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2)

加入書籤

他放慢了足下的腳步,緩緩地朝前方那張雕花嵌珠紫香檀木玉塌走去。

沙沙,沙沙……

一連串輕淺的腳步聲在臥房中響起,窸窸窣窣,猶如鶴首伸著長爪,躡步踏足在細細的沙洲上。

散落的發絲擦過麵頰,微微顫動,帶來些許癢意,小虞睜了睜眼,將鈍痛的思緒從虛無縹緲的冷空中拉回來。

「司醫?」

她誤以為身後的來者是去而復返的蘇蒔衣,全身未有任何動作,隻張了張唇,說道:「你今日怎麼又回來了?」

桓望殊繼續邁步前行,直至停在那張雕花嵌珠紫香檀木玉榻跟前。

聽見小虞的問話,他並不作答,隻緊緊地抿著雙唇,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

「司醫,你當真不必擔心我。」

身後無人應答,小虞看了看前方鮫綃床幔上蜿蜒而過的雪白柔光,微微晃了晃神,又說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暫時還沒有糟到如你擔憂的那個地步。」

數日不見,她清減了許多。

冷涼的目光自小虞瘦弱的雙肩上飄過,桓望殊再次抿了抿雙唇。

緊抿的唇角在麵上刻出一道冰冷的弧線,他站立在玉榻前,頷下的喉結無聲一動,卻始終不發一言。

「司醫,你怎麼……」

又是一陣冷肅的沉默,小虞終於察覺到,臥房中的氛圍似乎有些許不對勁,她一麵發出疑問,一麵緩慢地側了側單薄的身子。

緊接著,未盡的話語便全數凝在了唇邊。

她注視著麵前那道令她心馳神往的容顏,瞳孔微微收縮。

若是真心想來看她,為何前些日子卻不來?

若是心中並未有半分在意,為何今日偏偏又來了?

他總是這樣,每每在她幾乎要心死如燈滅之際,他卻偏偏又要施舍她一星半點的關懷,讓她望見那麼一絲絲,微弱卻依然明亮的曙光。

她同他之間就好像是通過一根極細、極微小的線連在一起,那根細線被他牢牢地抓在手上,他想起來的時候,便抬指扯一扯,讓她意識到她同他之間的關係依然存在。

對上桓望殊如往常一般、冷淡疏離的目光,小虞的心髒猛然一顫。

月匈腔中開始泛起一陣隱隱的鈍痛,仿佛有一根長長的尖刺,梗在她的心房中,風吹雨打,不可動搖。

「你……你……」

微垂的眼睫倏然顫了顫,小虞張了張唇瓣,卻想不清楚自己應當要說些什麼。

淩亂的思緒在腦海中幾番掙紮、擺動後,她顫抖著唇瓣,隻前言不搭後語地吐出一句,「你……還來做什麼?」

話音未落,她忽覺麵頰上傳來一陣濡濕,竟是一滴滴熱淚,無法自抑地從她的眼中湧現出來,止不住地往下流。

蘇司醫所言無差,她當真是憔悴了許多。

桓望殊垂著眼眸,視線自小虞鬱鬱的麵容上一掃而過,最終落到她有些發白的唇瓣上。

她的唇瓣向來柔軟、嬌嫩,透著淡淡的粉紅,仿若一朵正值花期、灼灼盛開的棠棣花,如今卻褪去了鮮麗的嬌艷,在乾涸的蒼白中漸漸地枯萎。

他微微蹙著長眉,俯下身子,伸出手,抬指輕輕地撫過她的下唇。

指腹傳來一陣粗糙、乾燥的觸感,他張了張緊抿的薄唇,頸間的喉結亦隨之動了動,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他在她身受重傷、幾欲昏死的時候,毫不憐惜地棄她而去,在她臥床養傷的期間,亦不曾踏入抱月閣半步,對她漠不關心,便是連一個眼神也不肯施舍給她。

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裡,他冷漠無情如斯,仿佛與她素不相識,如今,卻還能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同往常一般做出這等親密的舉止?

他為何要這樣……為何……

心底源源不斷地湧出刺骨的寒意,渾身止不住地發冷、發抖,小虞偏過頭,避開了桓望殊的手。

他卻輕輕翻動手腕,轉而撫上她的麵頰,輕柔而緩慢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為她拭淚,他的舉止是這般的親密,就好像過去的那些事情全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在他心中,她究竟是什麼?一隻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日日乞他垂憐的田犬嗎?

他以為,就算他曾經那般冷漠無情地棄她而去,視她如敝屣,如今他隻要施舍一個親近的眼神,她便會俯首帖耳、搖尾乞憐麼?

他為何要這樣待她?他為何要這樣輕賤她?

心髒好似被那根長長的尖刺洞穿,鋪天蓋地的劇痛席卷而來,小虞的呼吸驟然停滯,冷凝在她的月匈腔中,幾乎使她窒息。

眼淚止不住地從雙眼中湧出來,她用力地咬住下唇,索性將整個身子都轉向玉榻內側,背對桓望殊。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末日滿級重生逃荒年代[六零] 無法修仙的我養的寵物都無敵了 大明之最浪太子係統 初戀愛 初戀就是我選你 餘生唯一的你 同桌你的馬甲什麼時候掉 拜托了,陸競驍 女總裁的超凡神醫 最強人生選擇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