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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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車裡,小帆帆睡沉了,打著小小的呼嚕,一串一串的。諸航憤憤不平地說道:「罪魁禍首是這壞家夥,乍就沒人罵他一句呢?」還一個個寵他上了天。

「你妒忌?」卓紹華忍俊不禁。

「你不妒忌呀?」

他笑出聲,「我妒忌的對象不是他。」

「誰?」她太好奇了,能讓首長妒忌的人得有幾頭幾臂?

「公寓的租約訂到什麼時候?」他突然岔開話題。

「不知道,寧檬是二房東,我住多久就付多久的錢。

「那春節前把租金和寧檬付清了,不要再兩邊跑。現在什麼都說開了,再這樣,爸媽、姐姐姐夫會覺得怪怪的。以後,請寧檬那幫同學來大院玩,早點通知呂姨,她很會招待客人的。」

五彩的霓虹從窗外透進來,碎碎落落灑在車內,諸航翻著手掌,看光線從指縫間漏下,心情突然間有點黯淡。

在那個小區住的時間短,也不是很快樂。難相處的室友,周師兄和姚遠的出雙入對,對姐姐突擊檢查的提心吊膽,長夜裡牽掛小帆帆的無眠,足可以讓一個人一次又一次的蒼老又滄桑。

但那兒畢竟是塊自由的天空呀!

唉,大院------大院裡,呂姨給他們留了盞燈,是諸航房間的,那兒已成他們三人正常的活動場所。

很自然的,卓紹華等諸航脫下大衣便把小帆帆抱給她,然後自己脫大衣。兩人緊張到現在,都忘了吃晚飯,這會才覺著餓。

「待會去看廚房裡有什麼,先送帆帆上床。」

他抱著,讓諸航蹲下給小帆帆先擦小臉、小手、小腳,接著洗小屁屁,汗,上上下下用的是同一盆水。

「他每天運動也很大,會出汗,不給他擦洗、換衣,夜裡會睡不安寧。」卓紹華說。

小帆帆確實是舒服的樣子,等衣服都換好了,枕著小枕頭,睡著了還在眯眯笑。

卓紹華抓緊時間沖了個澡,頂著頭濕發,在更衣間更衣。

諸航別過頭,又忍不住微微側了個角度,更衣間的門沒有關。她正好看見他舉著雙臂,壯健的背部呈一個v字。

原來男人的身段除了瘦巴巴或肌肉成堆,也可以這樣好看。

她悄悄吞了下口水,首長真是有太多驕傲的本錢。

卓紹華穿好衣服,兩人一同去廚房。

呂姨是傳統的人,即使男女主人都不在家,她仍準備了許多菜祭灶。卓紹華挑了幾樣熱了熱,兩人就在廚房裡隨便填了填肚子。

晚安就在廚房講的,所以當諸航洗完澡出來,看著趴在電腦前的卓紹華,一時以為自己思想太不健康出現了某個幻覺。

「怎麼還不睡?」她佯裝自然。

「上網看看新聞。」他不緊不慢瞟了她一眼,「把頭發去吹吹乾。」

「書房裡不是有電腦嗎?」她聽話地拿出吹風機。

「書房沒這兒暖和。」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頭發也吹乾了,床也鋪好了,她趿著雙拖鞋在房間裡走了n個來回,嗬欠打了n個,首長仍在伏案研究國內外形勢。

「第三次世界大戰最近有沒可能爆發?」她忍不住了。

「可能性極低。」首長眼神輕輕一斜。

「那麼可以回去憩息了麼?」

「你困啦!那你先睡。」他很好商量。

諸航沉默。

「一個人不敢睡?」這次,他從電腦前抬起了頭,目光灼灼。

「你在這,我不敢睡。」

卓紹華扌莫了扌莫鼻子。

「你的臉皮特厚。」她本來是想嘲笑他的,兩隻手俏皮地擰了擰他的腮幫,真做了,才發現這動作太危險。

「這是誇獎嗎?」離得很近很近,能數得清她有幾根睫毛,能看得見嬌艷的粉頰染著玫瑰的色澤,壓製的呼吸,像一簇小小的火苗,剎那間點燃了一烈火。

他緊緊掐住她纖細的月要,狠狠地嵌進自己的懷裡,來不及要她的答案,他用自己的嘴唇尋找到她的嘴唇。

那種被潮水溺沒的感覺又來了,呼吸消失了,心跳消失了,諸航的全身一陣冰涼,轉而又越來越熱,幾乎要沸騰。

舌尖像孤獨已久的旅人,在一個燈火明亮散發出食物香氣的小木屋前激動得不能自已。她同樣回抱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

理智冒出水麵,她發現兩人已從地麵移到了床上,首長半壓在她身上。

「暫停!」她氣喘籲籲。

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鎖骨,微微一停,輕輕含住她的耳朵,連聲音都帶了熱度,「為什麼要停?」

「因為沒有過花前月下、明媒正娶,怎麼能跳級----洞房花燭?」

他閉了閉眼,深呼吸,胳膊微微鬆了鬆,笑,「嗯,那就一步一步來。」縱使全身都已經疼到燙到不行,但他能忍住,今天已經是歷史性的顛覆了,他不急,他貪的是細水長流的一個個日夜。

