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泰興失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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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親衛謝過了辰年,忙帶著人出了營。眾人沿著河邊找了好一陣,這才尋到了醉倒在草叢中的鄭綸,喚他幾聲不醒,隻得將他架回了營中。辰年第二日才從溫大牙那裡聽到此事,遲疑道:「我之前見他時,看他神誌還算清醒,怎的就會醉得不省人事了?」

溫大牙笑道:「一看便知大當家從沒喝醉過,這酒勁有先有後,有的時候剛喝完了看著人沒事,待酒勁往上一反,就不行了。不信你現在去問一問鄭將軍,我猜他怕是都不記得昨夜裡見過你了。」

他這話說得無意,辰年聽得卻是有心,昨夜裡發生了那種尷尬事,她躲鄭綸都來不及,哪裡還能去問他還記不記得昨夜之事。辰年淺淺一笑,並未搭言,溫大牙那裡卻是誤會了她的意思,隻當她是不信,便就指著旁邊的靈雀說道:「不信你問問她,可是這般。」

靈雀與辰年大大相反,雖也是年輕姑娘,卻是極善飲酒。她見溫大牙點到了自己頭上,就笑道:「溫大哥說得沒錯,確是這般。」說著,她又轉而去問方勛,「方頭領,你昨夜裡怎的回得營帳,可還記得?」

方勛昨夜裡也是喝得大醉,直到此刻還有些頭暈,搖頭苦笑道:「魯姑娘快別打趣我了,我哪裡還記得這個。」

他們幾人正在討論醉酒之事,就聽得帳外傳來一串腳步聲,片刻之後,鄭綸帶著部將從外進來。溫大牙等人俱停了說笑,辰年也抬眼去見鄭綸,瞧他臉色雖還有些蒼白,可那神情也已如往日一般,沉穩冷靜。

鄭綸緩緩掃視了帳內眾人一圈,視線滑過辰年時也未停頓,淡淡說道:「抱歉,叫諸位久等了。」

他這般態度,辰年也拿不準他是否還記得昨夜之事,聞言便不冷不熱地說道:「無妨。」

眾人見過禮,按著位次坐下,鄭綸這才看向辰年,開門見山地說道:「謝大當家,你我兩軍精誠合作,這才能夠順利剿滅賀蘭淵大軍。此番戰後,鄭綸就要帶軍去解泰興之圍,不知貴軍如何打算?可要一同西進?」

辰年心中早有抉擇,可因著還沒有與其他義軍將領正式商議過此事,不好直接回答鄭綸,便道:「此事我還須得與軍中兄弟商量。」

鄭綸緩緩點頭,道:「那好,我等大當家的回信。」

隻到第二天,辰年就給了鄭綸回信,義軍將同鄭綸大軍一同西進,援救泰興。辰年並未親自來說,隻派了溫大牙與方勛兩個前來與鄭綸商議西進之事。鄭綸以為辰年是有意躲避自己,心情頗為復雜,默了一默,問溫大牙道:「謝大當家呢?」

溫大牙答道:「哦,大當家有事要辦,要離開數日,她已將軍中事務都交給了我等,說叫咱們聽您節製。待她辦完事後,自會從後追趕上來。」

鄭綸聽辰年忽地離開,心中詫異,不禁又問:「她去了哪裡?」

溫大牙笑了一笑,道:「這可就不知了,畢竟是大當家的私事,咱們不好問的。」

鄭綸聽溫大牙如此說,抿了抿嘴角,沒有再問下去。

新武四年五月,鄭綸分兵三萬給宋琰,由其駐守宜平,自己則領其餘人馬經飛龍陘往西而來。此時,封君揚也已是擊潰了鮮氏慕容部,帶軍逼近豫州。他兵力上雖然稍占優勢,可步六孤驍卻有以逸待勞之利。因著這個緣故,封君揚並未急於與步六孤驍開戰,而是先停駐在豫州之東的小城寧泉,休整大軍。

