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以弱示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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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屯兵武安,眼瞅著就要攻打青州,薛氏兄弟雖然一直不和,可這唇亡齒寒的道理卻是清楚,所以在薛盛英向冀州討要軍餉糧草的時候,薛盛顯很是大方地應了不少。

隻是要派誰去冀州運糧,薛盛英卻是一時犯了愁。封君揚留給他的鄭綸等人他不想用,而隨他從冀州出來的那些部將卻又不好用,畢竟當時都是和薛盛顯撕破了臉的,去了怕是要被人為難。

薛盛英左思右想,忽地就想起一人來,那負責青州城內治安的邱三。邱三之前憑借對青州城的熟悉,在薛盛英進城的時候很是幫了大忙,因此很得薛盛英的信任。而且他之前出身清風寨,對飛龍陘十分熟悉,正是押運糧草的絕好人選。

薛盛英便把這事交給了邱三,邱三因有封君揚事前的交代,當場就拍著月匈脯應諾了下來,回去就招了兩個幕僚商議此事。其中一個幕僚道:「飛龍陘不同於別的道路,起碼不用擔心別處軍鎮來劫掠,隻需小心太行山裡那些匪寨就可。以前兩州之間運送糧錢,可是沒少被那清風寨得了去。」

邱三笑道:「清風寨的殘匪本就不多,聽聞幾個舵主和頭領還和大當家江應晨鬧掰了,分作了三處,眼下內鬥不休自顧不暇。再說他們也被薛將軍打得怵了,不敢再來招惹咱們。」

話雖這樣說,邱三卻是沒有掉以輕心,仍派了人去飛龍陘裡探了探消息,不想飛龍陘內的除了盤踞著劉閻王一夥山匪,近日又冒出一個謝四爺來。邱三愣了一愣,又細細地問了那謝四爺的模樣年紀、行事風格,聽得她身邊一直有個抱著彎刀的高大男子相隨,這才肯定了謝四爺就是謝辰年,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這樣的事是沒法和幕僚商量的,他隻得回去了和小寶叨叨:「她不是在牛頭山嗎?好好的,怎麼又跑到飛龍陘來了?好好一個大姑娘,還叫什麼謝四爺。哎?不對!她之前在清風寨也是叫小四爺啊,怎麼就升了輩分了呢?」

小寶睜著一雙大眼不解地看邱三,問:「三哥,你想說的重點是什麼?是謝姑娘不該來飛龍陘,還是她不該叫謝四爺?」

邱三繞了半個圈子到小寶麵前,突然彎下月要趴在書案上問他:「小寶,你說你若是喜歡一個姑娘喜歡得要死要活,若是知道她在山裡打家劫道,身邊還跟著別的男人,日日處在一塊,你會怎樣?」

小寶答道:「三哥,我今年十一,還沒喜歡過姑娘。」

邱三懊惱地長嘆了一聲,繼續去繞他的圈子。

小寶瞧他這般為難,忍不住問道:「三哥可是喜歡這位謝姑娘?」

邱三聞言嚇得頓時從地上跳了起來,恨不得立刻撲過去捂小寶的嘴,忙壓低了聲音與小寶說道:「這話可千萬不能亂說,要是傳出去了,你三哥就能叫那位爺剁碎了包成包子,到時候你就摟著一簸籮肉餡包子哭去吧!」

小寶畢竟年紀小,嚇得立刻就用手緊緊地捂住了嘴。

邱三心裡存了好些話沒人可說,也隻能向著小寶說說:「你是不知道,雖然那位爺從來不提謝姑娘一句,可平爺卻叫我時刻關注著謝姑娘的動靜。平爺是誰?那是世子爺肚子裡的蟲子!」邱三說著說著,一張臉不覺越來越苦,「也怪我!我瞧著謝姑娘在牛頭山老實地待了小半年也沒什麼動靜,就鬆了些心,誰想到她竟然會跑這飛龍陘來了呢!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他這裡萬般發愁,小寶便給他出主意道:「謝姑娘來飛龍陘打劫無非是圖財,不如就多送她些錢財,叫她早日回了牛頭山不就得了。」

