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一場混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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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之上,正是廝殺激烈的時候,鄭綸雖定了詐敗的計策,卻不能做得太過於明顯,硬生生地用步兵軍陣擋住了鮮氏騎兵的第一波沖擊,然後向著藏在北側的義軍打出旗語,命其從後沖擊鮮氏側翼。

他的作戰計劃不算有錯,卻是低估了這些鮮氏騎兵的戰鬥力,義軍從側翼沖來之後,鮮氏騎兵軍陣很快就做出了反應,將其困在了陣中。

鄭綸本已要帶兵抽身後退,見義軍被鮮氏人困住,隻得帶人復返,重新與鮮氏軍隊攪在了一起。正混戰中,身旁親衛忽指著鮮氏軍中那不知何時豎起的帥旗,大聲叫道:「是丘穆陵越!是丘穆陵越的帥旗!」

鄭綸悚然一驚,若來的是別人,以辰年的武功,無論勝敗,起碼她不會有性命之憂,可若是丘穆陵越,辰年卻是危險。鄭綸現在猶記得當初在飛龍陘,穆展越一刀將馬頸齊齊斬斷的氣勢。他一時顧不上許多,命令陳副將先帶兵往東北方向的元寶山撤退,自己卻往敵軍深處沖去。

辰年那裡,卻已是與丘穆陵越正麵對上。靈雀一直追隨在辰年身邊,待看清那旗下鮮氏主將的模樣,不由得失聲叫道:「穆四爺?」

辰年也是微怔,下一刻卻轉頭向著靈雀喝道:「快走!帶著大夥沖出去!」

靈雀愣了一愣,忙撥轉了馬頭,領著眾人沖東邊突圍過去。辰年橫刀立馬,擋在了丘穆陵越之前,喚丘穆陵越道:「義父!」

瞧她如此,丘穆陵越冷聲問道:「辰年,你要為夏人沖鋒陷陣?」

他們曾相依為命一十六年,現在卻要對陣沙場,辰年心中湧上無盡的悲涼,她望著丘穆陵越,澀聲道:「義父,夠了,已經夠了。賀臻已死,賀家幾乎族滅,母親的仇已經報了,您收手吧,別再殺下去了。」

丘穆陵越聞言,麵色卻越加冷漠,隻寒聲道:「讓開!」

辰年怎能讓開?她自小就怕義父,這一刻卻將手中長刀握得更緊,倔強地說道:「不讓,我不能眼看著您再繼續錯下去。」

「錯?」丘穆陵越冷笑,反問她道,「哪裡錯了?」

辰年脊背挺得僵直,一字一句地答道:「濫殺無辜,殘害百姓,就是錯。」

丘穆陵越漠然看她,半晌之後,卻是輕聲吐出兩個字來:「幼稚。」言罷,不再多說,隻把長刀平平端起,指向辰年,重又說道,「讓開。」

辰年咬緊了牙,道:「不讓。」

話音未落,丘穆陵越已是從馬上縱身而起,揮刀向辰年斬來。他刀法大開大合,剛猛無比,這一刀劈出,又快又疾,辰年不敢硬接他這一招,忙側身閃避,手中長刀虛虛一劃,擦著丘穆陵越的刀鋒而過,手腕上巧勁一使,一招四兩撥千斤,將他長刀撥向一側,同時左掌拍出,往他月匈前拍了過去。

辰年的應變極快,不想丘穆陵越的刀法更快,辰年手掌剛到半路,他的長刀竟已收回,重又劈了回來。辰年這次躲無可躲,隻得舉刀迎上,強自接了他這一招。她內力強勁,他卻是天生神力,相較之下,兩人竟是在伯仲之間。

這一招硬生生地對上,丘穆陵越飛身往後退去,辰年身下的戰馬卻是嘶鳴一聲,身子一矮,竟就跪倒在了地上。辰年從馬上躍下,身形稍稍一滯,立刻又向著丘穆陵越直撲過去。

眨眼工夫,兩人已是連過數招。丘穆陵越心生訝異,他聽聞步六孤驍說辰年武功已是極高時還有些不信,眼下看來,竟是實情。

四下裡的眾人隻覺得刀風迫人,連近前都不能。有鮮氏兵趁機想要偷襲辰年,隻剛舉刀上前,就被辰年刀鋒傷到,慘叫著往後跌去。這聲音聽入丘穆陵越耳中,叫他忽地記起了賀臻臨死前所說的話,他說辰年是賀家的女兒,她在冀州滅了鮮氏賀蘭部十萬兵馬。

她是賀臻之女,她是賀家的女兒。丘穆陵越眼中殺氣暴漲,一刀向著辰年麵門直劈下來。辰年手中長刀疾橫,接下了丘穆陵越迎麵劈落的一刀,那淩厲的刀風卻是無法阻擋,撲麵而來。她一時大駭,身形往後疾退,恰好這時鄭綸縱馬馳到,借著戰馬的沖勁,探身一刀將丘穆陵越逼得後退一步,口中急聲叫道:「辰年,上馬!」

辰年本就有意將丘穆陵越引向軍陣之外,聞言縱身飛起,提腳將一個鮮氏護衛從馬上踢飛,奪了他的坐騎,與鄭綸道:「走!」

他們兩人縱馬往北而逃,試圖從鮮氏大軍中殺出。剛至半途,忽聽得北邊喊殺聲起,就見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一支黑衣亮甲的騎兵,從側翼沖入戰場,猶若尖刀,銳利無比,很快便就將鮮氏軍陣扯碎。

辰年尚還有些睖睜,鄭綸卻是已經認出這是封君揚手中最精銳的暗騎,不由得驚喜道:「是王爺,王爺來了。」

封君揚竟然親自領兵趕來了!

