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2)
金燦燦的大團光球在太衍道宗上空徘徊許久後,終於朝著某座山腳墜去。
就如同日沉而下。
碰巧路過的修士都不禁停住飛劍,駐足凝視。
直到他們意識到耀眼光團墜落之處為道君居所聽鬆寒的入口。想繼續湊熱鬧,又擔憂自己不小心湊近了熱鬧裡。
要知道總有那麼些無比自信的修士來向道君發起挑戰。
秉著交流各家絕學的純粹念頭,道君從未拒絕過任何修士。於是,有那麼一次,某個練劍可能練到腦子全都除了問題的劍修門派竟出動大半個門派來跟道君輪番切磋。
按照那群劍修的話來說,就是他們自己的想法非常質樸,贏是不可能贏,這點自知自明還是有。不管是境界還是別的差距就擺在這裡,他們不過是想跟道君過兩招磨煉磨練的意誌。
其他門派的劍修一聽,還挺有道理,竟就順勢加入其中。
除了劍修外,也有不少心動並且行動的修士。
這就造成道君切磋到了最後,直接換把長/槍,指向在場所有修士。
……
僅出三招。
便打趴全場,結束了那持續半月之久的『切磋』。
從此,再無幾人敢輕易尋道君比試。
而此時有幸見到光團的修士們,大部分都是當年那場被牽連的太衍道宗無辜看客之一。怪就怪門裡也有幾個腦子迷糊的,非要跟著劍修鬧騰,以至於禍及池魚。
看熱鬧也是要掂量自身修為境界的。
自覺修為不足的眾人遙遙對視半晌,紛紛禦劍離去。
那得是多強悍的修者才能將堪比烈日之光聚集在自己身上,這等熱鬧,實在犯不著現在就湊上去。反正都是在太衍道宗內,有機會,總能瞧得到。
想通這茬,眨眼間的功夫,四周修士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太衍道宗的天空從未這般『乾淨』。
放眼望去,唯有藍天白雲、碧空萬裡。
遲堯可沒閒工夫注意旁的,見飛劍已然落下,便輕輕躍落地麵,引得身上數多法寶都發出珠玉碰撞的清脆響聲,發間更是有好些簪子鬆動起來。
不想再將發簪推來推去的他微微皺眉,揮手就把腦袋上那些重得不行的『裝飾物』給收了起來,順便也把身上那些個累贅都取下。
修真界皆知聽鬆寒上陣法重重,需得徒步方能進入。
他可不想帶著這些笨重的東西再同個鈴鐺似的響個不停。
隨著遲堯收起身上的法寶,向淵濯眼前的大光團也終於消失,直視著前方的他終於看清了遲堯的模樣,而不是透過刺眼光芒直視其靈魂之貌。
他上前半步,說道:「道友,請隨我來。」
「我沒名字嗎?道友道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喚樹上的鳥呢!」遲堯將臉上的那戴了跟沒帶似的明珠碎玉麵紗取下,隨口說出的話語像是藏著諷刺與挑剔。
萬物皆有靈性,這指不定聽鬆寒風水極佳,過個幾年鳥兒都能修出人形,再逆天飛升。
向淵濯沉默片刻,方才不大確定的呼喚道:「那…遲堯仙子?」
……
聽到這聲呼喚的遲堯隻覺得毛骨悚然,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以往也不是無人這般叫喚過他,畢竟在風雨日沉島他用的是女修的假身份,唄叫上幾聲仙子不是稀奇。可不知為何,從向淵濯口中說出這幾個字,他就有種不是在喊『梅遲堯』而是喊『魔君遲堯』的感覺。
迅速抬眸,遲堯瞥向正注視著他的向淵濯。
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看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這絕對不可能。
便是舅父梅區明都不知曉自己是魔尊遲堯,連著今日也不過見他三麵的向淵濯又怎能看破!
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是梅遲堯。
誰會懷疑在風雨日沉島就修行至今的『她』呢?
遲堯壓下心中的疑惑,隻覺得是自己不習慣被修為已至渡劫的強者直呼真實姓名。
思及此,他開口說道:「澗水,這是我的道號。」
「澗水仙子,請隨我來。」
向淵濯改口極快,連他都沒注意到自己似是鬆了口氣。
雖暫時分辨不出魔尊遲堯究竟是女嬌娥還是男兒郎,但仙子二字,確實不怎合適放在魔尊遲堯名號前後。
遲堯微微頷首,發間留著的最後一枚流螢蝶簪在日光下微微震顫搖晃,他也不等向淵濯,直接朝著前方那條蜿蜒入深林的小道抬步走去。
姿態比主人還像主人。
這遲堯向來就霸道慣了,在風雨日沉島被梅區明嬌寵著,在魔門時更無人敢違逆,自然是想做什麼便做些什麼,無需顧忌其他。
見狀,向淵濯抬步跟上。
待遲堯終於記起自己此番是要來結情謀心而不是結仇,方才放慢腳步,不再執著於先走那半步。
如此,二人方才並肩而行。
微微昏黃的日光透過搖曳的樹葉間隙打在林間的小道上,風輕輕拂過,吹得那塊塊的光斑也隨之搖擺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