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班長轉送的獎品（2 / 2）
崔博士指了指譚唯安：「這個女生留下，其他人去門口等著吧。」
衛擎宇依舊很擔心，譚唯安趕忙將他推了出去：「班長，你快回去比賽吧。」
「醫生說裡麵的衣服太緊了是什麼意思啊？」衛擎宇呆頭呆腦地問，裡麵的衣服是指校服襯衫嗎？校服襯衫怎麼會太緊了？如果會緊到導致人暈倒，這可是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應該報告給老師的，衛擎宇這樣想著。
「就是女生的內衣啊！」譚唯安脫口而出。
衛擎宇愣了愣，片刻後，臉瞬間紅了，頓了半晌才呆呆點頭：「哦。」
譚唯安是一時口快，話出口後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她發誓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告訴雲小諾，不然雲小諾非殺了她不可。
衛擎宇紅著臉離開了。
崔博士也走了出去，並跟譚唯安說道：「你幫她把裡麵的衣服解開吧，這樣她就不會感到呼吸困難了。」
醫務室裡，雲小諾慢慢醒了過來，她感覺月匈口輕鬆了很多，呼吸也無比地順暢，仿佛重獲新生般，但發現自己在醫務室裡後，她奇怪道：「我這是怎麼了？」
譚唯安一直守在雲小諾身邊，聽著外麵運動會激情澎湃的音樂和歡呼喝彩聲，有些蠢蠢欲動，此時聽到雲小諾的聲音才回過神，道：「你暈過去了，是班長背你過來的。」
「班長？」
「對啊。」譚唯安點頭，「你暈倒後他可著急了，連比賽都放棄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重參賽機會。」
「啊？」雲小諾坐直身子，才發現自己裡麵的內衣帶被解開了，「這是怎麼回事？」
「你今天之所以會感到不舒服是因為內衣太緊了。」
「……」搞了半天原來是新買的運動內衣在作怪。
「你之前試穿的時候就覺得緊了，還敢買。」譚唯安無奈地搖頭。
雲小諾覺得丟醜至極：「還有人知道原因嗎？」
譚唯安心虛地否認，不敢告訴雲小諾班長也知道。
「那就好。」雲小諾舒了口氣。
雲小諾在醫務室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和譚唯安重新回到操場上，卻得知衛擎宇因為背雲小諾去醫務室錯失了進入決賽的資格。
「怎麼會這樣？」雲小諾皺了皺眉。
雲小諾不想再重新經歷一次跳高比賽了，可是如果她不啟動時間循環的話，班長就沒法拿得名次，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衛擎宇走了過來：「雲小諾，你怎麼樣了？」
「沒事了。」雲小諾搖搖頭。
衛擎宇想了想：「你要不要回家一趟？我可以給你批假。」
「不用，我已經休息好了。」
「可是你的衣服……」衛擎宇擔心雲小諾還是勒得慌。
雲小諾瞪大眼睛：「你知道？」
衛擎宇紅著臉微微點頭，誠實地說道：「譚唯安告訴我的。」
一旁的譚唯安連連往後退，試圖逃避雲小諾的視線。
雲小諾害臊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看來，上天注定要讓她這一天重新來過，「滾蛋吧，班長大人！」
雲小諾從自家的床上爬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那件黑色的運動內衣打入冷宮，然後換了件比較寬鬆的。
另一邊，衛擎宇房裡的鬧鍾也響了起來，他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
昨晚他又夢見了雲小諾，雲小諾在參加跳高比賽的過程中暈了過去，他也中途棄賽，背著雲小諾去了醫務室，但雲小諾最後的確診結果竟是：內衣太緊了！
衛擎宇推開房間門走到客廳，正在準備早餐的衛媽媽看了過來，見他臉色不太好，問：「是不是又做夢了？」
