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2 / 2)
如今新舊臣子越發旗幟鮮明,眾人在朝堂都不敢亂說,唯恐一句話就亂了綱常倫理。
夜裡,三更的梆子剛剛敲響,陸相府上的角門就開了個口子,而陸相屋中的燈,直到五更才熄滅。
如今大越內憂外患,北邊鄰國極為凶狠,如今快要入冬,那些人肆無忌憚的闖入大越,搜刮著他們所需要的的一切。
這把火越燒越烈,皇城明顯也開始受到波及,眾人都絕望猜測著,這大越,恐怕也要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了。
漸漸的,新臣子開始往陸書那邊倒去,越來越多人說,他們的太子殿下難當大任,即便有人在據理力爭,若不是太子殿下,拿來的大越。
陸書一開始一言不發,這日他終於說了一句:「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太子殿下若是真的能堪重任,緣何人都不現?」
這日,他終於推開了客院重新封鎖起來的門,對著裡麵精神恍惚的大皇子說了一句。
「是時候了。」
清正殿內的小侍者正在好湯好水的伺候著老皇帝,昨夜,早就死了的大皇子突然冒出來,說皇上被太子殿下所害,落得如今的地步。
大皇子更是跪在老皇帝的床頭,哭訴著自己的委屈:「父皇,那一切,都是母後逼我的,父皇,我從小就尊敬您,您是我的榜樣啊,可您為什麼一定要選那個賤種呢?」
「為什麼?您都罵他是賤種,可您還是不改主意,父皇,當初咱們不成,如今咱們再來一次,這次,一定讓晁闕死。」
老皇帝看著死而復生的兒子,先是憤怒失望,隨後又落下了淚,到底是疼愛了那麼多年的孩子,如今這滿臉胡茬落寞的模樣,看著極讓人心酸。
何況,還有晁闕那個畜生,他時日無多,可他不能將江山交到那個畜生手上。
哆哆嗦嗦的被大皇子扶著寫了詔書,隻等安享晚年。
戰事越發吃緊,南邊的太子親衛率先頂不住了,軍中糧草都斷了,如何打仗,奏報一封接一封的往九安城發,十萬火急字樣的奏折,被陸書丟進了火盆中。
他唇邊露出冷笑,這等內憂外患之際,不正是起事的時候麼?
元窈接到了消息,陸書請她下山,她沒有拒絕,帶著趙清下了山。
這一次,一切都能見分曉,她也不想再做什麼元窈了。
很快到了冬至。
當年也就是這日,鎖甲關破,大庸陷入了戰火中。
這日,朝臣們上朝後,發現許久許久沒有出現的皇帝,竟然坐上了龍椅,上了早朝。
許多人滿臉莫名,聽聞皇上如今連話都說不出來,這送上龍椅,怎麼上朝?
更多的人開始感恩戴德的吹噓,說什麼大越終將是要振興的,那些內憂外患,如今也有人出來主持,定會解決的。
陸書首先跪了下去,隨後,黃稠之上,一道頎長身影自殿門而入。
有兩個沒有站隊的官員戰戰兢兢的道:「這,這不是大皇子麼?」那時候殺的朝堂空盪盪,滿九安城都人心惶惶的大皇子。
大皇子看著眾人的目光,滿臉不悅的上前,一腳就踹倒了一人:「怎麼?我來了,你們不歡迎?」
許多人都跪了下去,到底身份特殊。
大皇子看著陸書,眼神凶狠:「陸相怎麼不跪?莫不是也不服我?」
他恨晁闕,更恨當初那些反抗他的人,陳智年若是不死,他也就不會少了左膀右臂。
陸書隻淡淡笑著,並未說話。
大皇子也並不在意,隻緩緩往高台上走,迎著皇帝期待的目光,從手中掏出一個明黃卷軸。
又朝一邊的宣旨太監招手,將手裡的卷軸遞過去:「好好念,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來。」
宣旨太監隻覺大皇子眼色陰沉沉的,抖著手接過,直覺這不是個好差事,可又拒絕不得。
眾人見有旨意,雖說是太子殿下執政,可皇帝才是一國之主,此刻隻能跪下。
「茲國之大者,不可一日無君……朕已老,今日宣旨,吾兒仲遠……乃是繼承皇位上上之選,無願禪位,吾兒擇日即位……」
通篇不長不短,眾人都是朝堂老人,聽的清清楚楚,竟是要廢除太子之位,另立新君。
當即太傅就跪倒在地,磕頭不止:「皇上,茲事體大,此等重要之事,應該好好商議一番呀,太子殿下為大越的貢獻,無人不曉,您這樣做,豈不是寒了正在邊關為之奮戰的將士的心。」
大皇子冷笑起來:「太傅,那您來說說,如今九安城,哪來的太子殿下?他枉顧朝廷,不顧百姓,私自三番兩次出走?敢問哪一朝哪一代,有他這樣不顧國事的太子殿下?」
說完便不顧阻攔,將那些擁護晁闕的人,全都趕在了一邊,如今他學聰明了,在朝堂上殺人,隻會讓他們得意,甚至於美其名曰死得其所,妄圖能名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