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東宮內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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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曾想他話音剛落, 前來押送孟秋的宮人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王嬤嬤便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驀然哽住。她麵色逐漸漲紅, 等到眾人的驚呼聲響起,她早已跌倒在地,扣著喉嚨喘不過氣來。

「王嬤嬤!」

有宮婢連忙上前,又隨即大驚失色。

「不、不好了!」

「嬤嬤她毒發了!」

話音落下,宛若炸雷。

孟秋仍跪在地上, 她僵著身子屏息,同樣被王嬤嬤這模樣駭得不輕。她下意識抬頭去看燕承南, 唯恐他被嚇著,口中一聲「殿下」還未曾喊出來,便被他鎮定自若的神情, 惹得怔住了。

現下的東宮裡有些騷亂, 那些宮人不經事,雖壓抑著大呼小叫,可抽氣聲卻止不住。而燕承南身邊, 則是另一番光景。

他起了身,皺眉看著在地磚上翻滾掙紮的王嬤嬤, 眉目間雖有擔憂, 卻淺淡得令孟秋費解。他側首垂眸看向食桌上已然空了的瓷盤, 再去看孟秋, 眼中是不加遮掩的沉吟與深思。

「去請太醫。」燕承南這般與身邊人吩咐著。

那內侍恭敬應下,「諾。」

在總管的嗬斥裡, 東宮亦是安靜下來,有條不紊。惶恐中,宮人們烏壓壓跪了一地, 倒顯得夾雜其中的孟秋不甚出眾了。

此時,王嬤嬤在一陣兒掙命後,終究是消停著,沒了動靜。她將近瀕死,正巧麵對著孟秋這邊,臉色如今青白裡透著黑,眼凸嘴張,眼神都散了,唇色也泛紫,艱難而費力的喘息著,口涎滴滴答答淌著,與方才聲色俱厲的作態宛若雲泥。

「都說了有毒……」孟秋的心情不可謂不復雜。她擱在膝上雙手不自覺緊緊攥著,指尖掐進掌心裡,刺刺的疼。如今分明是春日,暖陽正濃,她卻覺得莫名有些發冷。不論是為王嬤嬤引火自焚的自食惡果,她卻沒去阻攔;抑或是燕承南對這件事的態度。她都得緩一緩。

沒等到太醫過來,王嬤嬤就斷了氣兒。

殿中人人皆是噤若寒蟬,院裡的桃花仍是嬌嬌嬈嬈。燕承南抿著唇角,低聲讓人去將王嬤嬤的屍身收殮了。繼而他喚,「來福。」

孟秋依舊神遊天外,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在喊自個兒。直至他沉默一會兒,又喚一聲,才回過神。

「殿下……」她顫著眼睫,鬆展開雙手伏跪在地,「奴婢在。」

「菜餚中有毒一事,」燕承南一對兒湛黑的烏眸定定看著她,「你從何得知?」

她想:來了。

早在以寄體這身份出聲提醒他後,孟秋便知道,他必定會對她起疑。講真,孟秋的確還沒想好說辭,也著實不曉得該如何把這一茬解釋清楚。但在所難免,她之前以及此刻,並無選擇。

「回殿下。」她額頭貼在手背上,無從得知燕承南的表情,聽著那清泠泠、冷淡淡的少年音,緩聲說道,「奴婢並不清楚菜中有毒,也不知道是什麼毒,隻是心下起疑,又一意維護您,這才膽大包天,提了出來。」

話罷,她自個兒都覺得這托詞太過蹩腳。

這說了半天,等於什麼都沒說,還一推二、二推三,推脫了個乾乾淨淨。簡直堪稱不攻自破。

燕承南對此愈發皺了眉頭。

少年郎問她,「你不願說,可是受人牽製?」

「奴婢的確不知。」她咬死了這句話,又明知多說多錯,停頓少頃,卻還是忍不住地開了口,「殿下,奴婢絕非可能會去害您,奴婢知您不信……殿下,下毒之人必在東宮內,您查清真相時,即是以證奴婢清白日!」

她慷慨激昂,在旁人看來,卻更像是做賊心虛,或說巧言令色、別有所圖。

待到這時,太醫便也姍姍來遲了。

這太醫兩鬢如霜,肩上掛著藥箱,身後領著四個醫工,朝著燕承南跪地行禮,「臣,拜見殿下。」

「吳太醫請起。」燕承南前行幾步,虛扶起他,又將此前的事兒意簡言駭講清楚,遂道,「菜餚已失,可還驗得出究竟是何等毒物?」

「這便是那試毒身亡的王嬤嬤?」吳太醫看向一旁的屍首,見到燕承南頷首應下,不禁感嘆,「真乃忠婦矣……」

底下跪著的一乾人等麵色復雜。

「且待老臣查驗一番。」他再度對燕承南作揖罷,方才走向那收殮到一半的王嬤嬤,低聲道罷失禮,便依次看了她眼瞼、口舌等幾處。

又對著空了的盤子查驗好半晌,他與燕承南回話,「殿下,此乃鈎口勿之毒。」

鈎口勿,又名斷腸草,有大毒。

「鈎口勿?」燕承南默然片刻,問了個與此事不甚相乾的問題,「以銀器能否試出此毒?」

「銀器?斷然不行。」吳太醫有些詫異,倒也還是認真作答,「哪怕老臣,若非親自驗屍,對著此毒怕也認不出。」

「單憑肉眼呢?」

「這……」吳太醫搖頭,「不知旁人如何,單憑肉眼,老臣是不敢確認的。」

孟秋察覺燕承南再度看向她,心尖兒一顫。

後麵的事無需贅述。

太子殿下禮數周到的送走吳太醫,又令人將王嬤嬤好生葬了,待到殿中清過場,他方才有心思來處置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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