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活不了的娃兒 6（1 / 2）
拉惹已經被奴隸主送了「鬼」，妞妞也迎來了她最後的命運……
曲比衣則正和其他幾個奴隸在地裡有氣無力地挖地，阿呷長加氣喘籲呼地跑來，結結巴巴地說：「衣則，不好了！狗主子把……妞妞……燒…燒死了！」
「真的？」曲比衣則瞪著驚愕的眼睛問。
「真的，妞妞冷得受不了啦，從草堆裡爬到火塘邊烤火。她人小不懂主子的『規矩』、從鍋莊上方爬過去，這一下可惹了大禍，主子認為這是不吉利的，不管妞妞的死活，飛起一腳就把她踢到火塘裡去了！我正在屋裡做活，隻聽得『阿媽』一聲慘叫，我回頭一看，就看見妞妞在火塘裡翻滾，真把我嚇死了。我不顧一切伸手把妞妞從火中抓了出來。狗主子一麵打我，我一麵搶妞妞，搶來搶去，最後……」阿呷長加傷心得說不下去了。
「啊！」曲比衣則驚叫一聲，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一下氣昏過去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咬牙切齒地說：「洛木！你這樣活活害死我的妞妞，我要跟你算賬。」
阿呷長加和在地裡乾活的奴隸們也都很氣憤，鼓勵她說：「對！衣則，去找他算賬去！」
曲比衣則得到了阿呷長加和奴隸們的鼓勵和支持，增添了力量，一口氣跑進奴隸主的住房。
正圍著鍋莊喝酒吃肉的奴隸主看見她披頭散發，像個復仇的怨鬼一樣站在他們麵前，嚇得連連地說：「你，你，你要乾啥子？」
曲比衣則憤恨地說：「洛木，我的妞妞呢？」
奴隸主洛木稍稍回過神來，故作鎮靜，哈哈大笑著說：「你妞妞爬過我的鍋莊上方，觸犯了我家的『規矩』，就該燒死！」
「呸！你們這也是『規矩』，那也是『規矩』，這都是你們為了坑害我們娃子隨便說的，我不管你們這些『規矩』，你們害死了我的妞妞，就要還我的妞妞來！」
說完，曲比衣則順手抓過鍋莊上的鐵鍋，向奴隸主洛木砸去，他側了個身，鐵鍋落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洛木嚇了一大跳，鎮靜一會，又像野狼嗥叫一般，「啊」的一聲，抓起火鉗向曲比衣則打來。
正在這時，一位叫木呷的老奴隸在屋後的刺巴林裡找到了還沒有斷氣的妞妞，把她抱回來了。
老奴隸木呷一見這情景，兩步奔過來，憤怒地質問道：「你害死了妞妞，還想行凶？」
曲比衣則接過妞妞，隻見妞妞一身燒得焦黑，鼻子一煽一煽地抽動著，心口還在微微地跳動。
一朵即將枯萎的花
因為一隻過路的蜂
又燦爛起來
它隻是內心的燦爛
它沒有注意到蜂翅的搖擺
它甚至沒有來得及考慮
蜂的去向
它吐出了聚集已久的心香
是一滴露珠滴下
掩蓋了眼前的氣氛
蜂背負著沉重飛走了
碾過了一朵花一春的期待
一切回歸於平靜
詩人的筆
仍在熱情地描繪著春天
蜂或許還能遇到一片花海
隻有這一朵盛衰自戀的花兒
它的淚
卻在淹沒整個內心世界
——散文詩《一朵即將枯萎的花》
這個頑強的小生命，就像一朵即將枯萎的小花；阿媽曲比衣則，就像一隻過路的蜂，她們是彼此生命中唯一的美好。
「妞妞！妞妞！」曲比衣則邊搖晃著她，邊呼喊著她。
妞妞微微睜開眼睛，看了阿媽一眼，艱難地從嘴裡吐出了幾個字：「主子……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