辰年愣了一愣,眼中未見喜悅,反而現出驚慌之色。她不覺回頭看去,見丘穆陵越果然棄了她與鄭綸兩個,一人一騎直往封君揚處撲了過去。心驚之下,辰年再顧不得許多,立刻回身去攔丘穆陵越。

丘穆陵越一心要斬殺封君揚,哪裡容許辰年阻擋,手中長刀揮出,毫不留情。誰知辰年竟是不退不讓,拚著自己不顧,也要將他困住。鄭綸的身影緊隨而至,與辰年聯手攻向丘穆陵越。

他們三個都是絕頂高手,每一招都有石破天驚之威,旁人哪裡能夠近前?便是封君揚帶來的親衛高手,也都無法上前相助,隻好回身與那些緊追而至的鮮氏騎兵廝殺,攔著他們不得上前。

封君揚身邊另有高手相護,在場邊勒馬而立,冷靜地看向辰年等人,見辰年明明有機會可以傷丘穆陵越於刀下,卻都放棄,立時就明白了她心思,她想生擒丘穆陵越。

可與丘穆陵越這般的高手對陣,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若要生擒,談何容易!辰年已是幾次險象環生,再這樣下去,便是有鄭綸在旁舍命相助,早晚也要傷在丘穆陵越刀下。

封君揚薄唇抿得極緊,斂眉看了片刻,忽地趨馬上前,身旁親衛高手忙上前阻攔,不想卻被封君揚斥退。眾人正驚訝間,就見他突然從馬上躍起,向著丘穆陵越猛撲了過去。

這變故來得太快,便是緊跟在封君揚身邊的順平也料不到他會有這般舉動,一時都傻了眼。

封君揚這般以身做餌,丘穆陵越縱然知曉是計,卻也忍不住上當,當下一掌揮開鄭綸,棄了辰年,揚刀向封君揚劈落。

生死之間,一切動作都似變慢了下來,那刀鋒離得封君揚還遠,他就已經感受到了那撲麵的殺意。隻有一招,他隻有一招的機會,躲過去了,生,躲不過去,死。

辰年瞳孔猛地變大,趁著丘穆陵越身前門戶大開之際,身形疾動,搶身上前。丘穆陵越手中長刀去勢不減,封君揚不敢硬抗,勉強用劍一架,有些狼狽地往旁側滾去。辰年卻已是突到丘穆陵越身前,提指疾點他身前幾處要穴。

一切不過是電閃火花,辰年與丘穆陵越一觸即走,隨即轉身往封君揚處撲了過去,見他嘴角處已是有了血跡,忙伸手去切他的脈門,瞧他內息雖然紊亂,卻無大礙,心中這才一鬆,卻是氣得把他往地上一搡,怒聲罵道:「你腦袋被驢踢啦?這樣的事情也敢做!你是一軍主帥!一軍主帥!」

封君揚撐地而坐,不言不語,隻仰頭望著她彎唇微笑。他自是知道自己是一軍主帥,該冷靜自持,絕不該這般以身犯險。可他剛才卻什麼都不想顧,就想著幫她圓了這個心願。他沒能為她救下葉小七,他得為她留住丘穆陵越的性命。

辰年那裡還對他怒目而視,可瞪著瞪著,不知怎的,突然就紅了眼眶。見她這般模樣,封君揚嘴角不由得揚得更高,低聲道:「傻丫頭,我願意。」

他們兩人一站一坐,一個滿麵怒容,另一個卻是含笑而對,在這廝殺搏命的戰場上,仿佛獨自成了一個世界,那裡隻有他們兩人,誰也無法走入。鄭綸瞧了一眼,麵上也不覺露出了笑容,口中卻又覺微微發苦,深深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就別過了視線。

順平剛才被嚇呆,此刻才回過神來,隻覺得背後汗津津的,不知何時冒了一層冷汗,他忙策馬上前,急慌慌地叫道:「王妃快叫王爺上馬吧,敵軍都往這裡圍上來了,再坐地上,腦袋就該挨馬踢了!」

他分明是有意戲謔,乃是大不敬,可封君揚此刻心中歡喜,竟也不與他計較,隻斜斜地睨了順平一眼。便是辰年,也顧不上計較順平的稱呼,隻轉而去看丘穆陵越,見鄭綸已經將丘穆陵越敲暈,忙上前說道:「我來吧,我與他一騎。」

鄭綸卻是將丘穆陵越放到了自己馬上,垂了視線,淡淡道:「我騎術更好,你放心,我會保證他的安全。」

論武功,鄭綸稍遜辰年,可論騎術,他是沖鋒陷陣的猛將,確是比辰年強了許多。封君揚那裡也已經上馬,道:「辰年,就把人交給鄭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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