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2 / 2)
她愣住了,良久,否認道:「不是啊,我是說我們之間的感覺很深厚,既有柔情,又有激情」
「是嗎?」他睨著她,「那你剛才為什麼愣住了?」
她理所當然:「因為沒這麼想過,既然你說了,那我就想一想是不是。」
他陰陽怪氣地問:「是嗎?」
她搖搖頭:「不是。」
他說:「我不信。」
她道:「真的,我跟他談戀愛的時候,經常會想到你呢。」
他立馬放下了戒心,好奇起來:「想我的什麼?」
她道:「他惹我生氣,讓我不高興的時候,我就會想陸觀潮可以包容我,我也可以包容他。然後跟他說得話,一出口發現好多都是你跟我說過的。漸漸的,我發現我還是挺想你的,隻是分手是你提的,我不可能回頭去想什麼了,就隻好騙自己,對你是愧疚。後來你說要重新開始,我說不行,也是因為我當時跟他也沒什麼大矛盾,我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見異思遷的人。現在我們既然分手了,我就能坦然麵對自己的感覺了。」頓了頓,「隻是需要一點時間過渡而已。」
陸觀潮握起她的手,問:「那你怎麼不暗示一下我?我以為你很煩我,也不敢隨便來找你。」
她搖了搖頭,沒說話。
陸觀潮沒有追問,將她摟了過來。
兩天後,倆人的電子結婚請柬出來了,他們各自發了朋友圈,之後挨個打電話通知。弄完已經很晚了,章檸送完陸觀潮回去,正好碰到送快遞的,問誰寄過來的,快遞說沈堰東。
一大一小兩個箱子,還有一個特別迷你的盒子。
大箱子裡是她之前送他的東西,小箱子裡是她之前遺留在他家的東西,小盒裡用防摔泡沫裹著他過生日時她送給他的新手機。
每一件東西都有美妙的回憶。
她看著那些東西,許久,拿起手機,給沈堰東打了過去。
沈堰東剛進更衣室,正準備換衣服做手術,看到她的來電,接起來問:「怎麼了?」
她說:「東西我收到了,但好像少了一件裙子。」
他問:「哪件?」
她說:「黑色,細吊帶,月要間有褶子那條,你生日的時候我穿過,你再找找,我挺喜歡那條裙子的。」
他點點頭說:「我今晚值班,明天回去給你找。」
她掛了電話。
次日中午,沈堰東從醫院出來後,回家沖了一下去補覺。他一覺睡到傍晚,想起裙子的事情,就起來把家裡翻了一遍。其實沒必要翻,他翻過很多遍了,這裡不可能再有她的東西,但他還是重新翻了一遍。翻完發現確實沒有,他在沙發上坐下,給她打了過去。
章檸說:「我自己過去找。」說著就要掛電話,他匆忙攔住她,說:「章檸,我已經找了很多遍,確實沒有,你再找找你那邊吧,我記得你帶走了。」
她耐著性子說:「如果不是找不到,你以為我會打電話給你?」
他說:「要不你告訴我在哪買的,我送你一件。」
她突然火了:「你有病嗎,我自己買不起,要你買?」
他一頓,說:「章檸,是我對不起你,但說道歉或者什麼補償也於事無補,你要恨我也好,全當沒認識過也行,但我們別再見了,無論為了什麼,見麵隻會讓彼此更加——」
她把電話掛了。
外麵起了風,還夾雜著雷聲,像是要下雨,沈堰東在那呆坐許久,忽然聽見了敲門聲。
他知道是誰,一動未動。
敲門聲響了好一陣,後來就沒有了。
一切又靜了下來。
他起身去看。
門一開,他愣住了。
她問:「痛苦嗎?」
沈堰東隻是怔怔的看著她。
「為什麼我一點都感受不到你的痛苦?」她說,「如果你真的痛苦,請你表現出來,愛情沒有前途重要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我不是不能理解你,但你不能表現的這麼灑脫,你越灑脫就顯得我像個傻逼。所以求求你,哪怕你隻有三分痛苦,求你表現出十二分,你越痛苦我才能越快釋然。我釋然了,你才會好過,不然大家都別過了。」她扒開他,進了客廳,抬起單人沙發看。下麵沒有她的裙子,她又移開雙人沙發去瞧,底下也沒有。她進了臥室,去翻衣櫃。
沈堰東沒有阻攔,也沒有幫忙,隻是站在門口看著。
她將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抖落出來,丟得滿地都是。
一櫃子的衣服很快就被抖完了,裙子當然沒找到,她又去了書房。
