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等你歸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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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問起這個,朝陽子卻是肅了麵容,正色道:「辰年,我這次來,是有正事找你。年初的時候,豫州就已被丘穆陵越所破,現如今,丘穆陵越又帶兵圍困了泰興……」

「道長!」辰年忽地打斷了朝陽子的話道,「那是賀家該得的報應,老天開眼,善惡有報。」

朝陽子愣住,半晌後猛地站起身來,怒道:「可泰興不隻是賀家的泰興,一旦泰興失守,整個江南都將暴露在鮮氏鐵蹄之下!在這天下存亡之際,怎還能隻顧個人恩怨?」

辰年抬眼看向朝陽子,卻是問道:「道長,那日我背著小七的屍體從盛都城裡奔出,你可知我心裡在想些什麼?我想這人心怎能如此卑鄙險惡?我想這老天為何這般不辨是非?我恨不得鮮氏大軍能從靖陽一路殺到盛都,將這些虛偽無恥的皇室貴族、門閥世家都斬盡殺絕,亡了這黑白顛倒的天下!」

「辰年……」朝陽子不想辰年心中曾有過這般的怨念,一時駭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辰年垂目,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這才又說道:「道長,你知我的身世,我身上流著一半鮮氏的血脈,甚至,如果可以,我恨不能放掉身上那一半賀家的血。道長,我能做到兩不相幫,已是不易。」

朝陽子立在那裡,過了好一會兒,出聲問道:「為了百姓蒼生也不行?」

辰年也是沉默,半晌後才自嘲一笑,答道:「道長,百姓太重,該是那些誌在天下的人該擔負起的責任,不是我。我隻想著把小寶養大,不想叫她也如我一般。」

院內重又陷入沉寂,朝陽子又站了片刻,再沒說什麼,轉身大步出了院子。辰年也未起身去送他,隻緩緩地低下頭來,用額頭抵住女兒小小的腦袋,閉目呼吸嬰孩身上特有的香甜氣息。

不知不覺中,她眼角處有些濕潤,她不想再去廝殺,不想再去判斷誰善誰惡,不想再去舍生取義。她隻想陪著小寶長大,想時不時地上山去看一看葉小七和小柳,想就這樣在這個偏僻的小鎮上安安靜靜地活下去。

新武三年,自入夏以來,江北戰事就越發吃緊。封君揚大軍追著慕容恆從東一路而來,緩緩向豫州方向推進。八月底,拓跋垚暗藏在宣州北的一支大軍,從一條不為人知的古道穿燕次山而過,避過青州,往冀州而來。

青州楊熠得到消息,立刻派兵阻擊,隻因雙方兵力相差懸殊,未能攔下鮮氏大軍,叫其繞太行山北端而過,進入冀州北部。而冀州薛盛顯膽怯畏戰,龜縮不出,任憑鮮氏軍隊穿境而過,向南殺往宜平。

宜平不比泰興,有高城深池可以倚仗,一旦宜平丟失,且不說就斷了封君揚的南北通道,便是青州也將難保。到那時,封君揚西進的二十萬大軍就將成為一支孤軍。

封君揚在軍中得到消息,不禁怒極而笑,道:「薛盛顯啊薛盛顯,不想他竟能蠢到如此地步!」他極少像這般動怒,帳中頓時一片死寂。過得片刻,才有一員將領請命道:「大將軍,末將願領兵東返援救宜平,將那些鮮氏人殺個乾淨。」

封君揚麵色陰沉,冷冷說道:「拓跋垚現在巴不得就是我分兵,以便各個擊破。你不信,一旦我分兵回救宜平,拓跋垚就再無顧忌,會立刻派大軍從靖陽南下。到時,咱們非但不能救下豫州,自身都會難保。」

鄭綸想了一想,卻是問道:「可還能從江南調兵直接援救宜平?」

此次隨封君揚西來的有二十萬大軍,留守新野、臨潼的還有幾萬,這已是占了封君揚大半的兵力,便是江南還有些軍隊,卻是不可輕動的。封君揚沉吟片刻,道:「眼下情況,也隻能從江南調兵北上來解宜平之困,再者那裡離宜平也近一些。」

