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針鋒相對(1 / 2)

加入書籤

城外月色依舊,可辰年此刻卻全無了賞景的心思,提了真氣一路疾奔至那山坡之下,這才穩住身形,小心地往內探去。這邊的杏林比她之前與陸驍去的那處要密了許多,夜風一過,花瓣如雪般簌簌落下,更顯出這林內的靜謐芬芳。

辰年知曉那黑衣男子身邊有高手在,因此十分小心,在杏林內穿行片刻,卻不見那些人的蹤跡,直到快到湖邊時,才隱隱聽得人聲傳來。她精神一振,悄悄往湖邊潛去,終於瞧得那湖邊垂柳下燃了一處篝火。她怕驚動那些人,不敢太過於上前,就見圍在火邊的正是之前的那些鮮氏人,隻是不見之前那個黑衣男子,也找不見女子模樣的人在。

辰年正奇怪間,忽聽得身後有厲風襲來,她忙回身舉刀相抗,勉強架住了那揮落的彎刀。那黑衣男子瞧得自己一擊不中,下一刀立刻便又劈落。辰年硬接了幾招,察覺此人刀法與陸驍有幾分相似之處,心中暗驚,當下換了對策,不再去硬抗他的刀鋒,隻去與他比快。

篝火邊的人都被他們兩人的打鬥驚動,齊齊圍了過來。辰年暗自估量了一下兩人之間的武功,想隻要那些人不上手,便是她製不住這黑衣男子,起碼從他手中逃脫不是難事,便就故意激他道:「有本事就一個人和我打,以多勝少算什麼能耐!」

拓跋垚微微揚眉,他剛才獨自一人坐於樹頂,將辰年如何隱藏身形潛來的過程看得清清楚楚,隻當是有人前來暗殺他,卻不想竟是辰年去而復返。他不覺有些意外,又聽她故意用話激他,便就真的冷聲喝住了那些隨從,不許他們插手。

辰年雖不知他說的是什麼,卻見那些人都停下步子不再上前,便猜他是叫那些人不要過來。她心中暗喜,腳下步法微變,看似是被拓跋垚逼得連連後退,卻是在引著他一點點遠離那些護衛隨從。

辰年這多半年來一直暗中修習五蘊神功,到現在不過才剛剛練至第二層,可武功與之前相較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便是對上陸驍那樣的高手,她雖不能取勝,卻也可以與之一戰。而眼前這男子,刀法雖也凶猛狠戾,可差陸驍卻還有些距離。況且在虎口嶺時閒來無事,辰年沒少與陸驍餵過招,對這類的刀法已是極為熟悉,她越發篤定自己能勝此人,手上招式雖漸顯慌亂,心中卻是絲毫不亂。

拓跋垚不知是計,他為人驕傲,自視甚高,覺得辰年一個年輕女子能有這般功夫已是難得,卻不想她是在故意示弱誘敵。莫說是他,便是他那些隨從護衛,瞧出辰年身形是個女子,也先存了兩分輕視之心,又得拓跋垚吩咐不得上前幫忙,便就真的隻是立在那裡觀看他們兩人打鬥。

辰年腳下一個踉蹌,身形又往後連退了幾步。拓跋垚嘴角微勾,竟是揮刀欺身而上。辰年眼角餘光掃一眼那些護衛,估算了一下距離,手中刀鋒一轉,威力暴漲,刀光頓將拓跋垚全身罩住,招招直指其要害之處。

拓跋垚一時措手不及,竟被辰年長刀逼得有些狼狽,那些護衛瞧到變故,忙縱身來救,可還不及掠到跟前,辰年一招擊落拓跋垚手中彎刀,下一刀就將他抵在了樹身之上。

「停下!」辰年冷聲向眾人喝道,「再進一步我就一刀殺了他!」

那些護衛雖聽不懂她的話,卻也瞧清了形勢,一時都不敢輕舉妄動。辰年又看向拓跋垚,與他說道:「拓跋垚?是叫拓跋垚,沒錯吧?叫你的手下都往後退,退到火堆那邊去。」

拓跋垚不語,隻冷眼盯著她看。

辰年微微一笑,道:「你少裝聽不懂我的話,我知道你懂漢話。」

拓跋垚這才用鮮氏話吩咐那些護衛道:「都退到火堆那邊去。」

鮮氏最重忠誠與服從,拓跋垚此刻雖在辰年刀下,那些護衛卻不敢不從他的指令,皆垂手退向後麵。拓跋垚垂眼去看辰年,淡淡問道:「你要如何?你是不是想要問我是何人?」

辰年搖頭,道:「你既叫拓跋垚,我早晚可以查到你的身份。我且問你,陸驍是什麼人?」

拓跋垚不想她去而復返竟是來問此事,漠然地看她一眼,反而譏誚道:「你與陸驍能深夜賞花,竟不知他是何人?」

辰年一聽他這話,便知從他這裡問不出什麼來,便又道:「你既然不肯說,那我也不強求,你叫剛才與你說話的那個女子出來讓我看一眼,我便放了你。」

拓跋垚不覺皺眉,道:「那是我的侍妾,你見她做什麼?」

辰年暗罵放屁,心道若隻是你的侍妾,怎敢喊著你的名字說話!她眼珠轉了一轉,答道:「我要瞧瞧她長得什麼模樣,陸驍說她是個美人。哼!我倒要比比到底是我長得好看,還是她好看。」