義軍同鄭綸一起西進的消息送至寧泉,順平一時竟是不敢稟報封君揚。之前鄭綸故意壯謝辰年聲威,已是叫封君揚極為惱怒,眼下鄭綸又違抗封君揚的命令,帶了辰年一同西進,封君揚若是知道,定要大怒。

順平也不知鄭綸是中了什麼邪,分明對王爺極忠,卻又這般逆著王爺行事。他不敢隱瞞消息,暗暗將鄭綸罵了又罵,這才硬著頭皮去與封君揚稟報此事。

不想封君揚聽完,卻未像上次那般震怒,反倒是譏誚地笑了一笑,道:「鄭綸這份心思,委實可笑。」

順平聽得糊塗,不知封君揚這是何意。

封君揚抬眼瞥了他一眼,吩咐道:「你親自去跑一趟,告訴鄭綸,若是他真對辰年有情,就攔住她,別叫她摻和泰興的戰事。一邊是她的生父,一邊是她的義父,你問一問鄭綸,可是想逼死她嗎?」

順平這才想到此處,不覺悚然一驚,忙應道:「小的明白了。」

這事不能耽擱,順平立刻帶著幾個護衛出了寧泉,悄悄地往東去迎鄭綸,卻不知早在幾日之前,停駐在宛江南岸阜平水寨裡的賀家水軍,就已由賀澤帶領著,趁著晨間大霧彌漫,緊貼著南岸順流而下。

泰興水軍剛走沒兩日,丘穆陵越又再次率兵圍城。賀臻不知這是湊巧,還是丘穆陵越察覺到了什麼,不敢輕忽,每日裡多留在城牆之上。這一日他又在城樓上待到天色漸晚,聽得有人來報說白章尋他,這才轉身下了城樓,往城內而來。

待到城守府門口,正好遇到芸生騎馬歸來,賀臻便停了停步子,淡淡問道:「又往城牆上去了?」

「是。」芸生點頭,翻身下馬,將手中韁繩順手丟給身後的護衛,快走幾步趕到賀臻身側,一邊隨著他向府內走,一邊問道:「爹爹,我聽人說鄭綸那裡已經勝了賀蘭淵,是不是真的?」

芸生早在泰興被圍之前就回到了家中,再未離開過。後來丘穆陵越攻城猛烈,賀臻曾想過將女兒送至雲西外祖母那裡,不想芸生卻堅持不走,一心要留在泰興與家族共存亡。對這個女兒,賀臻一向寵愛嬌縱,又瞧她這般,心中更是多有愧疚。現聽她打聽軍中之事,他也不以為意,隻道:「是真的。」

芸生遲疑了一下,又忍不住問道:「我還聽人說辰年姐姐也在那裡,還立了大功,是嗎?」

她忽地提起辰年來,叫賀臻身形不由得一頓,他轉過身來,默默看著這個自小便懂事乖巧的女兒。芸生被父親打量得心虛,小心地瞄了父親一眼,小聲喚道:「爹爹……」

賀臻抬手斥退了身後跟隨的護衛,輕聲問女兒道:「芸生,你想問爹爹什麼?」

「我之前曾見過辰年姐姐幾次,她人極出色。」芸生小心答道。

賀臻甚是了解自己這個女兒,知她這話後麵定還壓著別的話,聞言隻緩緩點頭,沉默不語。果然,就見芸生深吸了口氣,這才又問道:「爹爹,辰年姐姐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這個問題,她已藏在心中許久,從她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的時候,她就好奇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能夠叫嚴肅板正的父親不顧家中反對而明媒正娶,又能對那個人心心念念、情癡一生。

她很好奇,那位鮮氏王女,到底是何等出眾的一個女子?

