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薔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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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限製初始腦損傷的擴散,icu病房的溫度需要保持在20c到22c之間。

站在icu病房前,人的皮膚感受到的是寒冷,人的鼻腔嗅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氣息,人的眼前看到的是堅硬的金屬門,人的耳邊聽見的是家屬的哭聲。

有撕心裂肺的嚎叫,有壓抑短促的哽咽。

明遠醫院icu病房裡正躺著一位叫孫永康的五十多歲中年男子,他是五天前住進來的。

五天前,孫永康這位勤勤懇懇,老實本分的上班族和過去三十年一樣,拿著包子和豆漿,走在上班的路上。

這是非常普通的一個工作日,沒有任何異樣,就連天上那微刺目的太陽也和過去三十年一樣普通。

孫永康在路上時,便設想到了今天會發生的所有事。

他會在9:00準時進入辦公室,隨後用抹布擦乾淨桌子,泡上壺濃茶,看10分鍾報紙,隨後開始一天的工作。

他會在5:30時下班,6:08分踏入家裡,晚飯應該是紅燒肉和時令蔬菜,再加一個湯。

吃完飯後,他會看會兒電視,和鄰居下會象棋,隨後在晚上11:15時準時入睡。

隔天,再重復同樣的時間表。

但孫永康沒有預料到的是,在這天早上8:46分時,他倒在了上班的路上。就此,他重復了三十餘年的時間表被打破了。

孫永康因為高血壓引起的突發性腦出血,立即被送入了明遠醫院的icu病房裡。經過幾天的搶救,卻是回天乏術,經過專業團隊的評估,確定孫永康已經是處於腦死亡狀態。

醫生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孫永康的家屬,孫永康的妻兒在短暫的愣怔之後,掩麵痛哭,聲音淒哀,在走廊裡回盪。那悲慟鮮明,毫無任何掩飾,也因此,更能引起人的共鳴。

此時,即使是鐵石心腸的人聽了,也會覺得自己的心髒變得酸澀。

此時,旁人能做的,便是投以同情的目光。而更熱心一些的,則可能會走上前去,輕聲安慰。

此時,守候在旁多時的喬薇走上了前去,站在了孫家母子的麵前。

孫家母子看清了麵前的年輕女子,身著白大褂,一頭長卷發捆成馬尾紮在腦後,麵容素淨,脂粉未施,很漂亮的一個人。隻是那雙黑瞳,直直地看著人,通透乾淨得讓人心驚。

孫家母子雖然抬眼看著喬薇,但這個漂亮的突兀的年輕女人並沒有出現在他們此刻的神誌裡。

人處於巨大悲痛中時,周圍的所有人事都是模糊的。他們一邊抬眼看著喬薇,一邊繼續痛哭著。喬薇的出現,就像是波濤洶湧的大海裡落入了一顆小石子。

有「撲通」的一聲,也有水花,可卻瞬間淹沒在廣袤的悲痛裡。

直到喬薇邊拿出自己的證件,邊說出了那句話:「您好,我是本院oo辦公室的人體器官捐獻協調員。請問,你們願意捐出孫永康先生的器官,讓他以另一種方式存活下去嗎?」

孫家母子聽見了喬薇的話,但那話卻隻是進了他們的耳朵,並沒有進入他們的心裡。

他們繼續哭著,也繼續看著喬薇,那眼神裡,一半是悲傷,另一半是不置信的懵懂。他們不是聽不懂喬薇的話,他們隻是不敢置信,有人會在此時說出這樣的話。

怎麼會呢?

他們的親人還躺在病床上,他的心髒還在跳動,他的□□還是完整的,他的皮膚還是溫熱的,他的腎髒還在正常地發揮著作用。

怎麼會有人走過來,說要讓他捐獻出器官呢?

怎麼會有人在他們如此悲痛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呢?不可能的呀。

他們就這樣邊繼續痛哭著,邊看著喬薇。直到半分鍾之後,喬薇的話徹底地從他們的耳朵裡落入了心裡。

他們終於反應了過來,這是真的。

這個女人真的是要在他們的親人活著的時候,揭下他的□□,取出他的心髒,摘下他的腎髒,切下他的皮膚。

孫家母子停止了哭泣,他們看著喬薇,眼神已經變了。

喬薇記得自己幾年前去看了藏區的天葬台,那裡有烈陽,有經幡,藍到純淨的天空上還有無數的禿鷲,在盤旋著,耐心地等待著天葬師處理遺體,好隨時俯沖下來,飽餐一頓。

那個時候,喬薇看著那些禿鷲的眼神,充滿了恐懼,震驚,厭惡以及不可思議。

就像是此刻,孫家母子看著自己的眼神。

她就是孫家母子心目中,天葬台上的禿鷲。

甚至等不及孫永康咽下氣,她便要啄食他的骨肉。

孫永康的兒子名叫孫家勝,他個子不高,但身體壯實。此時,他雙眸裡閃著懾人的光,一張臉漲得通紅,額角有忍耐的青筋。

如果不是顧忌著喬薇是女人,估計他會一巴掌甩過去。

「給我滾!別讓我看見你,滾!」

孫家勝忍住了打人,但忍耐不住氣憤,他奪過了喬薇手中的「中國人體器官捐獻協調員」證件,想要把它撕碎,以此來進行發泄。但那證件塑封過,他撕扯不動,最終隻能用力地丟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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