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1 / 2)
終於到了鎖甲關,進入大庸最大的門戶。
這一次,他沒有用什麼陰謀詭計,而是帶著百萬雄師堂堂正正的站到了鎖甲關前,向大庸皇城遞交了招降書,他等著那個女人出來向他求饒。
可什麼都沒有等到,關前將士們氣勢如虹,所有人都勸他直接打進去,他沉著臉又等了三日。
揮手下令進攻的時候,晁闕還在想,那個女人如今成了太後,會不會早就把他忘記了。
或許元窈知道撐不住了,那些藩王也明白,如今隻有拚死一戰,鎖甲關的那一仗,晁闕打的很艱難。
越國的崛起令旁的國家十分忌憚,從前放肆嘲笑的有多狠,如今就有多慌,他們也想漁翁得利。
晁闕的兵馬,其實是分了三路的,在與鎖甲關一戰中,其中兩路匯合,另一路便是陳智年帶領的。
國破的沉重感令那些大庸將士爆發了最後的士氣,晁闕陷入洪流中,還有些恍惚,七年了,那個女人,還在麼?
鎖甲關破,正式宣告了大庸國破,晁闕帶著兵甲一路勢如破竹,不過三個月,就沖到了皇城九安。
離的越近,晁闕就越發躁動難安,甚至連則端都吃了他不少的罵。
看著熟悉的朱紅城門,晁闕沒有猶豫,那女人不見棺材不落淚,他要殺進去,狠狠的將她踩在腳下,細數那些她曾經背叛的過往。
皇城建設不易,越國歷經數年的戰爭,國庫也已空虛,不宜損毀,私心裡,他不想破壞那些曾經擁有的那一點溫暖。
領著一千銀甲將士沖進了宮,晁闕直奔鳳鸞宮,卻不見那女人的蹤跡。
忍著暴虐的心,將宮中翻了個遍,依舊無所獲。
可大庸已亡,越國初立,他不能太過任性,隻能暗中派人調查,忍過一日又一日的心焦。
他開始由恨轉成了擔憂,情不自禁的就會想,那女人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他這些年所有的力量,皆是來自於元窈,如今事到臨頭,卻忽然迷惘了,那女人不在,他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成了笑話。
看著空洞洞的鳳鸞宮,晁闕忍耐下那一點焦躁,將自己的父親迎了進來,並跪在他麵前,尊他為皇。
晁闕看著他興奮的模樣,不禁冷笑,他或許也沒有想到,他如此對自己,自己卻還是願意將皇位送與他。
隻是,一說到母親,他依舊嫌惡的很,卻不像從前那麼明顯了。
或許權力的滋味,真的叫人沉溺,晁闕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了出去,甚至將陳智年都提拔了上來,任由他和父親走近。
因著大越初定,各地不斷的爆發戰亂、起義,晁闕沒有時間與那些蠅營狗苟爭執,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大庸的土地上。
嚴格審查人口,入戶籍,不放過每一條路口,每一絲線索,可依舊沒有那女人的痕跡。
怎會如此?
晁闕想不明白,元窈進宮做了皇後直至太後,垂簾聽政,可為何記載的書籍卻寥寥無幾,她的生平,好似被人抹去。
終於,父皇傳來了消息,罪幾樓已經建好,小皇帝被關押,而前朝太後的消息,也有了一絲。
晁闕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放下手頭所有的事,那一剎,他好似又重新有了活著的意義。
其實很矯情,他不算是個好主人,也做不好一個君王,感情在他的人生中,遠比那些冷冰冰的權利要重要。
消息是真的,元窈在國破後,逃去了晉國。
他知道,這裡頭有各方的私心,可他停不下來,找到這個女人,好似已經成了執念,他不將這個念頭拔除,就無法沉下心。
帶著則端就走了,晁闕一番布置後,拋下了一切。
再嚴密的計劃總有走漏風聲的一天,那些死士接踵而至,晁闕和則端廝殺了整整一路。
到了晉國都城的時候,兩人渾身上下,都是傷痕累累。
命運終於眷顧了他,他看到元窈的那一剎那,恨不得沖上去掐著她……
他忍住了,這女人看起來過的很好,他要將她帶回去,一點一點的折磨,叫他明白自己這些年所受的苦楚。
她不記得自己。
這一點,叫晁闕有些恍惚,又有些憤怒,這女人心狠至此,他就這般不值得她回憶麼?
懷著憤怒有卑劣的心,他還是靠近了她。
她過的很好,絲毫看不出亡國模樣,身邊還有不少男子,模樣看起來,的確與自己有些相似。
有時候,晁闕還想,若是她記起來了,是不是會有些不同,可每每看到那些男子與她親近,他整顆心就陷入一種怒不可遏的狀態。
他從前肖想了許久,甚至連一句喜歡都說不出口的女子,如今成了這般風流浪盪的模樣。
院中種了許多廣玉蘭,這點小小的隱秘成了他唯一的一點欣喜,或許,她其實是有印象的。
就這麼一日一日的,她與從前有些不同,卻又相同,他抵擋不住。
當他真的擁有了她時,一切都好像不真實了,他好似走錯了人生的路,他與元窈本該就是如此。
他開始不再計較元窈記不記得了,或許不記得也很好。
終於,他收到了消息,大越如今的布置也差不多妥當,他該回去了。
自然,要帶上這個女人。
又是一路的艱難,這女人偶爾說幾句真話,那樣子,分明是經歷過痛苦掙紮的。
當元窈笑著說自己離不開男人的時候,晁闕那時候心如死灰,比起元窈歇斯底裡的痛罵,還有無理取鬧胡攪蠻纏,這種鎮定無比又諷刺的語調,讓他痛不欲生。
他寧願元窈永遠是那個在雪地裡大笑的姑娘,永遠是那日嘲笑他不知所謂的虛榮女子。
「你在想什麼呢?」忽然一句嗔怒傳來。
晁闕回過神,麵前的元窈赤足站在草地上,身後是開的正盛的海棠。
「我在想,我的運氣真好。」幸好遇到了她,也幸好找回了她,他人生的每一個軌跡,與她都密不可分。
元窈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展顏一笑,紗裙風中飄搖,清麗難言。
倒是一邊的晁越拍著手,興奮的喊著:「母後真好看。」
晁闕瞥了他一眼,晁越立刻閉上了嘴。
晁越憤憤不平的想著,近些日子,父親越發愛偷懶了,什麼事都丟給母後和他,自己卻日日瀟灑亂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