衛擎宇點點頭，他從小到大很少做夢，但是最近，做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他將這件事情告訴媽媽後，媽媽一直很擔心，猶豫著要不要帶他去看看醫生。
來到學校後，衛擎宇一直在關注雲小諾的狀態，他在想，如果夢境成真的話，他會不顧一切地拋下比賽送雲小諾去醫務室嗎？
他覺得夢裡自己的做法實在有些傻，當時圍在雲小諾身邊的人那麼多，隨便叫個男同學背她過去不就好了？為什麼偏偏要親自動手？
不過衛擎宇還是擔心雲小諾會暈倒，檢錄的時候，他將雲小諾叫到一旁：「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的地方？」
雲小諾搖搖頭：「沒有啊。」
「比如月匈悶、頭暈、喘不過氣？」衛擎宇委婉地提示。
雲小諾繼續搖頭，隨後，她突然想到，衛擎宇是不是又做了關於時間循環裡發生的事情的夢。
果不其然，衛擎宇說道：「我昨晚夢見你……暈倒了。」
雲小諾訕訕一笑：「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啦，夢和現實是相反的。」說著她還原地蹦了好幾下：「你看，我一點兒事也沒。」
衛擎宇見雲小諾活潑亂跳，確實不像自己夢裡那般有氣無力，頓時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不過雖然雲小諾這次沒受到衣服的限製，但她實力擺在那裡，所以最終還是沒能進入決賽。
歐陽飄飄鼓勵她：「學姐，你已經很棒了，跳過去好幾次了。」
雲小諾笑了笑。
「走吧，我們去看班長，他已經殺到決賽了。」譚唯安拉起雲小諾的手。
男子跳高的觀眾越來越多，大部分女生是奔著衛擎宇來的，畢竟衛擎宇在整個一中都小有名氣。
跟衛擎宇一同進入決賽的另外兩名選手都是特長班的學生，因此衛擎宇能夠與他們並肩比賽，可見真的很有運動天賦。
衛擎宇站在原地摩拳擦掌，看到人群中安然無恙的雲小諾，鬆了口氣，像是吃了顆定心丸。
雲小諾與衛擎宇四目相對，連忙收回了目光。她一想時間循環前，班長竟然為了送自己去醫務室而耽誤了比賽，臉就不可遏製地紅了起來。
衛擎宇第一次試跳很成功，其他兩名選手也不甘示弱。但最後衛擎宇還是以差兩厘米的成績輸給了其中一位特長班的選手，拿得了第二名。
「接下來宣布本次運動會高三跳高男子組的獲獎名單。第一名，高三七班，劉家成；第二名，高三一班，衛擎宇……」主席台上，主持人拿著話筒宣布。
衛擎宇上台領獎，第二名的獎品是一盞台燈，選手可以隨意挑選自己喜歡的款式，先到先得。
衛擎宇拿了盞黑色簡約款的台燈，但他看到桌子上還擺放著另外一台粉色的小豬台燈，一下子想到了雲小諾：雲小諾是豬。
這盞台燈真的很適合雲小諾，衛擎宇微微一笑，改變了主意，跟負責發獎的同學確認：「我要這台。」
對方雖然是隔壁班的，但也認識衛擎宇，聞言愣了一下，心想：原來年級第一名竟然喜歡粉色？而且還少女心地喜歡這樣一盞粉色小豬的台燈？
好在台燈是裝在盒子裡，衛擎宇拿著沒那麼醒目。
雲小諾隻參加了跳高比賽，比完賽後她就和其他沒項目的同學一起做後勤組的工作。
譚唯安拿著名單看，道：「班長還參加了長跑、跳遠、鉛球。」
雲小諾詫異：「參加這麼多，他不累嗎？」
「有些項目參加的人太少，班長就把自己的名字報上去了。」譚唯安說道。
「他還挺認真的。」雲小諾發現班長這人就是太耿直，老師交給他的任務，他總是盡全力，哪怕受苦也要完成。
就在此時，衛擎宇走了過來，並將手裡的盒子放在雲小諾麵前：「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
「獎品。」
「你不要了？」
「嗯，我拿著不合適。」
雲小諾打開盒子一看，看到了那盞粉色的小豬台燈。
衛擎宇瞥了雲小諾一眼，沒再說什麼，走開了。
「天哪，班長竟然把獎品送給你，他該不會是喜歡你吧？」譚唯安在衛擎宇走後驚呼。
雲小諾卻氣哼哼地將台燈放回盒子裡：「什麼喜歡，他這是在嘲笑我是豬。」
「你不覺得『豬』這個稱呼很可愛嗎？一般隻有關係親密的人才會這麼稱呼對方。」