書房一目了然,一眼就能掃完,可她還是去翻他的書桌,去翻書架,好像那裡邊會藏著她的裙子。沒一會兒,整個書架被她扔空了一半,地上亂七八糟,全是他的書。
她忽然又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
許久,沈堰東慢慢道:「章檸,愛情對我不重要,它在我生命中所占的比重可能都不超過四分之一,我願意為了它做一些妥協,但不會為了它徹底改變自己,但我也不希望你為此改變什麼。你才二十四歲,本身就對婚姻就沒有期待,卻要你走進它,我自己都覺得是暴殄天物。分手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長痛不如短痛,很快就會過去了。」
她忽然轉身走過來問:「我什麼時候覺得不公平了?我有向你訴苦或者施壓嗎,為什麼你要把我想得那麼弱智,我已經二十四了,可以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如果覺得不公平的話,我就不會做,我做了就不會覺得不公平,我用得著你替我委屈嗎?」
他隻道:「你現在還小。」
「我還小?」她忽然笑了,「說到底你壓根就沒有相信過我,你覺得我是小孩,覺得我在過家家,你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和你平等的位置上,你也沒有認真的對待過我,所以你之前會和別人結婚,現在又跟別人訂婚。我真是太傻逼了,我早該在你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就該意識到這個的。」隨即又笑,「不過沒關係,別人給我當過備胎,我被別人當一次備胎也沒什麼,就當長經驗了。」
她走了。
他忽然說:「我厭惡跟你在一起時的自己。」
她步子微微一滯。
他說:「自私、苛刻,占有欲強,又患得患失。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自我安慰,覺得相處久了或者感情深了就好了,可等感情深了,還有各種擔心,永遠都在擔心。我厭惡這樣的自己,我不想有任何擔憂,我想簡單一點。」
她一頓,說:「沈堰東,我覺得你好像有什麼大病,情感障礙一類的,你不是醫生嗎,別諱疾忌醫,去看看吧。」
她沒有多做停留,打開門走了。
醞釀了一晚上的雨終於下來了,先是三、五滴,很快就劈啪起來。風卷著雨撲進來,書頁被吹得嘩啦作響。沈堰東想了一會兒,還是找出傘,打開門,追了下去。
電梯還在一層,不至於這麼快,她多半走了樓梯,於是就先坐電梯下去,又走樓梯去截。
人果然在,隻是看見他轉角出現,連看都沒看,麵無表情的從他身邊經過。
他握住她的手臂,一把將人帶回來,把傘遞給了她。
她抬手一揮,傘掉在了地上,她抬腳往下邁。
他握住她的胳膊,又將她帶了回來。
她甩開他的手,凶狠道:「別碰我。」說著還要下,沈堰東依然握住她的手臂將她帶了回來,倆人仿佛較勁似的,看誰能槓過誰。
她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帶著她所有的委屈和惡意,打得非常重,他頰上立刻浮起了一個鮮明的指印。
他一動未動,隻是看著她。
她忽然又摟上來,口勿住了他。
沈堰東下意識將她抱了起來,倆人口勿得如飢似渴如狼似虎,什麼都顧不上。心跳劇烈,身體滾燙,他在顫抖,她也顫抖,連抱都抱不住。聲控燈毫無征兆的滅了,樓道陷入黑暗,她像突然醒悟了似的,猛地推開了他。
聲控燈重新亮起來,他眼裡的渴望還來不及掩飾,隻是瞧著她。她卻沒再看他,好一會兒,拿手背擦了擦嘴唇,輕聲說:「周日我結婚,你要是來了,我就不結了,你要是不來,我就結婚了。」
她說完就想逃,他一把將她抓了回來。她像受驚了似的,眼神可憐的看著他,好像在央求他什麼都別問,也什麼都別再解釋,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聽,做就行了,她要看他的最終選擇,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他手一鬆。
她彎月要撿起地上的傘,匆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