心法與鳳鳴刀都在,眾人歡喜,惟獨何太平沒有說什麼,表現分外平靜,雷蕾當然不會以為真能瞞過他,但公子沒說,她也不好主動坦白。
總算又有心情重新關注案子,馬車上,雷蕾就從秦流風處得知,原來如花在錦江城運動會上現身的事被人傳開,何太平已經下令秘密尋找他,畢竟案發現場的跡象顯示,他的嫌疑不小,然而如花向來行蹤不定,連上官秋月也是要利用打賭的借口才能引出他來,尋常人要找到他談何容易。
雷蕾倒不怎麼著急,那日如花的表現確實不像有假,他可能真光顧過卜老先生的房間,但未必是凶手,不過他一定知道別的線索。
黃昏,公子的房間燈火明亮。
去不去?
雷蕾正站在階前猶豫,忽見風彩彩端著個托盤走來,於是忙閃到柱子後。
盤中放著一碗疑似湯的東西,風彩彩站在公子房間外遲疑半日,終於紅著臉抬手叩門,聽得裡麵回答,才推門走進去。
打的什麼主意?
雷蕾馬上放輕腳步,走到半掩的窗前,拿一隻眼睛朝裡望。
公子坐在案前,麵前鋪著張極其寬大的地圖,有一小半從案上垂了下來,難得他此刻不再是平日樸素的打扮,換了身墨綠色鑲金紋帶黑邊的寬大外袍,裡麵是玉色內衫,看起來雖添了幾分貴氣,也更加老成穩重。
換來換去都是老氣橫秋的,雷蕾暗自惋惜,想當初詩會上老娘送的那件白衣裳多漂亮,穿著那才叫搶眼,白馬王子的效果!偏「小白」不喜歡招搖,再沒見他穿過。
「風姑娘?」
公子疊起地圖。
「蕭公子,衣裳可還合身?」
見他穿了這衣裳,風彩彩很高興。
「多謝,叫你費心。」
公子神情不太自然。
雷蕾總算明白過來,聽得連連冷笑,我說「小白」怎麼會有閒心去弄這樣的衣裳穿,原來是風大美女幫忙做的!估計還親自量了身高和什麼什麼圍吧,什麼品位,活像隻綠孔雀!看來老娘被劫的這段日子,「小白」身邊美女相陪,過得還不錯嘛。
風彩彩將托盤往案上擱下,有點拘謹:「如今夜涼,我在廚房做了點湯,或能驅些寒氣,不知道好不好喝,蕭公子不要嫌棄。」
公子意外:「風姑娘費心,還是……」
風彩彩忙道:「何盟主他們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