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走後門的邪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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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那很緊張,這是她第一次「欺騙」那個自己從小到大一直「依附」的男人,而且,是來自另一個男人的「任務」。
不過,她並不後悔。
卡倫給予她的權衡時間很短,從小康娜遞給她那根黃瓜開始,到現在,其實也沒過去多久,但卡倫篤定,她會聽從自己的吩咐。
畢竟,黛那的「投靠」並不是因為私人感情,也不是因為利益,而是她本人有「成長」的需求。
她很迫切地希望從「養女」轉變為擁有獨立人格的「自我」,與其說是為了給卡倫表忠心,不如說,是在對過去的自己進行切割。
執鞭人在看到這一幕後,隻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似乎,那個家夥在人心拿捏方麵一直都有著極高的造詣;
在他還弱小時,不用諂媚巴結,就能讓上位者對他感到很舒服,欣賞扶持;當他強勢時,也不用利益交換輸送,就能讓自己周圍人的以他的意誌作為行為準則。
這一點,真的和當初的大祭祀太像,他們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其他人在他們麵前,都隻能心甘情願地淪為配角。
忽然間,執鞭人想到了什麼,他微微皺眉。
有些時候,他是懶得低下頭看腳下,可一旦真的顧及到了,一些事情也很難瞞得住他。
自己的前任秘書,現在不就在那家夥手下任職麼?
自己的那條龍,每次在聽聞有關卡倫的消息時,都會不自覺地浮出水麵表示關切。
原來……自己身邊的人和龍,早就被他影響到了。
嗬,
包括自己。
所以,他到底是哪位分支神的傳承者?
後人對神的記載,都是以仰望視角編纂,最多,也就截取神和神之間的部分簡短的評價。
因此,當自己是他的上級,或者是平級時,你很難去套用這種感覺從而在記載裡找到印證。
視角不同,描述自然天差地別,除非,自己成為他的下屬,對他仰望。
興許,隻有這樣,才能真的找尋到其到底是哪位分支神的具體定位。
而站在外圈中的秩序之鞭二把手,倒是沒太在意抽簽環節,他並不覺得會發生意外,一切都在按步進行。
反倒是坐在凱文背上的普洱,看著黛那的眼神裡帶著些許嫌棄。
她相信,如果卡倫這邊稍微放開一點口子,那位尊貴的大祭祀養女,怕是立刻會心甘情願地來做一個情人。
茵默來斯家的男人哪裡都好,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女人緣太過了。
小康娜則默默地啃著一顆蘋果,她書包裡的剩餘還有一些,雖然不夠再發一輪,但足夠她自己啃很久。
普洱姐姐回來後,也不用她來為曾曾曾侄女站崗盯梢。
秩序神殿的神諭者手中出現了一本書,翻頁,剎那間,霞光溢散,天幕上,上百隻仙蒂又盤旋了回來,形成輝映。
神聖的光芒撒照,覆蓋住了整個祭祀廣場。
「偉大的秩序之神,將一切都收歸眼底,這符合秩序的意誌,是神的選擇。」
這是在進行法理上的認定,如同世俗裡的公證員正在行使職責。
兩位神殿長老的法身立起,更是增添了無上威嚴。
廣場上,除了大祭祀之外的所有秩序神官紛紛行禮。
11名騎士團團長走向前,集體單膝跪下,身後的副團長們,緊隨其後。
他們不是在跪大祭祀,而是在以自己的行為和身份,為這次抽簽背書。
這一舉動,瞬間讓祭祀廣場內的氛圍降到了冰點。
克雷德樞機主教說,抽簽是為了選擇一座神教和秩序進行深度友好合作,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合作,需要動用11個秩序騎士團?