邱三一琢磨,覺得眼下再去向順平討主意是來不及了,也就這個法子可行。他思量了大半天,終於得了一個妙計,暗道不如從軍營裡調了一些心腹過來,換下軍服扮作鏢師,押兩車餉銀送往冀州方向而去,而他則帶一隊官兵在後麵遠遠地綴著保護。劫道的若是辰年,他便不露頭,隻叫人在後麵嚇唬嚇唬,叫辰年既得了錢財又知道厲害,將她嚇回牛頭山。而劫道的若是那劉閻王,那就趁機滅了這幫子山匪,也好肅清這條運糧要道。

他想得極好,便去尋了薛盛英,自請帶兵去清剿飛龍陘內的山匪,卻不想薛盛英笑著與他說:「這事你倒是與鄭綸想到一起去了,這幾日裡不斷有人來報說飛龍陘裡山匪橫行,他怕日後糧道不穩,剛從我這裡求了令,已是帶了兵去了。」

邱三一聽這話,頓覺眼前發黑,一頭差點沒栽到地上去。

薛盛英瞧他麵色不對,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邱三掩飾道:「沒事,是屬下愛熱鬧,本想著借您的虎威去山裡風光一下,不想卻被鄭將軍搶了先。」

薛盛英失笑,道:「什麼風光不風光的,不過就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山匪,帶兵剿了就是了。」

「可不是這樣!」邱三正色道,「您之前在冀州,可能對這太行山裡的匪寨不太熟悉。這些山匪在太行山裡橫行霸道都幾百年了,以前的青州城守對這些人是束手無策,任由著他們霸占飛龍陘要道。也就是將軍您,能在山裡將他們殺了個片甲不留,現在太行山裡一提薛將軍,那是嚇得各個匪寨聞風喪膽、望風而逃啊!」

他這樣一番奉承,自是將好大喜功的薛盛英說得心花怒放。邱三停了停,又麵露不甘之色,道:「不行,屬下得去追鄭將軍去,叫他先旁邊待一會兒,把這個風頭讓給屬下出。」

「去吧,去吧。」薛盛英笑著擺手,說著又扔了令牌給他,笑道,「給你一營的兵帶去,叫你也好好地耍一耍風光。不過,要速去速回,不要耽誤了軍機。」

邱三忙謝過了他,這就領了軍令出城守府。他絲毫不敢耽誤,從大營裡點了兵直奔飛龍陘,趕到關口一問,才知鄭綸是輕車簡行,隻帶了十幾個親兵,早已是走了大半日了。邱三聞言急得跺腳,叫苦道:「完了,追不上了!」

部下不解邱三為何會這般著急,奇道:「鄭將軍又沒帶多少人,便是遇到了山匪也頂多是擒殺了那幾個匪首,咱們隨後趕過去,豈不是正好可以剿殺那些匪眾?」

邱三怕的還就是他剿殺那幾個匪首,或者是說怕他與辰年正麵起了沖突。邱三與鄭綸也算共事了一段時間,深知此人性子耿直,辦事死板。鄭綸見了辰年,雖不見得會傷她性命,卻怕是要把她逮回來給世子爺送去的。

而世子爺早就知道辰年在哪裡,若是想抓,何須等到現在!他既是不抓,那就定然有他的道理,若鄭綸就這樣冒失地將人給送了過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著倒黴!邱三顧不上多想,忙帶著人往飛龍陘內追去。

而此刻,鄭綸人已是到了飛龍陘深處。他身邊那十幾個親兵,或扮作家丁,或扮作鏢師,一行人護衛著鄭綸所坐的馬車和後麵兩輛滿載了木箱的大車,急匆匆地往冀州方向走著,與一般的因戰亂舉家避往冀州的富裕人家並無兩樣。

馬蹄聲在山穀間傳出去老遠,陸驍聽力極好,早早地就聽到了,不過隨口說了一句,肖猴兒就真如猴一般地迅速爬到高處看了看,回來忙向辰年稟報道:「大當家,大買賣來了!有馬有車,看著挺肥!」

眾人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忙問道:「有沒有鏢師押著?硌牙不?」

肖猴兒嘿嘿笑著:「算上車夫就十多個人,不像是硬骨頭,而且還有馬車,估計又是往冀州去的富戶。」

辰年聽了卻是微微皺眉,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富戶敢獨自走飛龍陘?莫不是當中有什麼玄虛?她想了一想,沉聲道:「不要動手,放他們過去。」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愣,溫大牙看了看辰年,瞧她神色端凝,隨即便應和道:「也好,眼下形勢復雜,謹慎些沒有壞處。」