幕僚韓華抬眼看了看封君揚,並未出聲,待帳中沒了旁人,這才與封君揚說道:「王爺,江南不比咱們雲西,齊姓諸王雖滅,可餘孽未除,您將那裡的兵馬都調走,可曾考慮過萬一有人借機起事,將拿何來壓製?」

封君揚又怎會沒有考慮此事,聞言不由得苦笑,道:「是我之前太過於自大,失了先機,被拓跋垚一步步迫到此處,不得不如此了。」

他說出此話,便是已定了主意,韓華不好再勸,隻得作罷。

此時,南太行中正是漫山紅遍、層林盡染的時候。

自朝陽子走後,辰年似與往常並無兩樣,隻往葉小七與小柳墳上去得更勤了些。她常常清晨出門,背著小寶翻越幾座大山,在他們兩人的墳前默默坐上半日,然後再翻山回去。

這幾座大山都極為險峻,也正是因為有著這山的阻擋,才叫辰年所在的那個小鎮成了亂世中的一處桃源。山外是戰亂殺戮,山內卻是安靜祥和。

這一日辰年在那山坡上坐得久了些,回來時已近傍晚時分,一進院門見朝陽子坐在樹下,不覺微微一怔。楊婆子一直在屋內小心地觀望著外麵,瞧辰年回來忙迎了出來,借著去抱小寶的機會,低聲與辰年說道:「早就來了,水也不喝,飯也不吃,直挺挺地坐著,就說等你。」

辰年略略點頭,表示明了。她先將困乏的小寶交給楊婆子去哄,這才轉回身笑著與朝陽子打招呼:「道長。」

朝陽子目光有些躲閃,幾經努力,才抬眼看她,道:「辰年,上回是我強人所難,這次來是向你道歉。」

辰年有些意外,忍不住多看了朝陽子兩眼,笑道:「道長這是說的哪裡話?」又見朝陽子麵上神色極不自然,辰年怕他尷尬,忙就轉了話題,問他道,「道長這是從哪裡來的?」

「青州。」朝陽子乾巴巴地答道,他瞥了辰年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瞧你那唇都乾成什麼樣子了?秋季乾燥,多喝點水,省得上火。」

辰年一路翻山回來,口中確是有些乾渴,聞言抬手取了矮桌上的青瓷茶壺,先倒出一杯給朝陽子遞過去,這才端起自己那杯來喝。待那茶一入口,她就覺出不對,想也不想地將手中茶杯擲向身旁的朝陽子,可那手臂已是麻滯,茶杯失了準頭,隻擦著朝陽子肩頭而過,砸到了地上。

便是這般,朝陽子肩頭仍是覺得火辣辣地疼。他不覺有些後怕,暗道虧得藥量下得極重,辰年又對他毫無防備,這才能僥幸得手。

辰年坐在那裡絲毫動彈不得,隻抬眼定定地看著朝陽子,神色倒也算平靜。

朝陽子避開了她的視線,道:「小寶我先帶走,你若想要孩子,往冀州尋我便是。」

楊婆子那裡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還未及發問,就被朝陽子點了穴道。朝陽子進屋抱了小寶出來,路過辰年身邊時又停了一停,這才走了。

辰年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屏除雜念,催發真氣在經脈內快速運轉,往外逼毒。可朝陽子那迷藥卻是極為霸道,直到第二日清晨,辰年手腳才漸漸恢復了知覺。

楊婆子還僵立在門口,辰年過去給她解開了穴道,楊婆子一屁股栽倒在地上,放聲哭罵道:「這殺千刀的黑老道!老婆子還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他這麼惡啊!小寶啊!我的小寶啊!」