如果說以前的秩序神教還不至於讓人覺得那麼惶恐,那麼現在,伴隨著這位大祭祀的上任,秩序神教發起瘋來做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人感到太意外。
餘下的流程快速走過,禮畢。
結尾部分,大祭祀沒有講話,也沒有對抽取到書簽進行任何的發散和解釋。
內圈所在的一眾秩序大老們,也都神色如常地離開,像是真就走了一個形式。
但能站在這裡的,沒人是傻子,他們都感受到了一種叫做「克製」的情緒,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隻是剛開了一個頭。
可能,隻有等到結局出現時,這個開局,才能被賦予更為特殊且震撼的意義。
「恭喜生命神教。」
「祝賀生命神教。」
一眾外交大使們向生命神教外交官祝賀,他們倒不是為了特意再踩一腳,純粹是先前壓力有點大,現在需要抒發一下。
而原本膚色黝黑麵容剛毅的生命外交大使,此刻臉色開始發白,身形也變得句僂。
他當然知道應該如何維係外交風度,可當事情真的落在自己身上時,那種磅礴的壓力,依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感覺,像是瘋子環顧一圈後,獨獨盯上了自己。
他沒有客套寒暄,快步走出祭祀廣場,他要立刻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匯報給教內。
等這裡的消息傳開後,各教都會猜測秩序應該要有所動作了,而且,可能是最極端的那個動作。
但秩序並不在乎,因為就算給予它們準備的時間,它們想要聯合起來,也需要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扯皮。
按照大祭祀的本意,就是要以這種「明擺著告訴你我要打你,再把你打趴下」的方式,來警告整個教會圈,就算諸神將要歸來,但這個世界,依舊要遵守《秩序條例》。
弗登看了一眼卡倫,然後轉身跟著大祭祀離開。
卡倫清楚,自己現在可以動身去第一騎士團了,執鞭人甚至都不用自己參與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問詢」。
「達安叔叔。」
黛那來到達安麵前,達安對黛那笑了笑,伸手從她手裡接過了書簽,但看都沒看,就捏碎了。
遠處,克雷德和弗登走在一起,他問道:「什麼意思?」
弗登瞥了克雷德一眼,反問道:「什麼什麼意思?」
「為什麼是生命神教?」
「抽簽抽出來的,這是神的抉擇。」
「放屁,那一套書簽裡,每一張都寫著『夜神教』。」
弗登不以為意地反問道:「所以,你就說吧,這是不是神的抉擇?」
「你……」克雷德質問道,「你要是有這方麵的需求,為什麼先前不提?」
「答桉給的晚了點,差點沒來得及抄。」
「什麼意思?」
「待會兒你就懂了,出了個很嚴重的事情,必須是生命神教。」
「我希望這能說服我。」
「不然呢?」弗登看著克雷德,「看在過去這麼多年的交情上,我勸你一句,少一點自己的心思,我們隻需要跟隨好大祭祀的步調就好。」
「我需要對得起我這個樞機主教的職責,對得起神教。」
「樞機主教位置是大祭祀上任後新設的,以前教內並不存在,所以你隻需要對得起大祭祀就好。」
「我不是你,弗登。」
這句話,是有點重了。
但弗登能理解,早期一起創業時,自然是以大祭祀為主,去進行鬥爭,去博取上位,等坐到那個位置後,就又想著去為神教做出屬於自己的貢獻。
早期的奮鬥,不是為了單純地上位,可能在克雷德眼裡,現在的自己,還停留在以前的格局。
而克雷德之所以將書簽全部寫成「夜神教」,也是他站在戰爭樞機主教的角度,所判定認為的,最合適被攻擊的神教。
「克雷德,我們的大祭祀,目光遠比你想象中要長遠,心願也遠比你想象中要宏大。」
當我們還在著眼於神教鬥爭時,大祭祀早就將自己的目光落在和神的對抗上了。
甚至可以說,早期的一係列鬥爭上位,都隻是為了擁有一個可以與神鬥爭的位置資格。
克雷德沒有再說話,二人並排行進,回到了辦公神殿,和其他那些位核心成員一起,進入了內部結界。
等進去後,大家一陣恍忽,不是那原本的流水環繞的茶座,而是來到了海邊,但海水是灰色的,上麵彌漫著濃霧。
濃霧深處,有一尊巨大的身影若隱若現。
大祭祀站在海邊,背對著眾人,等大家夥都到齊了後,大祭祀轉過身,看向弗登,很平靜地說道:
「解釋。」
「是,大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