肖猴兒忍不住勸道:「隻不過十多個人,便是再有能耐,還能叫他們從咱們手裡翻出天去?大當家,聽說青州那邊馬上就要動兵了,沒幾天這陘內就要走兵,到時候咱們萬萬動不了那些官兵,這會兒再不抓緊些,得有好些日子沒買賣做了。」

辰年不為所動,肖猴兒等人便又不覺看向崔習,盼著他能勸一勸辰年。

崔習沉吟片刻,道:「劉閻王的人已經暗中瞄咱們幾日了,和他動手是早晚的事,既然這樣,不如就選在今日。底下那些人若是真的富戶,咱們就當做普通的買賣做。若他們不是,那就把禍水引到劉閻王身上去,也給劉閻王找些麻煩,省得他們得空算計咱們。」

說話間,那山道上的馬蹄聲又近了些,辰年心中卻似有種莫名的情緒,總不由自主地想起去年春天,她也是因著一時貪念,這才向封君揚一行人動了手,給自己招惹了無盡的麻煩。「放他們過去!」辰年堅持道,說完也不再理會眾人,起身往山後去尋朝陽子與靜宇軒。

她既走,陸驍便也抱著刀跟在了她身後。肖猴兒與崔習相互望了望,兩人眼中都有些不甘之色。崔習給肖猴兒使了個眼色,肖猴兒腳下就故意慢了慢,落在了後麵,順手一把扯住了身邊的傻大。

傻大不解,正想要詢問何事,肖猴兒就跳起來去捂他的嘴,擠眉弄眼地示意他不要說話。見傻大詫異地閉上了嘴,肖猴兒不禁得意一笑,剛欲拉著傻大偷扌莫地往山下走,就聽得腦後有厲風襲來,他忙下意識地側頭躲閃,一支飛鏢在他頭側掠過,打在山石上發出叮當的一聲脆響。

除卻陸驍麵上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牛頭寨的眾人一時都嚇得噤聲,肖猴兒更是駭得僵住了,愣了一愣才回過身去看辰年,膽怯地叫道:「師姐。」

辰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想去找死就自己去,不要拉著傻大。」她在一塊山石上坐下,淡淡說道,「你不就是想著先去惹了事,然後再叫我不得不下去嗎?你去吧,我就在這裡坐著,你且看看我會不會下去救你。」

肖猴兒與崔習還真就是打的這樣的算盤,現瞧著被辰年揭破,兩人都訕訕的,說不出話來。溫大牙又想著出來和稀泥,可還沒等張口就被辰年瞧了一眼,隻得往後退了一步,老實地閉上了嘴。

辰年又問肖猴兒道:「我問你,寨規的第一條是什麼,你可記得?」

不聽號令,任意妄行者,可殺。

肖猴兒不覺打了個哆嗦,此刻才真覺出害怕來,就聽得辰年又緩緩問他道:「肖猴兒,你是不是覺得我手下就你們這十幾個人,所以我舍不得殺你們一個?還是你想著自己是我的師弟,我不能殺你?」

她聲音雖緩,可當中卻隱隱透著威嚴與寒意。肖猴兒嚇得忙給辰年跪下了,告罪道:「大當家,我錯了,您就饒我這一回。」

辰年聞言輕笑,道:「就饒你這一回?那下一回呢?你們敢一次次地對我陽奉陰違,不就是瞧著我心慈手軟嗎?」

底下眾人嚇得誰也不敢出聲,正靜寂間,忽聽得山上傳來一陣怪笑,那笑聲終了,就聽得一個尖厲的嗓音叫道:「哎喲,好個厲害的小娘們,大哥,莫不這就是那謝四娘了?」

又一人笑道:「可不就是了,那邊上站著的跟鵪鶉一樣的,不正是溫大牙嗎!」

溫大牙有些緊張地往辰年身邊湊了湊,低聲說道:「劉閻王!是劉閻王和他手下的黑白無常!」

辰年聞言不覺皺了皺眉頭,抬眼去看陸驍,問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以陸驍的耳力,不該發現不了他們。