這話中帶酸,似孩子一般賭氣,倒叫拓跋垚有些錯愕,一時不知她是真心如此還是有意做戲。他仔細看了她兩眼,覆麵的黑巾雖遮了她大半張臉,可露在外麵的一雙眸子卻如寒星般璀璨奪目,熠熠生輝。

拓跋垚認真答道:「你更好看一些。」

此話一出,他雖看不到她麵容如何,卻瞧得她眼睛微微彎了一彎,想來應是在笑。拓跋垚微微一怔,忽地記起她身上流著與他相似的血液,不知怎的,心中竟莫名多了幾分親近之感。

可辰年的雙眸很快就又圓瞪了起來,手上的刀也加了幾分力氣,叫道:「誰知你是不是在哄騙我,你叫那女子出來,我要親眼瞧見了才信。快些,快些,一會兒陸驍就要追來了。」

她這般驕慢無禮,拓跋垚麵容雖冷,卻顯露出幾分無奈,道:「好,我叫她出來就是。不過你得先放開我,不然等會兒被陸驍瞧到你用刀迫我,他會生氣。」

辰年遲疑了一下,搖頭道:「你先把人叫來,我就放你。」

拓跋垚就揚聲用鮮氏語吩咐了護衛幾句,待當中兩人應諾離去,他這才又與辰年說道:「我剛才已叫人送了她回去,你若見她,得耐心等一會兒才成。」

辰年心中卻道一聲不妙,既然那女子不在附近,誰知這人的隨從會帶個什麼人來見她,便是隨便領個女子來說是剛才那個,她也無從分辨。辰年抬眼去看拓跋垚,瞧他眼中隱有嘲弄之意,似是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之前一切,不過是有意配合著她在做戲。

她不覺有些惱羞,低聲喝道:「拓跋垚,你當我真不敢殺你?」

「你不敢,你殺了我,陸驍定會與你反目成仇。」拓跋垚冷笑,又譏道,「我還當你有什麼過人之處,不想卻是有勇無謀,沖動好狠,仗著有幾分姿色,耍一點小聰明,裝嬌賣癡。就憑這些,你以為就能糊弄得了我?你還真不配做——」他說到一半卻是停下了,譏誚一笑,才又繼續說道,「做陸驍喜歡的人。」

辰年怒極,雙目更像寒星般明亮,自她修習五蘊神功以來,情緒便有些喜怒不定,她自己也有所覺察,平日裡總是多加克製,倒還不曾在人前顯露,可此刻聽拓跋垚這樣嘲諷,她隻覺心頭那把火燒得極旺,竟是如何也壓製不下。

她冷笑,道:「拓跋垚,你既看出我沖動好狠,就不該再用話來激我。」

拓跋垚不語,隻揚眉與之相望,竟是絲毫不肯示弱。

辰年說道:「沒錯,我是不能殺你,不過也隻限於不殺你而已。我倒要瞧一瞧,陸驍會不會因我砍了你兩刀,就也來砍我兩刀給你報仇!」

她刀尖就抵在拓跋垚身前,又笑吟吟地說道:「以前曾有人教過我一句話——人既在屋簷下,就要學會低頭。今天我就把這句話教給你,不過你這樣的蠻人,想必不能懂我們漢人語言的精要,還需我叫你明白這話的意思。」

拓跋垚麵色微變,辰年的刀尖已是落下,閃電般在他身前連劃幾道,每處刀口都長有半尺,剛剛劃破皮肉半分,不深不淺,整齊劃一,與其是說傷他,不如說是故意折辱他。

拓跋垚那些護衛不想辰年會忽地動手,生怕拓跋垚性命有失,都暴喝一聲沖上前來。

辰年急身後退,指間扣住的幾枚飛鏢同時射出,打向追在最前的那幾名護衛。眾人被飛鏢所阻,身形稍滯,辰年就趁得這片刻工夫,施展靜宇軒所授的絕頂輕功,身形飄忽似飛,眨眼間就已是在數丈之外。

