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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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隻能看清眼前輪廓,以及感受到婁詔的氣息,很近,幾乎快要碰上彼此的鼻尖。

馮依依不由身子後倚,雙臂往後支著,想避開這樣的緊迫感。

「不成。」馮依依送出兩個字。

婁詔嘆聲氣,手僵硬的收回,然後站起,一句話不說。

眼前人退卻,馮依依終於可以坐直,腳尖點地往旁邊一挪,眼睛盯著一動不動的婁詔。

「你可有傘?」半晌,婁詔開口問,「我過去母親那邊。」

方才雨停,馮依依是空手回來,自然是沒傘的。

「沒有?」婁詔轉身扌莫黑往牆邊過去,找到桌上燭台,「那等雨停下,我便走。」

房裡亮了,溫暖的光驅走黑暗。

婁詔這樣說,馮依依也沒有再趕人走的道理,不言語算是默認。

「你怎麼知道客房在這兒?」馮依依問。

看著婁詔背影,莫名覺著有些孤單。

婁詔回身,見女子沐浴在燭光中,眉眼明艷嫵媚,兩片櫻唇似乎永遠在笑,帶著彎彎弧度。

「來過,又不難找。」他推了房門出去,外麵雨聲傳進來。

須臾,婁詔手裡端著銅盆進來,在馮依依腿邊蹲下。

「快洗洗。」婁詔仰臉,細長手指敲敲盆沿。

馮依依低頭,看著自己一腳泥水,往裙子下藏了藏。

誰又會想到,婁詔有一日會為她端洗腳水?

婁詔見馮依依不動,好看的眉毛一挑:「要我幫你?」

「不用,」馮依依忙道,雙頰微微紅潤,「你別在這兒,我自己來。」

婁詔遂站起身,走去床頭,從枕下抽出一本書,然後坐在燈下看起來。

見此,馮依依明白過來,怕是秀竹口裡那來過客房的人就是婁詔,不然什麼東西都那樣熟悉?

這樣看來,倒是她占了他的地方。

泥水黏在腳上實在難受,馮依依脫去羅襪,玉足泡進水裡。

餘光中婁詔隻安靜看書,心無旁騖。這樣像極了以前,他冷清淡漠,少言寡語,而她就在一旁相陪。

不過,現在兩人是調換過來,想要留下相陪的是婁詔。

清洗乾淨,馮依依找了布巾擦乾淨。

隨後搬了一把小凳子出去外麵,打著赤腳,輕輕踩著竹板地麵。

小凳放在簷下,馮依依坐下,看著夜色,以及已經分辨不清的竹林,昏暗幽深。

她手臂撐在膝上,身子前傾,手掌托腮,靜靜不語。

沒一會兒,身邊有了動靜,一方袍角出現在視線裡,馮依依瞬間直起身。

「又要躲?」婁詔手落上馮依依肩頭,稍一用力就把她摁回凳子上,「這裡是清月觀,清修之地,我能把你怎麼樣?」

說著也真是來氣,明明千方百計想靠近她,與她說兩句話,可她現在防他跟防賊一樣。

馮依依瞪了一眼,嘴角帶上不滿:「你老跟著我?」

「因為是你,」婁詔忍不住笑出聲,混在雨聲中那樣好聽,「換做別人,我會跟?」

說著,他乾脆坐上台子,後背倚著屋牆,隨意舒緩,不在意那裡是不是有灰塵,或是雨水。

馮依依不理會,繼續看著竹林,心裡想著這雨到底要下到何時。

如此一琢磨,心裡暗呼一聲上當。婁詔方才分明給她下了一個套,而她還真就乖乖鑽了進去。

什麼等雨停就走?這雨下到明日不停,他豈不是整晚留在這兒?

「依依?」婁詔手一探,拉上馮依依的袖子,輕輕一扯。

馮依依皺眉,手臂一抬,抽回袖子。

婁詔手裡一空,嘆了一氣,又喚一聲:「依依?」

那隻手再次執著的拽上馮依依袖子,扯了兩下。

「做什麼?」馮依依無奈,終是轉頭來看。

婁詔往馮依依身旁湊了湊,眼睛一亮:「那你想做什麼?」

「我?」馮依依腦袋一歪,嘴角彎彎翹起,「想看星星。」

婁詔神情一怔,馮依依這樣調皮的樣子,上回見到還是兩年前,彼時她無憂無慮。

「好。」婁詔一口應下。

馮依依聽著嘩嘩雨聲,根本沒有半分懷疑,這樣的天根本沒有星星可看。

「走,」婁詔對著馮依依伸手,「我帶你去看。」

馮依依不為所動,回轉過身不再說話。

婁詔勾了幾下手指,手掌終是空空的:「你不信?其實真的有。雖然之前我做的過分,但是從沒騙過你。」

現在一場雨將兩人困在這兒,或許是天意,終於可以將深埋心底的話說出。

「那,」馮依依抿抿唇,垂下眼簾,「你當年為何進馮家?」

這是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之事,婁詔當初是懷著目的進馮家。他想要什麼?

「是有目的,」婁詔承認,臉上暖意漸消,陰鷙爬上瞳仁,「當時我懷疑,你爹可能與我家人的死有關。」

過往太過復雜,千絲萬縷纏繞。婁詔當時試圖理清,縱身而入想解開,卻被那些纏得幾乎窒息。

他一直以為,老天留著一條命給他,就是讓他復仇,昭雪家族冤屈。為此,他會拚盡全力,哪怕魚死網破。

至高權利是他一直追求,別的從不會放心上。直到他失去馮依依,才知道真正珍貴的是什麼。

馮依依捏著自己手指,聽婁詔親口說出,仍是心裡一堵。馮宏達當年做了什麼,她已知道,料想婁詔進馮家,無非也就是為這個。

「我爹他在哪兒?」馮依依問。

到底馮宏達犯的是大錯,當初又逼婁詔入贅,可想而知婁詔當時心中會有多復雜。

婁詔仰頭,看著漆黑夜空:「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每個人種下的因果,隻能自己去解決。贖罪也好,正義也罷,終是一種讓自己安定下來的辦法。

一如他,失去馮依依,現在要將人拉回來,就要付出不少功夫。

雨終是未停,馮依依扛不住睡意,哈欠連天。

「去睡吧,還真想坐到天亮?」婁詔拉起馮依依,帶著她進了房。

自從心中想通,開始主動,婁詔覺得自己和馮依依之間變得有趣。看她躲到哪裡,他就去哪裡把她揪出來。

馮依依站在床邊,眼看婁詔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婁詔正經臉色,往後一退:「我娘在這兒,我總不能扔下她,自己回家。」

這話說的也對,母親生病,兒子自該留在這邊。

「你睡床上,我睡地上。」說完,婁詔從牆上取下一張竹席。

雙臂一揚,竹席在空中伸展開,隨後平整鋪開在地上。

婁詔拍拍雙手,側過臉看馮依依:「真的是因為下雨,還有我娘。」

「知道了。」馮依依坐去床上。

在清月觀這種地方,當然不可能會有什麼荒唐事。她隻是太久沒有和婁詔這樣近,而且下意識想遠離他。

燈熄了,屋裡再次陷入黑暗。

馮依依拉了被子蓋上,臉一側,就看見躺在地上的婁詔。

一領單薄的竹席,他枕著手臂,臉向著天棚。

馮依依轉了個身,麵朝床裡,脖子一縮,隻留小小的腦袋在被子外,整個身軀裹進鬆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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