辰年顧不上理會楊婆子,起身奔出院子,直向冀州方向追去。

這是辰年在葬了葉小七後的第一次出山,頭兩日在山中,還未覺出有太大變化,待一進冀州的平原地區,這才驚覺出荒寂來。她接連過了幾個村莊,俱是罕見人煙,殘垣斷壁間野草叢生,不時有野狗在其中出沒,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齜牙低嗚,不知在爭搶著什麼。

辰年一路行來,越看越覺心驚,她早前曾經來過冀州,這裡雖不比江南那般富庶,卻也絕不是現在這般模樣。

到第五日頭上,辰年終於在距冀州百餘裡的一處小鎮上追到了朝陽子。朝陽子默默上前,將小寶交還給辰年,交代道:「這幾日一直餵她米粥,也餵了幾頓肉糜和菜糊糊,小丫頭很是喜歡。」

辰年瞧小寶雖瘦了些,卻還算是歡實,一顆心這才放回肚中,她把小寶緊緊地抱在懷中,往後退了幾步,冷聲與朝陽子說道:「道長,你對辰年多有恩德,辰年十分感激,可不管你是為著什麼目的,都不該拿我的孩子來要挾。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朝陽子麵色凝重,默默看辰年兩眼,卻是問她道:「你這一路追來,都看到了些什麼?」

辰年微微一愣,抿唇不答。

朝陽子指了指四周,道:「這個鎮子我曾來過,那時這裡有居民上千,也算繁華,九月裡,鮮氏人馬從這裡殺過,將闔鎮百姓聚在一處,從中挑出青壯充作勞役,剩下的老幼婦孺屠殺殆盡,幸存者不過寥寥。不隻冀州,還有益州、豫州、雍州……凡是鮮氏大軍過境之處,皆是如此,焦土廢墟,屍骨遍地,整個江北儼然已成人間地獄!」

「難道這就是你說的善惡有報?你告訴我,這些百姓到底做過什麼惡?要得此惡報?你就希望鮮氏大軍這樣一路殺到盛都嗎?被斬盡殺絕的是那些門閥世家,還是這些無辜百姓?」朝陽子越說越是激憤,到了後麵已是變成了嘶吼,「謝辰年,你是有一半的鮮氏血統,可卻是哪裡的水土把你養大?你身上穿的是什麼衣裝,嘴裡說的是什麼話?你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同胞慘死在鮮氏人的刀下,自己卻置身事外?」

辰年一直垂目沉默,懷中的小寶卻是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朝陽子這才收了聲,停了片刻,紅著眼圈問她道:「辰年,你的俠義呢?那個曾一肩擔起數萬流民的謝辰年呢?她死了嗎?她死在哪裡了?」

辰年半晌無言,最後卻是啞然苦笑:「道長,你想叫我怎樣呢?去勸說我義父和拓跋垚收兵嗎?他們可會受我左右?還是要我去刺殺他們?好,就算我能不顧義父的養育之恩,不計個人的生死,殺得了他們其中一個,難道就能攔得下鮮氏的千軍萬馬嗎?」

這些時日以來,辰年也一直在問自己,她能做些什麼?她在葉小七的墳頭一坐就是半日,她沒忘了葉小七留給她的那幾個字,可兩國交戰,武功再高又有何用?她便是有一身孤勇,也不過是刺殺幾個鮮氏將領,可能殺得盡鮮氏幾十萬大軍?

「道長,是你把謝辰年看得太高了。」辰年無力地彎了彎嘴角,道,「那曾庇護數萬流民的不是謝辰年,是聚義寨,是溫大哥,是傻大,是楊熠、靈雀、魯大叔、朱振,還有道長你,是聚義寨裡的每一個人,不是我謝辰年。沒了你們大夥,沒了聚義寨,謝辰年隻是一個普通人。」

溫大牙與傻大他們已經北遁,靈雀隨了陸驍而去,魯嶸峰與朱振去了封君揚軍中,而楊熠卻在青州……聚義寨早已分崩離析,隻她一個,還能做些什麼?

