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話 願意（2 / 2）
豆綠綢配柳黃帶的顏色活潑，小啞巴也覺得好看，便點頭。
「那你想繡什麼花樣的？」
小啞巴想了想指了指趴在一邊啃藤球的花卷，鵲兒笑道：「我還是頭一回繡小狗，要是繡醜了，也不許你摘的。」
小啞巴笑眼彎彎，上身一件玉藍繡襟圓領秋小襖，更襯得那白白淨淨的小臉十分乖巧，他認真點點頭表示一定不摘。
鵲兒看他這樣嬌憨，便悄聲問他：「你如今夜裡伺候少爺，還好麼？」
小啞巴已經沒有夜裡伺候的差事了，遂搖了搖頭。
「不好？」鵲兒疑惑，若不好，怎麼會有傅新今日？
小啞巴看鵲兒誤會，指了指屋裡，又指了指自己，擺擺手。
「你的意思是，如今不伺候少爺了？」鵲兒更疑惑了，難道少爺不喜歡傅新了？
見鵲兒說對了，小啞巴才點頭，絲毫沒覺出不妥。
鵲兒被鬧糊塗了，原本聽姐姐說的那些，還以為傅新是少爺得意的房裡人，所以才這樣寶貝的。
「我看少爺這麼喜歡你，還以為……」鵲兒嘀咕了一句，看傅新懵然不知的的樣子，便沒再往下說。
剛好喜兒從廚房回來，端著新做的小食，傅新見了好奇，就不再理論。
那是兩盅熱氣騰騰剛隔水蒸出來的桂蜜杏仁酪，軟滑柔甜，杏香滿口，又澆上一勺今秋桂花釀的金黃花蜜，極有滋味。
竹昀不大愛吃甜的，便都給了傅新。傅新留下一盅，讓喜兒給鵲兒吃。
吃罷杏仁酪，竹昀就讓他做下午的功課。新學的十個字寫上十版，還要識字解義給竹昀聽。
小啞巴握筆寫了五六張，便有些坐不住。竹昀站在一旁敲了敲桌子，讓他專心致誌，不可東張西望。
小啞巴卻在此時想起鵲兒的話來，拉著竹昀扣在桌上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的手，仰頭心裡問他：「鵲兒說，少爺很喜歡傅新，可是不要傅新伺候，很奇怪。這是為什麼呢？」
竹昀一時竟被問住了，畢竟從前的傅雲與傅新是那種關係……
隻好道：「那些你不情願的事情，當然不必再做。」
「可是我願意呀。」傅新麵上笑著，心裡道。
「嗯？」竹昀被此一言鬧得有些心慌，「願意什麼？」
「傅新現在也喜歡少爺，所以傅新願意。」
小啞巴的心聲單純又坦然，但落在竹昀耳裡就是過分熱烈的直白，讓他猝不及防，不知如何是好。
他有些無措，不知是為了那句「也喜歡」，還是那句「願意」。
太奇怪了，他一個草木修來的妖，怎麼會知道這種人的情？他原來以為，不過是盡他所能，略略補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