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丁點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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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大夫就被請來了,來的仍是雲州最好的醫館,養生堂的章大夫。

章大夫看過後,隻道傅少爺險期已過,外傷隻需小心靜養。至於失憶一事,因是傷在腦後也有此種可能,日後慢慢引導自會恢復。餘者,就不必擔心了。畢竟這傅少爺是真的福大命大,都棺材板釘釘了,還能從閻王殿跑回來。

德守鬆了口氣,仍吩咐仔細照看少爺不提。

而雲州城早把這事當作新聞傳得沸沸揚揚,宅裡的下人,尤其是那日就身在靈堂的,更是將其親眼所見描述得奇之又奇,險之又險,連鬼差鬼使都編了出來。

又因為啞巴是貼身伺候的,所以得了空兒就都來問他。如今人家是有名字的了,叫什麼「傅新」,跟少爺一個姓,竟然還是少爺親賜的。便都以為這啞巴在主子跟前有了體麵,愈發來探聽。

奈何人家是個啞巴,口裡隻會「啊啊」,比劃的手勢他們又沒那個耐性去解。再多問幾句,人家就隻會咧嘴笑得傻乎乎的。

差點忘了,這還是個傻子。

又啞又笨,也不知道哪裡入得少爺的眼……

幾回下來,眾人便都丟開他不問了。隻是叫不管名字,仍舊喊他「啞巴」。小啞巴並不介意,可若有人喊一兩聲他的新名字,他還是十分高興的。眉眼放彩,見誰都笑,不說是得了個名字,倒像是得了皇帝的恩旨要加官進爵似的。

宅裡那些細碎閒話,德守誡斥過幾回,說是少爺如今病著所以不管,等後兒少爺好全了,若要追究,少爺平日的手段他們是知道的。

又說給幾個管事的,好好管製。眾人都知平日裡少爺責罰人的手段。旁的不說,就單說在那個貼身伺候的啞巴身上,那些傷,新的舊的從沒斷過。他們也跟著開了眼,見到了主子折磨人的各種花樣。

如此下來,漸漸的,也就沒人再敢提了。

在內院修養的竹昀並不知道這些,耳根清清靜靜。這些日子,他也陸陸續續了解了些原身的情況。

傅雲是傅家唯一的少爺,傅老爺已故,餘下產業都是由管家德守並幾個管事協同打理。

老管家忠心耿耿,據說還跟已故的老爺沾親。也不知遠了幾輩子的親,當年是因為家鄉遭災,逃荒的路上一家子都餓死了,就他隻身一個討飯到雲州,來投奔傅老爺。因此留在傅府,又因為踏實肯學被提拔做了管事,跟著老爺十來年,做到了管家。

若認真論起親戚來,傅雲還得喊人家一聲表叔公。

傅少爺自老爺去後,諸事不理,似乎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什麼症候。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時常發起瘋來連自己都傷。竹昀就在這副軀殼的手腕上發現過好幾處不淺的割痕,也在脖頸處扌莫到一條難褪不平的細疤。

傅家這個大少爺似乎不大正常,每日裡不是醉酒就是折磨那個啞巴,什麼癔症躁症瘋症都占全了。宅裡的下人,人人懼怕。

這啞巴是傅少爺有一回出門時在乞丐堆裡撿的,不知怎麼就入了傅雲的眼被帶了回來,洗刷乾淨後做了貼身小廝,長得倒是好個清秀模樣。說來也怪,自從有了這啞巴,傅少爺便不要人伺候了,房裡隻留了這啞巴一個。

說幸也幸,說不幸也不幸。幸的是,自從啞巴來了,少爺的那些零碎折磨都賞給了他,大家都難得安生過日子。說不幸,這啞巴被蹂躪得可憐兮兮,比當年在街上要飯還不如。

好在啞巴不大聰明,挨了打,再給個餅,他就能樂嗬嗬的笑出來。

隻是有一回,啞巴衣衫不整地從少爺屋裡跑出來要逃,少爺也跟著出來,竟然滿頭是血,聽說是被啞巴拿花瓶砸的。後來這啞巴就被打跛了一條腿,再也不敢逃了。

自然,這些細枝末節竹昀是不知道的。不過是下人私下裡的話,竹昀如今隻知道,那個啞巴,如今的傅新,是自己的貼身小廝。老管家名喚德守,專管家內外大小事十分妥帖。其餘的,他隻管做一個失憶的大少爺,安心養病就是。

此刻的竹昀,正在坐在花廳裡,聽見外頭的雨聲落在琉璃瓦上淅淅瀝瀝。初春細雨蒙蒙,那些垂絲海棠一簇簇地沐在柔雨微風裡,花葉扶疏間半遮半掩,嬌羞脈脈。色比胭脂,纖纖裊娜。

長日無事,倒真是昏昏寂寂頗為無趣。

竹昀這幾日也試著調動內丹,卻依舊全無反應。又想起竹身被毀,如今困在人間,便不大開懷。

偶然一瞥,就見那小啞巴,既如今的傅新,正偷偷彎月要捶著右腿膝蓋,蹙著細淡的眉,又癢又麻的想跺腳,卻怕少爺發覺,十分難受。

小啞巴不知道風濕,隻知道一到下雨天,這膝蓋就要疼。當年傅雲打了他板子,也把他攆到雨裡跪了一日,才落下的這個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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