「聚義寨還在!」朝陽子朗聲應道,他目光炯炯,一雙小眼睛亮得驚人,把他那黑黝黝的麵孔都映得亮了,「我們大夥也都還在!謝辰年也不隻是一個普通人,她不是什麼狗屁的雲西王妃、王女遺孤,她是聚義寨的大當家,她曾庇護數萬流民,她振臂一呼,便有無數仁人義士響應,組建義軍,驅除韃虜,保境安民!」

辰年聽得愣住,怔怔地望著朝陽子說不出話來,便是小寶也停了哭泣,眨著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個黝黑乾瘦的小老頭。

「溫大牙與靈雀他們都回來了。上個月,他們假借你的名義在青冀兩地召集義軍,短短不過月餘,就聚了近萬人。」朝陽子上前幾步,盯著辰年,一字一頓地說道,「辰年,大夥都在等著你回去。」

朝陽子沒有這樣的好口才,這一套說辭,皆是楊熠一句句教給他的,說定能打動辰年。不想辰年聽了,卻是立在那裡半晌沒有動靜。朝陽子脾氣本就急躁,又見辰年這般反應,再沒有了耐性,索性放聲罵道:「好,好,好,算是道爺我看錯了人,趕緊抱著孩子回去,做你的世外高人去吧!」

他好話沒說兩句就突然翻了臉,辰年難免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好與他計較,隻問他道:「他們現在何處?」

朝陽子被她問得一愣,下意識地問道:「誰?」

「溫大哥和靈雀他們。」辰年道。

朝陽子心中大喜,笑得臉上都起了褶子,忙答道:「中山郡。」

中山郡不在別處,就在冀州以西,靠近飛龍陘的地方,城池不大,卻因著把著飛龍陘口,其軍事地位極為重要。八月底鮮氏大軍從北而來,薛盛顯龜縮冀州避而不戰,鮮氏放著冀州沒管,卻是奪下了中山郡,並留了五千兵士在此把守。

當時,楊熠手中的兵力還全在青州北,根本無力東顧,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鮮氏人奪了中山這一要塞之地,在青州與冀州之間揳入了一枚釘子,斷了這兩地的聯係。從這以後,飛龍陘西半段尚還能走,一到了臨近東端卻要往北繞行山間小道,好避過陘口的中山城。

這些山中小道大多崎嶇難行,半天工夫也繞不過半座山去。鄭綸縱是日夜兼程,也直耽擱了三四日的工夫才出了這巍巍太行。隨從親衛打馬上前,恭聲問鄭綸道:「將軍,可還要去中山城去看看?」

鄭綸是奉封君揚之命趕往江南接掌那新近湊起來的援軍,本該直接去宜平渡江,他卻繞道冀州,為的就是看看鮮氏在冀州的軍事部署。中山城乃是軍事要塞,自然要去看一看,現聽聞那親衛詢問,便點了點頭,道:「去看看。」

中山城被鮮氏所占,根本無法進入,鄭綸要看那城池,也隻能登上城外的山頂,俯瞰城內。而這樣的地方十有八九也會有對方的暗哨,須得十分小心才行。鄭綸隻帶了兩個親衛,棄了馬,往那山上攀去。

他自身武功卓絕,那兩個跟隨的親衛武功也是不弱,三人故意選了陡峭難行的地方,為的就是避開鮮氏人的暗哨,不想快到山頂時,卻聽到有隱約的人聲從上麵傳來。「謝大當家,這麼瞧著城裡的鮮氏人上頂不過幾千,咱們的人可比他們多,打下來不成問題。」

鄭綸聽得心中一突,稍作遲疑,悄無聲息地攀上了山頂,果然見崖邊站了六七個江湖中人,其中一個長得五大三粗,後月要裡插著一對石斧,正是傻大。他身前不遠處,還站了個女子,也是一身利落打扮,頭上戴著鬥笠,看身形有幾分像是辰年。

鄭綸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定定地看著那女子的背影,可等那女子一開口說話,卻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澆落,她不是辰年,而是魯靈雀。

