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花魁（上）（1 / 2）
三日後，離火攜手阿儀來到瀟湘樓。
離火還是上次那般少年打扮，阿儀偎倚在旁，穿著一身青色稠衫，臉掛麵紗，露出明麗雙眸。
大堂內數百人前簇後擁，喧鬧無比。大堂正中搭起半丈高的擂台，四下掛著紅綢紗簾，輝煌華麗。鬥妍還未開始，簫管絲弦不停吹奏，熱鬧非凡。
離火與阿儀坐在一樓擂台左側，她們遊目四顧，見得來者眾多，其中不乏王孫公子，權貴子弟。顏萬春擠在大堂一角，攜手一名妙齡女郎，麵露喜容。再往二樓雅座望去，見得那裡垂著薄薄幕簾，裡頭人影閃動，應是些長安城裡的大人物。
隔了一會，大堂內已是比肩接踵，水泄不通。
忽聽得一聲鑼響，一小廝登上擂台。
「感謝各位老爺捧場！四大花魁今日齊聚一堂，共襄盛舉，隻盼諸位老爺看得滿意，看得盡興！」那小廝高喊道，「今日比的是琴棋書畫，四位花魁各顯神通，諸位老爺手中都有木籌，每項比試，得籌多者勝！」
「好！」眾人拍手叫好，激昂振奮，迫不及待。
離火看了看座位旁，一個木盒裡頭裝了小小的圓形木籌，分別刻著四個花魁的姓氏，一姓有四個，共十六個。
「瀟湘樓柳娘子，向諸位老爺問安！」小廝高喊道。
一名少女緩緩上台，一襲青衣，身姿曼妙，月要細如柳，她向眾人行了萬福，掌聲、呼聲驚響。
「蘭香樓張娘子！」
又一名少女走來，一襲黃衣配著明珠玉飾，華貴非常，掌聲、呼聲依舊。
兩位少女都是膚色嬌嫩，容貌俏麗，不愧為長安花魁。
「慶雲樓莊娘子！」
登時，一白衣女子上台，掌聲、呼聲忽然止住。隻見那人冷若冰霜，膚色雪白，一身白衣不帶半點金銀，顯得潔若冰雪，清雅絕俗，仿如仙女下凡，非塵世中人。
眾人癡癡凝望，待莊娘子行完萬福，掌聲呼聲又如潮水般響起。
「醉月樓辛娘子！」
一紅衣女子緩步上前，腳下生蓮。隻見她頭掛金花，紅衣飄飄，一張瓜子臉，一雙柳葉眉，秀麗絕倫，千嬌百媚。
不同於莊娘子的清冷，她一登場便是氣勢如虹，如果莊娘子是美的冷艷，那她便是美得明艷不可方物。
辛娘子笑靨如花，行了萬福，眾人心潮澎湃，掌聲呼聲如雷，久久不停。
「終於見得廬山真麵目。」離火回憶起前幾日的經歷，暗自感嘆。辛娘子有如此容色，也難怪身價甚高。
第一場是作畫。
四位花魁列於擂台四端，各有一處桌案，鋪上數張宣紙，筆墨顏料一應俱全，比試隻有兩刻鍾，畫作題材不限。
幾位花魁揮灑秀筆，雖然不是翩翩起舞，可作畫時那專注神態，仍讓眾人看得如癡如醉。
阿儀忽然驚覺，張娘子作畫時，餘光始終瞥在辛娘子身上，好生奇怪。
時間未到，幾位娘子已然畫好，陸續停筆。
柳娘子一幅山水圖，青山峻峭，江水中遊人撐起小船，意境悠遠，色澤典雅。
莊娘子一幅墨竹圖，隻用墨色便點綴起森森修篁，畫如其人，簡約別致。
辛娘子畫得竟是一幅駿馬圖，隻見兩匹脫韁野馬一白一黑，四蹄翻騰，昂首嘶鳴，無拘無束地馳騁於天地間。氣勢之磅礴，令人動容。
眾人看著這些畫，嘖嘖稱奇。
「火姐姐想必是喜歡那張駿馬圖。」阿儀麵紗中的櫻唇微微揚起。
「這兩匹馬頗有氣勢，但一白一黑，看著倒像是一對情侶。」離火笑道。
片刻後，張娘子畫完，小廝將那畫舉起。啊一聲，眾人大驚，竟然是一幅肖像畫，而畫的正是辛娘子。
張娘子嫣然一笑，對著辛娘子行了萬福，說道：「妹妹冒犯姐姐了，望姐姐海涵。」
辛娘子微微一笑，說道：「妹妹哪裡的話，我應該謝過你才是。」
隻見畫中的辛娘子婀娜多姿，惟妙惟肖，那工筆流暢自然，栩栩如生，明亮的雙眸點亮了畫中人的氣勢。
「我出價五十兩白銀！」
「我出價一百兩！」
「二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