賀臻從未想過最先來問他此事的會是芸生,微微睖睜了片刻,方才回神,淡淡問道:「為何會問起這個?」

芸生掩飾地笑了笑,解釋道:「是見著辰年姐姐那般出色,才會好奇她母親會是什麼樣的人物。」她心思雖不像賀臻那般深沉,卻也機巧,說完這話又怕賀臻不信,索性以進為退,又問父親道,「爹爹,您是不是很愛雅善王女?」

賀臻靜默了片刻,轉身緩步往前走去。芸生猜不透父親心思,也不敢再問,隻在一旁靜靜跟隨。父女兩人沿著府內青石小徑走了好一會兒,賀臻才忽地輕聲說道:「是的,我很愛她。」

芸生壓不住心中好奇,不禁又問道:「爹爹與她是怎麼相識的?」

賀臻麵上有片刻的恍惚,道:「我認識她時,你大伯還在世,我是賀家有名的浪盪子,整日裡不務正業,惹是生非。」

芸生聞言愕然,實在無法想象嚴肅板正的父親年輕時竟會是個浪盪子。

賀臻淡淡一笑,又道:「我那時一心想著要做遊俠兒,仗劍江湖,為此挨了家中幾次打,卻是不知悔改。有一次,與幾個狐朋狗友去江南玩耍,渡江的時候,遇到了她。」

他隻說了一個開頭便停了下來,怔怔地站在那裡失神。

他有意地將這一切都壓在心底,隻盼著有朝一日能夠盡數忘記,可現在想來,卻依舊是歷歷在目、清晰如昨。他記得那樣清楚,她那日穿了一件水綠色的衫子,頭上戴著帷帽,明明是極不起眼的裝束,可因著那身姿太過於窈窕動人,仍是惹人注目。

他們幾個人都是泰興城裡的權貴子弟,平日裡無法無天慣了的,瞧見了這樣出色的女子,少不了要品頭論足一番。幾個同伴一直在猜這女子的容貌如何,他聽得煩了,不耐道:「長得什麼樣子,過去把她帷帽摘了,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他說了這話,大夥就以一頓酒席做賭,推了他出來去做這事,卻不想叫他就此失了心。

賀臻閉了目,不敢再回憶下去。

芸生久久等不到後續,一時按捺不住心思,出聲問道:「丘穆陵越當時可是王女的護衛?」

賀臻收回心神,答道:「是。」

芸生又不禁問道:「他那時是什麼模樣?」

賀臻不覺微微眯眼,打量著女兒,問道:「你對丘穆陵越很好奇?」

芸生被他問得心中一驚,強自鎮定著點了點頭,道:「好奇。我想他以前不過是王女身邊一個護衛,怎的現在就成了一員大將了呢?偏拓跋垚還那樣信任他。」

聽了這話,賀臻卻是說道:「拓跋垚信任的不是他,是步六孤驍。若是拓跋垚信他,就不會叫他領北漠人來攻泰興。」瞧著芸生目露不解,賀臻不覺笑了一笑,又道,「你還小,不懂這些事情,隻記住丘穆陵越縱是有十萬北漠兵,他也攻不進城來。且放寬了心,不用每日往城牆上跑。」

芸生似懂非懂,問道:「為何?」

賀臻不肯再說,隻微笑搖頭。芸生怕父親起疑,不敢再追問下去,辭了父親,獨自去內院尋母親。賀臻立在原處,瞧著女兒身影走遠了,這才招過心腹曹音來,吩咐道:「叫人盯一盯芸生,瞧她每日裡都做些什麼。」

曹音領命而去,賀臻這才轉而往白章那裡而去。

屋中隻白章一人,正坐在燈下打棋譜,抬眼瞧見賀臻過來,笑了一笑,道:「看你這模樣,城外該是還算安穩。」

賀臻點頭,在白章對麵的竹椅上坐下,道:「是,丘穆陵越並未攻城。」

白章放下了手中的棋譜,笑著瞥向賀臻:「你這隻老狐狸最是膽大,明知丘穆陵越正盯著這裡,卻還敢叫水軍盡數東去。封君揚為了救你賀家,把江南都棄了,你這裡隱藏實力不說,還要往他背後去捅刀子,你小心遭報應。」

賀臻與白章相識二十餘年,賀臻對其一直禮遇有加,而白章也數次救過賀臻性命,兩人關係已是極為親厚,言談之間毫無顧忌。賀臻聽了這話也不惱怒,隻淡淡說道:「封君揚是為了救江北,可不是救賀家。」