「這攻城裡門道太多,想當初咱們從賀家人手裡奪宜平時,那宜平城裡也沒多少守軍,可還是折了咱們好多人,這才勉強攻了下來。若要奪這中山,不可強攻,還得另想法子才是。」

先頭說話的是個二十三四的青壯漢子,聞言笑了兩聲,道:「咱們人數比他鮮氏人多了一倍不止,竟還打不下這麼一個小小的中山城?謝大當家怎的滅自己誌氣,長他人威風?早前那從宜平城上一躍而下,視千軍萬馬如無物的氣魄哪裡去了?你若是不敢,那就遠遠地觀戰,由我方勛帶兵攻城便是。」

靈雀因是假扮辰年,先就有幾分心虛,被這方勛拿言語一激,忍不住說道:「誰說我不敢?」

方勛又問道:「那咱們到底打不打中山城?」

靈雀當下就答道:「打,自然是要打,卻不是強行攻城。待明日咱們便在飛龍陘裡作伏,派兩千兵趁夜去打中山城,然後作勢敗退,誘得鮮氏人出城,借機擊潰他們,奪下中山。」

這計策乃是她與溫大牙等人苦思幾日後所得,眼下說出,果然那方勛等人也齊聲叫好。靈雀正得意間,卻聽得不遠處有人冷聲說道:「若那守城的將領是個傻子,這計策許得能蒙住人。」

眾人聞聲俱是一驚,方勛立刻高聲喝問道:「什麼人?」

鄭綸帶著親衛從山石後走出,先掃了眾人一眼,這才淡淡答道:「鄭綸。」

靈雀見鄭綸突然出現在此,也是十分驚愕,奇道:「鄭將軍?」

她這樣稱呼鄭綸,卻是引得另外幾人側目。當初辰年是在宜平與鄭綸拜過堂的,雖然事後的種種跡象都表明那隻是一場戲,可落入世人眼中,兩人好歹也算夫妻,不該這般生疏。

靈雀瞧得眾人反應,也猛地反應過來,她本就怕被人識穿自己是個假的,心中一慌,更是昏了頭,忙又往前迎了兩步,語氣親昵地問鄭綸道:「鄭大哥,你怎麼來了?」

辰年卻從未這般稱呼過鄭綸,鄭綸表情不覺有些怪異,瞥了靈雀一眼,道:「路過這裡,過來看看。」他說著頓了頓,微微停了幾息,才又開口問靈雀道,「辰年,你們要攻打中山城?」

靈雀素知鄭綸是個嚴肅板正的人,生怕他揭破了自己身份,不想他竟這樣上道,心中頓覺大喜,忙答道:「是,咱們想從鮮氏人手裡把中山城奪下來。」

鄭綸略略點頭,繞過了靈雀,走到崖邊去看山下的中山城。雖離著甚遠,卻也能將城中的部署看個大概,隻看那情形,城內兵力絕少不了四五千人。

那邊方勛等幾個義軍頭領雖聽過鄭綸之名,卻從未見過他,此刻瞧他竟隻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不覺都有些驚訝。幾人換了一個眼神,那方勛便將靈雀拉至一旁,低聲問道:「謝大當家,他可是帶軍攻下新野、臨潼的鄭綸鄭將軍?」

靈雀點頭:「正是。」

方勛等人麵上都露出驚喜之色,另一人忙道:「人都說鄭將軍用兵如神,既然有他在此,何不叫他帶著咱們大夥奪中山城?」

靈雀暗暗叫苦,心道這人哪是好相與的,他是統領數萬大軍的大將軍,怎會受你我驅使?無奈方勛他們催得緊。靈雀隻得咬了咬牙,走到鄭綸身邊將眾人的意思期期艾艾地與鄭綸說了。

「我沒時間。」鄭綸果然斷然拒絕,掃了眾人一眼,又與靈雀說道,「我也勸你們一句,先不要輕舉妄動,尋個穩妥之地駐下,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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