瞧著那些護衛追她不上,辰年心中得意,不由得長嘯一聲,轉身向林外疾掠出去。就在此時,林中忽又有尖銳的嘯聲傳出,卻不是發自人口,而像是利箭破空之聲。那聲音來得極快,仿佛一瞬間就到了辰年身後,辰年想也不想地往旁側閃身躲避,那箭尖擦著她的手臂飛過,再向內半分就要穿透她的手臂。

辰年心中大駭,身形未穩,後麵的第二箭、第三箭又接踵而至,這一回她躲得更是狼狽,連臉上遮麵的黑巾都被那箭風扯落。慌亂中,她回頭去看,就見遠處一棵杏樹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人,正不停地彎弓引箭向她射來,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若是之前尚在林中,她還可尋樹木躲避,可此刻她已奔出杏林,四周空無一物,如何避得開這帶有雷霆之威的利箭?辰年一連躲了七八支箭,不及喘口氣,卻又有三箭向她射來,竟是將她的退路都封死了。

她不能死!她絕不允許自己就死在此處!

辰年瞳孔瞬間收緊,體內真氣轉到最快,手中長刀奮力擊落一支羽箭,同時身子從地上猛然拔起,用腳踏中另一支羽箭,月要身急轉,直接用手去抓那第三支箭。利箭入手,隻覺掌中被擦得一陣火燙,她卻沒有半刻遲疑,當即就又把羽箭向著那樹頂之人擲了回去。

隻是那人離得太遠,她臂力無法與強弓相較,那箭隻到一半便沒了勁道,從半空中墜落下來。可即便這樣,眾人還是瞧得呆了。鮮氏人最尚武力,瞧見她竟能如此漂亮地避過這三支奪命箭,拓跋垚的護衛中竟有人失聲叫好,便是那樹頂引弓之人,也不由得停了下來,立在那裡靜靜打量辰年。

辰年殺心已起,又覺與其被人從背後施放暗箭,不如重回林內殺了那拓跋垚。她這樣一想,抬眼掃了一下那樹頂之人,一咬牙,竟是重又向林內疾掠過去。她這一舉動大大出乎眾人意料,眾護衛微微睖睜了一下,這才分作兩撥,一撥退回到拓跋垚身邊守護,另一些人卻是手執彎刀向著辰年撲殺過來。

眼看雙方就要殺在一起,林內卻忽又閃出一黑衣人來,一連向著那些鮮氏護衛甩出十幾枚霹靂彈,四下裡爆炸之聲頻起,林中頓時被嗆人的煙霧籠罩。那人沖至辰年身邊,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急聲叫道:「快走!」

辰年顧不上多想,隨著他一同往外疾奔出去,剛出得杏林,身後利箭又追隨而至。辰年惱極,回身便要去殺那箭手,卻被身旁那人拉住了,勸道:「快走,煙霧有毒,他射不得幾箭!」

果然,那人又隻射了兩箭便就停了下來,辰年這才作罷,轉身忙追著那黑衣人向宣州城方向疾奔而去。隻是她剛才為躲避那些羽箭,內力耗費頗大,前麵那人速度又是極快,她追得片刻,竟是越落越遠,待到宣州城外時,已是徹底不見了那人身影。

此刻天色已是微亮,辰年雖滿腹疑惑,卻不敢再耽擱,忙翻越城牆趕回客棧。人剛上客棧二樓,卻見陸驍從她屋內沖出,迎麵撞見她先是一喜,隨後又緊張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急聲問道:「你去哪裡了?」

辰年發髻微亂,身上黑色夜行衣有幾處劃破,有些地方隱隱透了血跡出來,顯然是與人剛交過手。陸驍低頭細看一眼她身上的傷處,看出那是箭傷,不由得驚道:「你又回那林子了?」

辰年越過他徑直進入自己房內,答道:「去了,不但去了,還和拓跋垚打了一架。」

陸驍微微皺眉,低聲問她道:「可受了傷?」

辰年神色輕鬆,搖頭道:「沒事,就擦破點皮,不過,那拓跋垚也沒占了什麼便宜去。」她說到此處,嘴角忍不住上揚,「我給他身上劃了兩個字。」

陸驍驚問道:「你給他身上劃了字?用刀?」

「嗯!」辰年點頭,眼睛亮晶晶的,低笑道,「我本來想在他身上劃『王八』兩字,半路上又忍下了,改成了『三土』。」

陸驍愕然地看著辰年,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辰年看他兩眼,慢慢斂了笑容,問他道:「你會不會給他報仇?」

陸驍沉默半晌,卻沒有直接回答辰年的問題,隻低聲說道:「你不該去,很危險。」

辰年聞言就笑了笑,道:「也沒多危險,那群人都不算厲害,拓跋垚刀法和你有些相似,他上一招沒有使完,我就知道了他下一招會是什麼,占很大便宜。隻是後來出現了一個箭手,很厲害,害我差點躲不過去。」她把那箭手的模樣描述了一番,又問陸驍道,「你可知道這個人?箭法好生厲害。」

