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2 / 2)
「如今晁闕手裡的人哪裡比得過大皇子,遠處的兵馬調不過來,城司令在陳智年手中,那兩人狼狽為奸,事情可不妙。」
晁闕點頭,「我回來的消息,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回九安的路,恐怕不容易。」
元窈聽的恍惚,九安城,她真的回來了,大庸亡了之後,她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再回來。
晁闕與則端便開始忙碌起來,不知在忙些什麼,元窈也懶得管,她一向不愛操心將來的事兒,左右自己跟著走就行,想那麼多也無用。
青衣是個盡職盡責的丫頭,伺候元窈很是盡心,這日正拿鳳仙花給元窈染指甲,她再一次癡迷的贊嘆,「您的手真好看呀。」
元窈忍俊不禁,「當然好看了,從前這雙手比你還粗糙呢,後來拿了各種藥材奇珍泡啊泡,也就嫩了,這麼些年養尊處優的,就更瞧不出從前的痕跡。」
青衣卻搖頭,「您長得也好看,我從來沒在太子身邊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
「你們太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元窈悄咪咪的伸頭,說著悄悄話。
青衣向四處看了看,眼睛咕嚕嚕的轉,帶著小女孩的天真懵懂,「太子人可好了,青衣就是太子撿回來的,要不是太子,青衣早就死了。」
元窈又旁敲側擊的問了許多,可青衣這丫頭不知是嘴巴太嚴實還是真的不知道,愣是什麼都沒問出來,倒是知道了一堆晁闕的光輝事跡。
什麼太子在越國有多受百姓百姓歡迎,有多少姑娘喜歡英俊威武的太子,太子打仗的時候英勇無比……
元窈聽的犯困,她是想聽晁闕這些事麼?
青衣倒沒有察覺,隻顧著低頭給元窈吹乾指甲,「您是不知道,太子很可憐的,從小母妃就過世了,後來更是……」
「青衣。」一陣怒喊聲傳來,則端立在門邊怒目看著青衣,「你在胡說什麼呢?」
青衣嚇得手一抖,元窈小拇指上的鳳仙汁液被劃了一道痕跡,塗的這根手指怕是毀了,兩人都是憤怒的朝則端看去。
「你吼什麼?」兩人滿臉憤怒,異口同聲。
元窈更是想起了晁闕害的她畫花眉毛的事兒,更是怒氣勃發,「跟你那蠢主子一樣,女人裝扮的時候你瞎喊什麼?有沒有一點文人雅士的氣度……」
晁闕從則端身後轉出,冷冷瞥著兩人。
青衣一看氣氛不對連忙起身,低首垂眼的出去了,還把則端也拉走。
元窈躺在藤編軟榻上,悠閒的晃悠,鳳仙花汁液還未乾透,自己又不想吹,便抬手示意晁闕過來。
晁闕也沒生氣,坐在方才青衣坐過的地方,很是自然的握著元窈白皙的雙手,輕輕吹了起來。
「這幾日恐怕不會太平,你可能要受些委屈。」手中的小手柔弱無骨,與記憶中一模一樣,這是一雙不沾陽春水的手。
元窈不在意的搖頭,「不會死就好,一點委屈而已。」她雖嬌氣,可也不矯情。
果然,晁闕說的委屈很快就來了。
路引上元窈的身份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與晁闕是夫妻,則端與青衣是兒子媳婦。
元窈很是不滿,「我全身上下哪一處像老婦人了?」
晁闕倒是很歡喜的模樣,很是仔細的替元窈掩好頭巾,教元窈如何模仿老婦人的姿態,兩人一番模樣瞧著,倒真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元窈很難受,不能塗脂抹粉也就罷了,還要往臉上糊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即便是真的流亡,她也沒這麼醜過。
外頭早就戒嚴了,說是搜尋逃犯,每日都有不少官兵來來去去。
元窈第五次將家門打開,細聲細氣用蒼老的聲音和官兵解釋,自己是從何而來,往何處去,家中有什麼人,一一對答。
看著一對頭發花白的老人,那些人倒也沒有太過暴力,隻是例行公事一般,問詢過也就走了。
「這還未到九安就這樣,恐怕到九安的路……」
元窈看著那些人離去,並未注意到一側的晁闕神色,如今初春時節,早就脫下了厚重的棉服,元窈因著受傷,又瘦了不少,隻能多穿兩件衣裳撐起來,此時額頭見汗,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
花白的頭發,刻意弄皺的皮膚,晁闕握著元窈的手,有些舍不得鬆開,若是兩人真的能這樣,那該多好。
元窈才沒有想那麼多,甩開晁闕的手,扶著月要連聲叫疼:「哎呦,青衣,我的好兒媳,快來,扶你母親上炕……」
青衣連蹦帶跳的跑過來,看著元窈像模像樣的假裝,笑的合不攏嘴:「您演的可真像。」
元窈皺著眉,嗬斥道:「哪裡演了,傷口的確還疼著呢,快給我上藥,留疤可就不好了。」
情意脆生生的應著,伸手去扶,卻撈了個空。
晁闕攔月要將元窈抱起,皺巴巴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這樣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