「不是，你不懂。因為我在卡片上寫了他是豬，他回頭就送了我這盞豬的台燈，這是以牙還牙。」
譚唯安還是不相信雲小諾所說的，她笑笑：「那這回罵的成本還挺高的。」
上午的運動會結束後，雲小諾拿著台燈回到家裡，雲媽看到後，問：「這是你買的？」
「不是，同學送的。」說罷，她順手將台燈擺在一旁。
誰知雲朵朵看見後立馬將之抱在懷裡，且愛不釋手道：「姐姐，我想要這隻豬。」
「不行。」雲小諾果斷拒絕，將台燈從雲朵朵的手裡抽了出來。
說真的，要是給雲朵朵她還有點舍不得。
雲小諾怕雲朵朵偷走台燈，遂將台燈放到自己臥室的書桌上。她插好電，按下開關，柔和的燈光隨之亮了起來。她又按了一下，台燈暗了下來。
雲小諾反反復復地按著台燈開關，看著台燈的光亮起又熄滅，感到其樂無窮。她雙手托著下巴，咧嘴開心地笑了起來。
次日。
「男子長跑快開始了，大家快去給同學們加油。」一位同學跑到班級集合點大喊道。
其餘同學紛紛站起來，朝起跑線走去。
運動會期間，雲小諾閒著無聊，跟譚唯安學起了手工編織，此刻，她收拾著材料包，打算和譚唯安一起去看男子長跑。
隻是剛走了幾步，雲小諾突然退了回來，看向坐在角落裡發呆的安芷夢。
有時候安芷夢就跟空氣一樣，很容易讓人忽視。
「安芷夢！」雲小諾叫了她一聲。
安芷夢慢慢抬起頭，劉海遮住了她半隻眼睛，她另一隻眼睛則看著譚唯安。
譚唯安被盯得發怵，扯了扯雲小諾的校服外套，道：「你叫她做什麼？」
雲小諾沒理會譚唯安的話，問安芷夢：「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比賽？」
安芷夢先是一頓，眼睛裡溢出幾分歡喜，但很快又露出膽怯，輕輕地搖了搖頭。
雲小諾沒有放棄，她走到安芷夢的麵前，親切地伸出手：「一起去看吧。」
安芷夢愣了愣，雲小諾真誠的笑容讓她有些恍神，她慢慢站起身來。
「走吧！」雲小諾笑了笑，挽起安芷夢的手。
安芷夢低頭看著雲小諾的手，微微一怔。這還是第一次有同學願意搭理她並且跟她走那麼近。
三人結伴來到比賽場地，已經站在那裡的高三一班的同學們看到安芷夢來，臉上的表情不約而同地僵了一下，隨即紛紛閃到一旁，就跟躲瘟疫似的。
安芷夢注意到大家的反應，本來高漲的熱情又被瞬間澆滅。
雲小諾依然環著安芷夢的胳膊，並不在意大家的目光。
「要開始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
衛擎宇和陳曜棟都參加了高三男子長跑組。衛擎宇的個子比其他人要高一些，他穿著校服短袖，黑色的運動長褲，目光直視前方，眼底帶著一股執著和堅毅的勁兒。
「我們開始喊口號！」其中一位同學組織道，「一，二，三……」
「班長加油！」雲小諾跟隨著同學的節奏喊起來，最後卻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出聲，聲音也格外響亮和突兀。
同學們紛紛看向她，衛擎宇也看了過來。
雲小諾瞬間羞得無地自容，臉紅了起來：「不是說開始喊口號嗎？」
「等開跑的時候再喊啊，我們現在是演練。」同學說道。
「哦。」雲小諾捂住嘴，感到尷尬至極。
衛擎宇的嘴角微微上揚，慢慢將目光收了回來。
「各就各位——」裁判舉起槍。
運動員們半蹲下身子，做出起跑的姿勢。
「預備——跑！」隨著「砰」一聲槍響，起跑線上的運動選手們如同緊繃的弓弦，瞬間沖了出去，跑到上揚起一陣輕微的灰塵。
「加油！高三一班加油！」
「班長加油！」
「陳曜棟加油！」
……
同學們大聲地喊著，雲小諾聽到大家喊，這才敢跟著出聲。還有部分同學跑到操場另一邊圍觀去了。
待運動員們漸漸跑遠後，雲小諾和譚唯安在原地準備著水和毛巾等物資。
男子長跑是一千米，要繞操場兩圈半。陳曜棟遙遙領先，跑過隔壁班的加油點時，柏媛媛為他喊了聲「加油」，隨即被同學們取笑道：「你怎麼給對手加油？」
陳曜棟掃了一眼柏媛媛，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奮力往前跑。
