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1 / 2）
窗外秋雨連連下了幾日, 惹得人心情都不好了，容裡正靜心練字，這邊趙鳶兒百無聊賴正撥弄著顧素容種得水仙葉子, 「娘親, 咱們什麼時候回府？」
顧素容按著墨錠的手滯了滯, 抬眸十分注意容裡的態度, 她也知道容裡在這裡住的不合規矩, 自從那日她向容兒說了莫氏一事之後, 容兒看樣是動了大怒。
容兒生氣很少表現出來, 第一次明白地能讓人看出來是當年太子爺欺負年幼的鳶兒一回，而那日便是她見的第二回。
想來那趙漢明是沒好果子吃了。
容裡擱下筆, 似是不滿意似的將紙對折了起來，「鳶兒想回去了？」
「我是想著陸晚該來找我玩了。」陸晚, 也就是陸寧的妹妹。
容裡眼裡帶著揶揄似的笑意：「便隻為陸家小姐？」
趙鳶兒理直氣壯：「自然還有其它好友。」
「你才十七歲，還是待在閨房裡學工學琴的年紀。」雖說顧素容已經和趙家脫了關係，可這對趙鳶兒的約束教養一時間還是改不去。
趙鳶兒撇嘴, 她與陸寧你情我願兩廂有意，若不是趙府壓著不願她出閣, 或許現在她與陸哥哥或是連孩子都有了。
「娘娘你總是拘著我, 好生無趣, 哪來這麼多規矩, 陸家小姐不就」
「誰準你這麼與你娘娘說話的？」容裡神色不變, 看她要起身, 顧素容立即扶住了她。
趙鳶兒看向娘親，一時噤住了聲。
她怎麼忘了，娘親最忌她對上無禮，趙鳶兒從塌上下來過來抱住顧素容的胳膊：「鳶兒錯了, 娘娘對不起，鳶兒再也不無禮了。」
容兒待她從未變過，這讓顧素容心中融熱，「哪裡是什麼大事。」
「知道錯了就去給你娘娘端茶請罪。」
趙鳶兒得了令，立時轉身去倒茶，那模樣惹得容裡忍俊不禁：「她這樣怎讓我放心把她嫁人？」
「丞相府公子自然好，可以鳶兒的身份再抵上你母家的勢，我更中意讓鳶兒去太子府上。」顧素容為鳶兒安排的早就是這條路，所以對她與陸寧接觸一事才會如此反對。
誰會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往高處走，鳶兒嫁給太子做太子妃，日後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怎麼不比做個相府夫人來得強。
容裡被顧素容扶著坐上軟榻：「我更想讓鳶兒自己選，若是選個自己不喜歡權勢滔天抱憾終身，還不如選個喜歡的，就是做個村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是好的。」
這就是原身放棄入嫁宮中，轉而嫁給當時還是小吏的趙漢明的原因。
「我才不要嫁給太子，他大我一輩我叫他舅舅的，哪兒有外甥女嫁舅舅的？」
這對母女，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不為過，連理由都相差無幾。
容裡實在是沒忍住，扌莫了扌莫趙鳶兒的頭發，「鳶兒不愧是娘親的女兒。」
百裡家是新朝，裴國公府是皇室極力籠絡的勢力，嫁出去了一個公主不夠，還要讓裴家的獨女嫁進宮裡，要不是當時原身受寵太後免了此事，恐怕生出來的孩子都要有基因缺陷了。
【溫情夠了該回去走劇情了哈。】0918打著哈欠才睡醒似的，【再不走人家小微微都要回來展開復仇大計了】
容裡在顧素容這裡躲了幾日，就等著回去填劇情了，本來剩餘僅到及格線的健康指就很讓人憂心，再不走關鍵劇情，她這個任務者當場猝死的可能都有。
外麵還下著雨，淋淋瀝瀝的含著濕氣的冷風撲向人，顧素容收起傘：「這還下著雨呢，怎麼就不能等著雨停了再走？」
「我恐怕著雨一直下我便要在姐姐這裡待上三生三世了。」容裡笑著打趣，卻不知道這話聽進顧素容耳朵裡讓她心中多添了多少失落愁緒。
就是一世她都求之不得，何況三世。
「我送你去到府前罷，這麼大的雨我不放心。」顧素容的表情看起來都要哭了。
容裡沒看見一樣，安撫地握了握她的手，最後在秋雲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開玩笑，好不容易讓她跟趙府脫了關係，能讓這麼多的辛苦能功虧一簣？
馬車被拉著走進了雨幕中，顧素容站在門口看著，直到眼前盡是被雨水模糊的空街。
「素容，回來罷。」是顧老夫人的聲音，她撐著傘過來，「郡主為你出了頭，總不算辜負了你。」
顧老夫人是講的容裡幫她平了京中一眾風聲一事。
「是嗎？」她渾身被淋濕了，失魂了般：「我怎麼覺得，她不會再來了。」
馬車上，趙鳶兒抱著容裡的月要窩進她懷裡，「娘親，你不會讓我嫁給太子小舅舅的對吧。」
濕冷氣撲了身子，容裡現在渾身發冷發痛，她盡量保持著原狀，自然地與趙鳶兒對話，「那鳶兒想做皇後嗎？」
「不想。」趙鳶兒一口否定：「皇後太累了」
容裡掩唇輕笑，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趙鳶兒聊著天，直到趙鳶兒躺在都要睡著了，馬車才到趙府。
府中下人一見馬車到門口，慌忙下府迎接，「夫人小姐回來了，還不快稟報給老爺！」
容裡被人攙扶著，踩著腳梯下來，她抬手：「不必了，我自行去見老爺。」
幾個下人歡天喜地地應著，一邊附和著什麼老爺見夫人回來肯定高興地不行，容裡心中一笑，那可不得讓他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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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善被張媽牽著手，紙傘並沒有全然幫她擋住雨水，她的後背肩膀已經全然被淋濕了。
與其說是跟著張媽來趙府，不如說是被拖拽著。
當時她在櫃子裡都睡著了，櫃鎖被砸開時把這個六歲的孩子嚇了一跳，然後就是張媽仿佛看到賞錢的笑臉。
她害怕地往櫃子裡躲，但抵不過張媽力氣大，硬生生把她拽了出來。
「我帶你去見你父親，小崽子別不知好歹。」
什麼見父親，見閻羅還差不多。可惜莫懷善不懂，她隻覺得這個女人長得又醜又可怕。
她無力反抗，被硬扯著走了好長的路，她的繡花鞋都濕透了，這可是姐姐給她買的。
終於到了趙家的府邸，宏偉壯觀的建築懷善還是第一次見到，可那麼大的房子，灰黑的好像會吃人。
果然，等到了一間格外漂亮的閣樓時，她聽到了一陣尖叫聲。
她能聽出來，那時母親的尖叫聲。
那麼可怕，讓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莫懷善捂住耳朵，可張媽卻硬是要把她往那座精致的閣樓裡拖拽，她太害怕了，於是她咬了張媽拽著她的手。
她開始往外跑，可這間府邸太大，很快她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雨砸在身上很疼很冷，莫懷善凍得直發抖，現在的她好想回到櫃子裡，至少那裡安全又溫暖。
等這個小獸似的孩子倒在容裡麵前時，隨行的下人們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