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機關師沈樞（1 / 2）
「說吧，吳掌櫃。」
牧念星坐在大堂，拒絕了小珍送來的茶，小珍隻好灰溜溜地跑到吳掌櫃身後。
這十歲大的牧念星，平日裡都好說話，隻要機關庫裡有東西就行了，可是今天偏偏正好是上新，實在拿不出新的機關了，隻好拿庫房裡還有的貨出來，自已早就囑咐小珍盡量拖延牧念星，免得她看出來機關庫沒有更新，這可怎麼辦呀。
吳掌櫃看著越發安靜的牧念星，心裡急得直跺腳，算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一年前，沈樞找殷離挑戰。」
「殷離？他不過是瑞王的一個幕僚，拿著沈樞的陣法指南糊弄人，他也配沈樞找他挑戰。」
大怒中的牧念星口中的話像淬了毒一般。
「沈樞想在決鬥前一晚偷偷破壞殷離的機關，然而偷雞不成蝕把米，沈樞被自已的機關反製，將他扔下了山穀。」
「等我們再次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沈樞去了惡人穀，為惡人穀築造了防禦工事，傷害了很多人。」
「所以這就是你們拿次貨糊弄我的原因？」
「念星小姐，我們可沒有拿次貨糊弄你，架上的是殷離設計的機關鎖，他現在可是瑞王府的紅人，我們也是費了好大勁才拿到的。」
「你說的是這個？」
牧念星手裡拿著一個魯班鎖，上麵寫滿了八卦五行，不同於一般的魯班鎖易拆難拚，這個魯班鎖隻有一個道正解，卻有上千種拆解步驟。
「機關是不會說謊的。」
纖細修長的雙手開始拆解魯班鎖，不到一刻鍾後。
「咻。」
「小姐，小心。」
一記繡刀從魯班鎖裡中飛出，正對著牧念星的眉心，照水高聲提醒，想要伸手去接繡刀。
牧念星眼疾手快地抓住照水的手，順便頭一偏躲開了繡刀，繡刀徑直紮入牧念星身後的木柱。
意外發生的太快了，坐在對麵的吳掌櫃和小珍都來不及反應。
「念星小姐吶，你沒事吧。」
「吳掌櫃，你關心我之前，能不能請你還有小珍，把你們捂著眼睛的手放下了。」
被點名的吳掌櫃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膽小的小珍還在他旁邊站著，左手捂著眼，右手不停扯著他的袖子。
「掌櫃的，你快看看念星小姐有沒有事吶。」
「掌櫃的，掌櫃的？」
小珍看吳掌櫃沒反應，終於在安靜的空氣中讀出來一絲不對勁。
「沒事，你們主仆倒是挺有默契的。」
牧念星把手中拆完的魯班鎖放到桌上，帶著照水走出了靈寶閣。
「小姐，為什麼你能一眼就看出那個魯班鎖不是沈樞大師的作品？」
一年前小姐救下自已之後，為了報答小姐的救命之恩，照水身體養好了之後便一直跟在小姐身側，除了每月必去的普陀寺及牧家玉書閣外，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城北的鑄匠店。
起初隻是覺得小姐的愛好不同其他商家小姐，喜歡打扮自已，或者足不出戶，在某一方麵做到極致。而牧念星似乎在遵循中庸之道，在別人以為她要沾染上銅臭的時候，她跑到普陀寺修行，當別人以為她可能在佛門有所感悟想遠離世俗的時候，她又開始在靈寶閣大肆花錢購買金銀首飾綾羅綢緞，再加上經常跟牧家打交道的商人掌櫃的宣傳，在晉陽城人們的眼中，牧念星其實是一個心性不穩，情緒不定的人，即使她獲得玄虛大師的贊嘆。
就剛剛在靈寶閣那出，估計又被有心之人傳出去，小姐這善變的脾氣算是打出去咯。
「你記不記得府上是怎麼形容我的？」