白章聞言嗬嗬一笑,探身從茶盤中取了隻茶杯出來,給賀臻斟了杯清茶,道:「嘗嘗,這水可是我叫人收的晨露。」

賀臻抿了口那茶,覺得茶味確是與往日有些不同,卻也說不出什麼好來,見白章那裡還盯著自己看,隻得隨口應承道:「好茶。」

白章這才笑了一笑。

賀臻又問道:「你尋我來有何事?」

白章低頭去不緊不慢地收著棋盤上的棋子,笑嗬嗬地說道:「是想講個故事給你聽。」

賀臻不想他特意把自己請來隻是為了講個故事,劍眉微挑,問道:「什麼故事?」

白章抬眼看他,白胖胖的臉上斂了笑意,正色說道:「從前有個武學世家,在江湖上也算是稱霸一方。到這一輩上,家中卻是出了個怪胎,竟嫌家傳絕學太過於狠毒霸道,非要外出拜師學藝。他父親氣得大怒,放出狠話來,說他若是非要離去,他就與這兒子斷絕父子關係。可這怪胎脾氣死倔,竟不顧母親的哭求,給父母磕了三個響頭,就此離開家門。那一年,他十二歲。」

故事說到此處,賀臻已是聽出一些端倪,問道:「那武林世家可是在嶺南?」

白章聽得輕聲嗤笑,嘲道:「原來賀臻賀將軍做了虧心事,也是會記在心上的啊。我還當你全忘了呢!」

賀臻麵上不動聲色,暗中卻嘗試著催發內力,誰知那丹田內已是一片空空,聚不起半點真氣。

白章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七香軟筋散隻要沾上半點,就能叫人筋骨酸軟,內力全失。賀將軍不要白費力氣了,還是安心聽我把故事講完吧。」他仍不疾不徐地拾著棋子,繼續說道,「那少年更名改姓,離家十載,也算頗有奇遇,不但學成了武功,更是學了一手好醫術。他雖已被父親逐出家門,可畢竟舍不了骨肉血親,正打算偷偷回家看上一看,卻聽到一個噩耗,那武林世家不知得罪了什麼厲害人物,竟然慘遭滅門,一夜之間,家中老小三十七口盡數被殺。」

賀臻聽白章說那少年有一手好醫術,已猜到就是白章本人。他處變不驚,沉聲說道:「嶺南單家滅門之事與我無關,那索命劍與奪魂掌的功法乃是我無意中得來,得知是單家之物,特意派人去嶺南尋了單姓子弟交還。」

「好個卑鄙虛偽的賀將軍!」白章聞言仰麵哈哈大笑,聲音兀地轉冷,「賀臻,你當初覬覦單家絕學,想著叫我單家為你暗訓殺手。無奈我父不應,你便想出了這樣一條毒計,先是叫人滅了我單家,搶了武功秘籍,又假惺惺地收養單姓子弟,叫他們為你賣命。你自覺計策周詳,卻不知單家還有我這樣一個不肖子早早離家。我暗中追查幾年,才尋到你這個罪魁禍首。為了接近你,我自毀名聲,斷送雙腿,又在你賀家苦熬了二十年,才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當初鬼手白章因行事狠辣,被幾位仇家聯手追殺,雙腿齊斷,命在旦夕時被賀臻所救。自那以後就被賀臻養在了賀家,幾次救他與賀澤的性命,終慢慢得了賀臻信任,視為心腹之交。卻不想白章竟是單家之子,這一切竟都出自他的設計。

賀臻抬眼看向白章,鎮定問道:「你若想取我性命,不必非等到現在。你今日才突然發難,可是別有緣故?」

「取你性命?隻取你性命怎足以報我單家血海深仇!」白章冷笑,又道,「賀臻,我不殺你,我要叫你眼睜睜地看著這泰興城破,賀家族滅!」

賀臻麵色大變,強撐著站起身來,怒聲喝道:「白章,你敢!」

候在院外的曹容聽到屋內動靜不對,帶著護衛沖了進來,見賀臻與白章兩人這般情形,顯然是不知因何故翻了臉,忙幾步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賀臻,喚道:「將軍!」