陸驍默了一默,卻隻是簡單答道:「知道。」

見他連那箭手的名字都不肯說,辰年心裡微微一沉,雖有些失望,麵上卻仍是向他笑了笑,道:「天就要亮了,我先換了衣裳,有事回頭再說。」

陸驍猜不透她的心思,立在那裡看她片刻,輕聲問她道:「你怨我不肯和你說實話,是不是?」

辰年搖頭道:「我沒怨,我知道你有苦衷。」

陸驍想要與她解釋幾句,可又不知該如何來說,在屋中站了站,最後還是無聲地退出了房間。

待那房門關上,辰年這才回身去看,說不清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滋味。說不上怨,但是絕對不舒服。那是一種厭煩,他們分明都知道這事情到底是怎樣,卻唯獨把她一人困在迷霧之中。他們陪著她,保護她,叫她感激著,卻又眼看著她像個瞎子一般,四處扌莫索,處處碰壁。而她,卻誰都不能怨,也無從怨起。要怨,也隻能怨自己不夠聰明。

辰年默默換下夜行衣,洗臉的時候,卻又看著水盆映出的自己睖睜,失神了一會兒,然後就一字一句地對水中的自己說道:「你隻是謝辰年,你是太行山裡的謝辰年,這就足夠了!」

她不急不忙地將自己打理好,出得門來下到樓下,瞧見陸驍與樊景雲兩人正坐在桌邊等她,便就笑道:「你們不用等我,先吃就是了。」

樊景雲起身向她笑笑,待辰年在桌邊坐下了,這才高聲吩咐小二上早飯。那店家的飯食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小二應了一聲,很快便將一些饅頭、白粥等物端了上來。他們三個默默吃到一半,虎口嶺的其他人才紛紛下樓,與辰年打了個招呼,圍坐成幾桌吃飯。

辰年掃了一眼,不見傻大,便問與他同屋的樊景雲道:「傻大呢?」

樊景雲笑道:「傻大睡得沉,一夜裡呼嚕不斷,我剛才下樓的時候倒是叫醒了他,不過現在看來是等我走後又睡過去了,我這就去叫他。」

他說著就要起身去叫傻大,那邊傻大卻是眯縫著眼從樓梯上下來了,邊走邊嘟囔道:「這床睡得我真不舒坦,頭暈腦漲。」話音一落,底下就有人笑著接口道:「虧得你還睡得不舒坦,你要再睡得舒坦了,這就得晌午見了。」

眾人哄笑一聲,傻大卻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往辰年這邊看過來。辰年看似隨意地瞥了樊景雲一眼,笑著向傻大擺了擺手示意不礙事,道:「快些吃飯,莫要再磨蹭了!」

待吃過早飯,辰年吩咐眾人先都在客棧內待著,自己帶著樊景雲與傻大兩個出了門。陸驍如往常一般跟在她身邊,不想出門之後,辰年卻是突然與他說道:「我就在街上隨意轉轉,青天白日的,不會有什麼危險。你若有事自去忙吧,不要再等到夜裡出去。」

陸驍僵了一下,他的確打算夜裡去尋拓跋垚,卻不想就這樣被辰年說破,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

辰年笑笑,又道:「我說的不是氣話,你莫要多想。」

陸驍又看她兩眼,點頭應道:「好。」

他說完便真的向著相反的方向而去,辰年站在那裡瞧著他身影消失在街角,這才回身,見樊景雲麵露不解之色,便就說道:「他有事要做,咱們逛咱們的。」

樊景雲此人甚有眼色,聞言隻是笑著點頭,半句話都不多問,領著辰年去了宣州最熱鬧的市場。辰年有心要打聽拓跋垚是什麼人,故意尋了那些鮮氏人開的店鋪來逛,一連轉了多家,買了雜七雜八許多東西,沒少與店家閒聊。

樊景雲瞧出辰年是有意打探與鮮氏有關的事情,在無人處與她說道:「我以前曾隨著商隊去過漠北王庭,對鮮氏的事情多少知曉一些,大當家若有什麼,問我就成。這些鋪子看著普通,可不知哪家就是鮮氏人的眼線,莫要被他們盯上了。」

辰年聽得一默,道:「是我疏忽了。」

樊景雲卻是笑了一笑:「也可能是我考慮得太多。」

辰年正色道:「謹慎小心不是壞事。」她想了一想,便與樊景雲說道,「你給我說說鮮氏王庭的情況。」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歷史相关阅读: 生活不可告人 厲寒聲,請多指教 全民沙盒世界 抗壓八年,玩盤輔核怎麼了? 我有一個全時空英靈係統 狼給的誘惑 開局滿級鐵布衫 洗白全靠演技(快穿) 女配不乾了[快穿] 原神之開局免疫無想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