果然就聽得陸驍淡淡說道:「來了有一會兒了,我瞧你正訓著人,就沒打斷你。」

辰年一時很是無語,默默看陸驍兩眼,卻也沒能說出什麼來。

這時,那劉閻王等人帶著二十幾個手下已是到了近前,見辰年一直坐在山石上不肯回身,那嗓音尖細的黑無常便故意激她道:「這位謝四娘一直不敢回身,莫不是長得太過於難看,不敢叫人瞧見模樣?」

另一邊的白無常笑了兩聲,應和道:「長得難看也不要緊,正好收到咱們手下,等日後再尋個模樣醜陋的,正好配成牛頭馬麵了。」

那虎口嶺的眾人聞言齊聲哄笑,牛頭寨這邊的人卻是被激得變了臉色。傻大舉著一雙石錘便要上前,便是肖猴兒也從地上一躍而起,想要撲過去與他們拚命。

辰年輕聲喝住了他們兩個,又冷冷地橫了他們一眼,這才不慌不忙地從山石上站起來,慢慢回身去看那劉閻王等人。因不是在做買賣,她便沒用黑巾覆麵,雖是一張素麵,容顏卻是妍麗至極,目光流轉間仿若能勾魂攝魄。

莫說那些尋常匪眾,便是劉閻王與那黑白無常也都瞧得呆了,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辰年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一個身穿白衣臉色青白的男人身上,猜他就是那白無常了,便向著他微微一笑,道:「你若是想尋個能配上我的馬麵來,可是不容易。」

那白無常張了張嘴,隻覺得自己口乾舌燥,一時竟是沒能發出聲來。

倒是那劉閻王先回過神來,腳踏上旁側的一塊石頭,擺了個自以為瀟灑的姿勢,微微向前傾著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辰年,輕笑道:「竟想不到是這樣一個美艷的小娘子,謝姑娘,你既然長成這般模樣,何必還要出來吃這份苦,不如就跟了我做個壓寨夫人。我定會憐香惜玉,將你像菩薩一樣供起來,可好?」

辰年緩緩搖頭:「不好。」

「為何?」劉閻王挑眉,笑著問道。

這回辰年還沒答,陸驍卻是突然說道:「因為你活不過今天。」

劉閻王麵色一變,看了陸驍兩眼,嘿嘿冷笑兩聲,道:「閣下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了舌頭。」

「會不會閃了舌頭,試試就知道了。」陸驍抱著彎刀就要上前,卻被辰年伸手攔下了。

「我來。就他,還犯不著你出手。」辰年輕聲說道,她正想著給肖猴兒等人立威,不想就有人送上門來給她用,倒是正好叫她可以來演一出殺雞儆猴。

那劉閻王一見辰年竟然敢這般瞧不上自己,心頭怒火騰起,手往月要間一扌莫,一鬆一緊之間,他那係在月要上的九節鋼鞭就到了手中,向著辰年淫笑道:「美人既然非要試一試我這鞭子,那就放馬過來吧。」

辰年麵色平靜地走上前來,手握鋼刀橫於身前,冷聲道:「好。」

說話間身形疾動,已是向著劉閻王撲殺過去。

劉閻王暗自冷笑,他手中這九節鋼鞭最是克製刀劍這等兵器,讓對方根本就無法近身。他瞧著辰年是個美貌姑娘,本就先存了幾分輕視之意,又見她這樣冒失地攻上前來,便將內力灌注鞭身,一招「白蛇吐芯」,鞭尖直向著辰年刺了過去。

辰年看似莽撞,心裡卻是明白得很。靜宇軒之前已是交代過她,要與這等使鞭高手對陣,要麼你使用長棍之類的兵器將他的鞭子纏住,迫他不得不放棄手中鋼鞭,要麼你就和他比快,與他近身纏鬥,叫他的鞭子沒有用武之地。

她迅疾側身避過劉閻王這一招,然後就勢往前一探,離得他又近了些,不等他再次揮鞭,手中長刀已是向他身前斜劈了過去。

劉閻王萬萬想不到辰年身姿竟能這般靈巧,速度也快,避開他的一擊之後還能回過一招。他雙手握鞭去架辰年劈落的刀鋒,想著就勢一擰將辰年的長刀纏住。辰年怎會容他纏住自己長刀,刀鋒隻剛一觸及那鋼鞭便飛快地收了回來,手腕一轉,換過了方向,往劉閻王肋下斜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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