衛擎宇先積攢體力，勻速前進，他跑完一圈來到起點的位置，雲小諾將水遞了過去：「班長，喝水嗎？」
衛擎宇搖搖頭，繼續往前跑。
來到第二圈，要開始全力沖刺了，衛擎宇加快步伐，很快追上陳曜棟，但卻被特長班的一名男生迅速反超。
同學們加油喝彩的聲音越來越熱烈，安芷夢小聲地跟著喊。她看了看四周臉上洋溢著青春與笑容的同學們，不禁抿嘴一笑。
終於有那麼一刻，她覺得自己融入了這個集體。
衛擎宇努力追趕著理科班男生的步伐，兩人不分伯仲地相互追逐著，很快跑到雲小諾這裡。
圍觀的同學們激動地大喊：「高三一班加油！班長加油！」
人群熙熙攘攘，安芷夢不知道被誰不小心推了一把，往前踉蹌了幾步，邁到跑道上。
衛擎宇眼看著就要撞到安芷夢，連忙往旁邊躲了一下，但這一閃，就耽誤了反超的時間，特長班的男生迅速地從他身邊掠過去了。
衛擎宇沒有慌張，繼續加快速度，好在快到終點時，追上了對方，借著腿長的優勢，率先一步跨入終點線。
「安芷夢！你剛剛在乾什麼？」雖然衛擎宇最後有驚無險地拿下了小組賽的第一名，但一部分同學開始計較起安芷夢剛才的行為。
安芷夢垂下頭，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該做何解釋。
顧佳音很早就對安芷夢有意見，她之前是安芷夢的組長時，安芷夢經常不參與小組討論和集體作業，給她帶來了很多麻煩，今天這件事情直接成為導火索。
她伸手推了推安芷夢：「你知不知道剛剛因為你，害得我們班差點兒輸了？你能不能有點集體榮譽感？」
安芷夢聽到「集體榮譽感」這五個字，眼眶瞬間紅了。
她也很想成為集體中的一員啊，可是沒有人願意接受她，這導致她的性格越來越自閉，越來越不擅長與人交流。
雲小諾見狀，連忙擋在安芷夢麵前：「她應該也不是故意的吧。」她轉身問安芷夢，問：「剛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有人推了我。」安芷夢小聲地說道。
顧佳音「嗬嗬」一笑：「誰吃飽了閒著沒事去推你？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咯？」
「不是。」安芷夢的頭垂得更低了。
「反正班長沒事，就別再為難安芷夢了吧。」雲小諾繼續維護安芷夢。
顧佳音的臉色緩了緩，但還有同學不肯罷休：「安芷夢，請你滾出高三一班。」
「對，別拖我們班的後腿。平時你從來不參加活動，學習成績也不好，這樣的人待在我們班做什麼？」另一名同學跟著附和。
淚水「啪嗒啪嗒」地從安芷夢的眼裡掉了出來，她掩麵跑開。
「你們這樣太過分了。」雲小諾氣得跺腳，連忙去追安芷夢。
譚唯安不管雲小諾做什麼事情，都站在她這一邊，也跟了上去。
安芷夢如逃兵一般逃離了運動場，來到林蔭小道下，一邊哭一邊擦眼淚。
雲小諾追上安芷夢，叫了聲她的名字。
「別管我。」安芷夢的淚水愈發凶猛，抽噎著。
「算了吧。」譚唯安拉住雲小諾，朝她搖了搖頭，「你還是讓她一個人靜靜吧。」
雲小諾嘆了口氣：「都怪我，要是我沒拉她去看比賽的話，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她抬頭看天，一臉惆悵。
「大家對安芷夢有意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借由這次事件剛好爆發出來了而已。」譚唯安說道。
「可是也不能這麼苛刻啊。你看大家都躲著她，她隻會越來越自閉，就導致大家更不喜歡她了，這是個死循環。」
「雲小諾，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熱心腸了？」譚唯安奇怪，「你以前根本不關注安芷夢的。」
「呃……」雲小諾聽譚唯安這麼說，才反應過來。
她以前確實也和大家一樣，在無形中孤立了安芷夢，其實她也是雪崩前的一片雪花。
「我不知道。」雲小諾抿了抿嘴，「隻是我發現，人與人之間需要了解，很多事情並不像我們表麵上看到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