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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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口中說出去的那個「好」字悄然落地,顯然已經不可能收回,小虞蹙著長眉,任由心底那一團亂麻般的思緒向四處飄散開。

其實,如今日這般的事情,先前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她同桓望殊之間的爭執,有哪一次不是以她示弱、以她認錯來收場的呢?

他能給她遞台階,已是放下身段,既如此,她便該順勢走下去才是。

胳膊永遠是擰不過大腿的,不依不饒地同他對著乾,忤逆他,最後嘗到苦果的隻會是她自己。

她早該長長記性了……

思及過往同桓望殊之間發生的若乾次爭執,小虞的月匈腔中泛起了些許疼痛和苦澀。

她咬住下唇,禁不住混混沌沌地想道,若是早知自己最後終要說出這個「好」字,先前存著的那些倔強與堅持,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不是毫無意義嗎?最終還不是要走下他遞過來的台階,她先前又何必逞強,平白惹他不快呢?

今日的她,當真是從頭到尾都錯了。

眼睫撲簌顫動,遮住半個眼眸,小虞低垂著腦袋,在心中反省自己今日都犯了什麼過錯。

可不知怎麼回事,就這樣反省著、反省著,她的腦海中竟毫無征兆地又一次浮現出那幅畫卷。

她並不願意回想那幅畫,更是發自內心地不想再看到畫中女子的容貌。

可事與願違,畫卷上繪著的那個女子的模樣,在她一次次無法抑製的回想中變得越來越清晰。

除卻額間那枚火焰印記,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

一切事情的真相都昭然若揭。

麵前的光線變得那樣刺眼,小虞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下一瞬,月匈腔中彌漫著的悔意和愧疚猛地一滯,卡在她的心口,化作苦澀的液體,湧上來。

如鯁在喉,她再無法繼續反省下去。

耳畔卻又回響起桓望殊和緩下來的聲音,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不可多得的溫和,小虞抬袖觸了觸眼角,感知到月匈腔中的心髒又開始跳動。

渾渾噩噩間,她恍惚覺得自己被分裂成了兩半,一半掙紮著讓她留在原地,另一半則是在催促她趕緊離開。

截然相反的兩個念頭在她的心中對峙、僵持,她茫然地站在原地,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她不由自主地想著,在認清一切真相後,自己同桓望殊,如今也算是走到了盡頭,既然已經走到了盡頭,那接下來便不應當再有什麼牽扯了。

盡管她心中很清楚,離開他之後,她很快便會失去性命,可即便她現在沒有離開,日後也終歸是要被他厭棄,被他拋棄的,難道到那個時候,她就可以免於一死了嗎?

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冷,小虞咬著下唇,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在被四周的寒氣凍得說不出話之前,她的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個詞——

命數。

那是在許久之前,她無意中聽見仙府中的幾個臣僚私下悄悄談論的詞。

她本就生於塵埃之中,是在遇見桓望殊後,被他帶到這個高居雲端的無上仙府來的。

那麼,在被他厭棄以後,她也會重重地跌回地麵,摔落到塵埃之中,緊接著,就此湮滅,化作一抔塵土。

這,便是她的命數吧。

她認命了。

四周的空氣漸漸冷凝,小虞抬起手,攏了攏披在身上的素白鬥篷,可無論她將衣物裹得再緊,也無法除去周身的寒意。

眼下,擺在她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

一是乖乖地回抱月閣去,而後憑借與畫中那女子相似的容貌,繼續做一隻乖順的寵物,將就著多活幾年。

二是出爾反爾,繼續留在紫微殿內,舊事重提地同桓望殊爭執,而後因忤逆他,再次被禁足。

其實,她壓根就沒有選擇,不是嗎?

鼻尖飄出一聲輕嗤,小虞抿了抿唇角,揚起半個自嘲的微笑。

那個笑,或許是在嘲笑她自己,抑或是在嘲笑那早已注定的命數。

片刻過後,她咬咬唇,抬頭看向桓望殊。

在聽見她應了那聲「好」後,他便提起朱筆,重新開始批閱奏章了。

現下,他端正地坐在金絲楠木長幾案後側,微微垂首,目光向下,一目十行地掃過案上那本剛剛打開的奏章。

自那一回被禁足後,小虞便沒有再踏入過紫微殿,也因此,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桓望殊處理政務的模樣。

從她站立在幾案前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清他那張如玉雕成的麵龐,以及頰側那道渾然天成的弧線。

墨發輕輕落在身後,眉宇間藏著睥睨天下的威儀,他垂眸閱覽奏章的神情,很是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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