不等吩咐,便有兩人閃身擋在了賀臻身前,以身相護。其餘人等則紛紛抽出刀劍,將白章團團圍住,防他生變。

賀臻站立不住,一把抓住曹容手臂,隻吩咐道:「速速傳令各處城門,命其緊閉城門,嚴加防備,不管何人前去,手持何種手令,都不得擅開城門。凡有可疑人物,一律殺無赦。」

白章聞言嘿嘿冷笑:「晚了,賀臻,這會兒工夫,靜宇軒怕已是帶著人開了城門!」

賀臻聽得心中大驚,靜宇軒這半年來多次出入泰興尋白章為其療傷,此事他早就知道,還曾起意招攬,隻因那女魔頭太過於喜怒無常,這才作罷,不想她竟被白章所用。

白章麵上已現瘋狂之色,又道:「那靜宇軒雖是魔頭,卻是守信之人。我為她拓寬經脈,她則為我與丘穆陵越傳信。你當丘穆陵越近來為何對泰興圍而不攻?真以為他是怕了你?他不過就是在等你水軍東去,等我尋得機會,替他打開城門罷了!哈哈哈哈……」

他狂笑幾聲,忽地戛然而止,雙目圓睜地坐在輪椅之上,沒了動靜。旁側幾個護衛都看得又驚又懼,當中一人小心地上前探了探白章鼻息,回身顫聲與賀臻說道:「死,死了。」

賀臻此刻已顧不得白章的死活,他閉目深吸了口氣,一連發了幾道命令,待那些護衛都急急離去,這才叫曹容架著他回前院正廳。還未走出院門,就聽得城北忽地傳來震天的喊殺聲,賀臻腳下不由得一軟,幾乎栽倒在地上。

完了,城破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將領縱馬從北城門趕來報信,北城門被一群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從內強行打開,暗藏在外的北漠人馬趁機沖入,城門守軍不敵,已是被那北漠人殺入了北城。

泰興主力已經東去,隻要被丘穆陵越打開城門,這泰興必失。賀臻臉色鐵青,齒關緊扣,過得片刻,才緩過那口氣來。幾員心腹將領已是聞信趕到,聽丘穆陵越已經攻進城內,皆勸賀臻棄城逃走,待日後水軍調回再作打算。

賀臻緩緩搖頭,他不能逃,他是賀臻,他絕不能棄泰興而逃。若是他逃了,就等於拱手將泰興送給了丘穆陵越,便是日後賀澤帶水軍趕回,也難奪回泰興。為今之計,唯有與丘穆陵越在城內死戰,撐得賀澤回來,這才能有一線生機。

「不能走,北城丟了,再去奪回來就是了!」賀臻穩住心神,重新分派了城中防務,將那幾個將領都指派了出去,這才命心腹去後院尋芸生過來。

過了一會兒,芸生就隨著曹音匆匆趕來,進門看到賀臻這般模樣,不由得大驚,忙撲到父親膝前,急聲問道:「爹爹,怎麼了?」

賀臻微微苦笑,答道:「丘穆陵越已經攻入了北城,泰興城已破。」

芸生聽得怔忪,父親之前剛與她說過泰興無事,怎的就會突然被丘穆陵越攻入城內?賀臻手撫上女兒頭發,低頭深深看了她兩眼,沉聲道:「芸生,你聽著,爹爹要托付你一件事情,你仔細聽好。」

芸生心緒早已亂作一團,聞言隻能惶惶然點頭。

賀臻道:「你帶著你母親和弟弟,還有你十二哥的妻兒,從密道出城,去雲西你外祖母那裡避難。」

「你呢?爹爹你呢?」芸生立即問道。

賀臻淡淡一笑,答道:「爹爹需要留在泰興,等著澤兒與你莫家伯伯帶水軍回來。」

一聽賀臻不走,芸生叫道:「不!我不走!我要和爹爹留在泰興,我——」

賀臻打斷女兒的話:「芸生,你聽爹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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