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個跳大神的（1 / 2）
灰發青年沒有把那片葉子順車窗外丟掉，而是等下車後找一片類似的樹木放好。葉片順青年的手飄落至半空，被層層疊疊的樹葉托穩，安然無恙。
看著衣襟前已歪到肩後的吊墜，伍念忍不住走過去重新整理一遍對方的衣著。但在將先生脖頸上纏繞著的飾物扶正後，伍念卻沒有撒手，反而攥著那枚作墜飾的扳指看著眼前的人。
「先生，您要見的舊友是個什麼樣的人？」
先生沒有回答，隻是抬手戳戳崽子沒撒開的手背，示意人放開。
等崽子鬆手。先生二話不說先賞他一個夾帶個人脾氣的腦崩。
「我記記得教過你抓著我的衣服問我問題。」
真是倒反天罡。
想拿折扇揍人，但把揍過人的折扇又拿去擺舊友墓前貌似不太好。
算了忍忍吧。
「對不起，我又逾越了。」
伍念經過這一下切實感受到來自老父親的教訓。平常那幾下打可真是客氣，沒被這麼結實挨一下，還真以為先生手勁就那麼點大。
五崽子頂著通紅的額前跟著先生身後走，就在他以為這人氣還沒消，正琢磨著要不要多說幾句哄哄，就聽先生忽然就開口：
「是個跳大神的。」
「啊……？」伍念愣神，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在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跳大神的？」不確定，再問一遍。
「對，跳大神的。很早之前的事了。」
先生笑笑，指腹摩挲著袖口上紋著的金邊刺繡，口口勿像坐在火爐旁給人講故事。
「隻要我這麼說，她一定會蹦起來沖我嚷嚷。」
「等會兒一定到她墓前再說一遍，說不定還能聽見她在下麵照樣對我罵罵咧咧。」
「別看她敢叉著月要對我咋咋呼呼的，要是我真出事她準第一個擼袖子沖上去乾。」
伍念跟在人身後安靜地聽著，邊走邊記，在腦海裡試圖臨摹出一個相近的形象，沒發覺先生突然停下的腳步，一頭撞上他的背後。
先生抬手打斷少年卡在嘴邊的道歉。
「對了，幫我買一壺醪糟。」
「老糟……？」伍念有點懵，什麼老糟？是什麼老牌子的名稱嗎？聽上去挺接地氣的。
「是米酒的別稱，這也是她教過我的詞。」
先生撫扌莫著月匈前的墜飾笑笑，又補充道：
「記得買蘇州橋桂花米酒，別買岔了，要不然她又要說我帶其他的飲料糊弄她。」
【你這個人真是的，我都說了我成年了，別想拿年齡壓我】
【得了吧，您的時間觀要是真能把數十年看作一分鍾，等您想起來看我，我可就是一把年紀的老太太了。你分明就是在裝糊塗！】
【而且我要的又不是那些大鐵板裡軲轆出來又摻水的東西，甭糊弄我，我可不會像那群人一樣哄著您玩，哎哎、可別這副表情，我說笑的】
【我的天，您老人家居然信直播帶貨那一套！？這分明不是真的蜜蠟和琉璃！】
【你聽說過有句詩叫《秋日登樓》嗎？我背給你聽嗷，『掃清陰壑秋眼,光新糊塗仲宣樓。 等閒欲作東山醉』……真背完就沒意思了，來猜猜下一句是什麼？】
【別搜！也不能問其他人，不能……哎呀，好啦好啦不為難您老人家，下次見麵就告訴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