「記得，三歲識千字，五歲讀詩詞，八歲熟讀四書五經。」
剛進牧府的照水經常聽府中侍從說的話，以為是愛屋及烏，牧府是整個晉陽城最好的商家，從來不脅迫下人簽賣身契，每年還有很多探親假可以供下人與家人團聚，有些年長的甚至可以將一家幾口都帶到牧府，也從來不苛刻下人的月錢，雖說是侍從或者仆從的身份，但是儼然已經把牧府當成了自已的家。
直到照水跟著牧念星這大半年，她總是能以奇怪的方式解決眼前棘手的問題，並且不管是什麼身份什麼階級，待人一致，這才相信了牧府眾人的話。
「那你知道我四歲和六七歲在乾嘛嗎？」
「啊？小姐，您不是三到五歲在讀詩詞嗎？您這是一年一跳躍啊？」
照水聽到牧念星的詢問，感覺到不可思議，人人都說小姐是神童，但是自已平時從未見她有什麼過人的舉動，也就是偶爾聽到她給別人出主意，往往內容都不會詳知。
「四歲我在學習沈樞的機關指南，六歲我在讀沈樞的陣法解疑，七歲我在拿著沈樞的機關，研究其中的奧秘。」
「可以說，自我懂事起，我有一半的時間在學習沈樞的機關術，雖然我同沈樞從未認識，但是他也算我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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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念星三歲時，同母親去看靈寶叔的女兒抓周，牧念星隨著聞星儀坐馬車往薛府去，路上忍不住好奇，便問聞星儀。
「母親，什麼是抓周啊？」
「抓周啊是父母對孩子生命延續、順利和興旺的祝願，是一個慶祝周歲的傳統。」
牧念星哦了一聲，心裡其實並不是很明白。
「來來來，巧兒，到母親這裡來。」
等牧念星母女二人到的時候，抓周儀式已經開始了。6
隻見薛靈寶的夫人薛高氏站在一塊紅布的旁邊，她的前麵擺放著不少物件，有筆、墨、紙、硯、詩集、經書、錢幣、劍、算盤、賬本、印章、吃食等。而靈寶叔的女兒巧兒就在紅布的另一端，靈寶叔和薛高氏以及薛家親友們不停地叫著巧兒，引起她的注意，並引導巧兒走向他們夫妻倆。
「這兒呢，巧兒，到爸爸這裡來。」
靈寶叔站在擺放賬本的那裡，用撥浪鼓吸引巧兒的注意。
巧兒看到自已父親在叫她，樂嗬著一步一踉蹌地往靈寶叔的方向爬去。
「當家的，你這是犯規哦，兒子抓周的時候已經抓了賬本了，你還想女兒也抓賬本嗎？」
薛高氏有點哭笑不得，剛準備抓周物件的時候，自家當家的又想像兒子三年前抓周一樣，全部擺放賬本，這次她說什麼不能讓他得逞。
「巧兒，巧兒，來母親這裡。」
薛高氏手上沒有撥浪鼓，隻能靠拍手的聲音來吸引巧兒。周圍的親友見狀也跟著起哄叫起了巧兒。
本來跟著撥浪鼓的聲音的巧兒，一下就被擾亂了，無數人的聲音像暴風驟雨般向她襲來，她一時迷失了方向，盤腿坐在地上考慮。
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聲有節奏的拍手聲，巧兒抬頭在眾人中找到了自家的母親，巧兒瞬間提起勁兒來，一鼓作氣地爬到了薛高氏麵前對她咧嘴笑。
薛靈寶眼見巧兒沒有直接爬到賬本在的那大塊區域，這是他同妻子爭取了好久才給的地方，仍舊不死心地把手伸到巧兒眼前，奪走她的注視。
「當家的，你走開。」
薛高氏擔心巧兒會因此而選上賬本，連忙推了一把薛靈寶，薛靈寶本來就是斜著的身子，因為這麼一推，一下子就倒出了人堆，親友順勢把他堵在了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