他已經教會她做一個媽媽,他也會引導她做一個好妻子的。這孩子雖然粗線條,但很聰明。

等心跳稍微平靜了下,他拉著她起身,替她披了大衣,打開門。

「諸航,記下這一切。我們就從這裡開始吧!」他蒙住她的眼睛,再慢慢地鬆開。

院子裡有積雪,有臘梅和水仙交錯的香氣,天上無月,疏星幾顆,風細細的,樹梢間有夜鳥撲翅的輕響。

今夜,真是風月無邊-----

早晨把爸媽拉了去故宮和頤和園轉了下,天氣陰冷懾骨,玩得也放不開。尤其是爸媽念叨個沒完沒了的毛主席紀念堂又沒開放,爸媽興致就沒了大半。毛主席那可是湖南人的驕傲,到北京不去打個招呼,實在太遺憾。

在外吃過午飯,諸媽媽說,回酒店吧,看著梓然和小帆帆,比做什麼都好。

諸爸爸沒吱聲,那就代表沒有意見。

小喻把幾人又送回錦江之星。

諸航跑到走廊給寧檬打電話,按照首長的指示,把公寓退了。陽台對著周文瑾公寓的大門,她若有若無地逸出一聲輕嘆。

如當斷則斷,絕不拖泥帶水,這是分手的戀人最後一次對對方的尊重。

鈴聲響了很久,寧檬才接電話,「豬,救命!」氣若遊絲般。

諸航呆住了,「你在哪?」

寧檬吐出一地址,便奄奄無息了。

小喻就等著酒店裡,立刻飛車把諸航送過去。

諸航走得匆忙,在急診樓前和人撞了一下,其實是那人故意撞她的。

「又跑錯地了?」

這慵懶的帶著絲薄涼的口口勿,諸航一聽,樂了,「我犯傻了,乍忘了我在這也有一熟人。」

嘖,嘖,有些日子不見,成流氓修仙去了?眉如山眸如水,一派蕭瑟!

「你還記得我這號人?」成功幽幽地挑起眉角。

「做人要自信點。」諸航安慰地拍拍他,「如果閒著,陪我去見一個人。」

成功並不閒,不過翹會班死不了人的。

雪白的被子從頭到腳蒙著,寧檬伸得筆直,要不是那隻眼睛還在轉動,冷不丁地把諸航差點嚇趴下。

寧檬看到跟在後麵的成功,悄悄地把那白被又往上扯了扯。

「你這個花癡到底怎麼了?」諸航呼地把白被拉開。

寧檬把臉朝向裡,一言不發。

「天啦,病得這麼重,話都不能講了?」諸航急得跳起來。

成功緩慢地傾了傾嘴角,「要是真是啥急病,隻有兩個去處,一是太平間,二是手術室。她這樣----」

「你個----成流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寧檬眼睛閉了閉,咬牙切齒地罵道。

諸航拍拍心口,籲出一口長氣。

恰好急診室醫生過來,看到成功在,過來打了聲招呼。

成功朝寧檬呶了下嘴,問:「鬧騰啥?」

急診室醫生詭異地一笑,湊到成功耳邊。

諸航隻看到成功嘴角就那麼譏誚地撇了撇。

寧檬臉紅脖子粗,捶著床,「豬,帶我出院,我要離開這無恥的不尊重別人隱私的地方。」

諸航不理她,拽拽成功的衣角,「快,快,告訴我!」

成功斜著眼,這人剛剛還一幅痛徹心肺的樣,現在滿臉八卦,那雙大眼晶亮璀璨。

「生理期和一幫男人在酒吧拚冰啤,又是生理痛,又是拉肚子,半夜給救護車拉過來的。」成功回答得很大聲。

「寧檬,你乍這麼不檢點!」諸航恨鐵不成鋼。

寧檬恨恨地瞪著成功,「我容易麼,我情願麼,那是公司客戶,我得罪不起。」

「人家要你賣身,那你也賣了?」成功邪邪地笑。

「成流氓,我恨你!」寧檬給他嗆得想吐血。

「恨吧,我可不想你愛上我,那可是很受傷的。豬,走人!」他瀟灑地轉身,順便拉走了諸航。

諸航很生氣寧檬這麼不愛惜身體,竟然也真的走了。

寧檬目瞪口呆,「你這個冷血的豬,我都兩頓沒吃了。」

「去我那坐坐,我給你買好吃的。」走廊上,成功避開匆匆疾行的小護士,問諸航。

諸航搖搖頭,「我仁至義盡地要給那躺著的白癡買碗粥去,然後就得趕回酒店陪我爸媽。」

成功兩道撩人的眉上下聳了聳,「紹華知道這事麼?」

諸航笑了笑,走到窗邊,看著被積雪覆蓋的草坪。這兩天出了太陽,中間有部分積雪融化了不少,露出一些枯黃的草尖兒,看上去給人像充滿了希望的感覺。

她輕輕點了點頭。

成功走到她身邊,「那這兩天過得很精彩嘍,有沒挨耳光?」

「去,我爸媽才舍不得,世界大著呢,未婚生子的我又不是頭一個。」

成功瞪大眼,「你沒坦白代孕的事?」

諸航沉默了足足有十秒,扭過頭,訕然而笑,「前幾天才看了篇報道,是關於世界上第一例成功的試管嬰兒目前的情況。其實她和普通人無異,可是別人還是很好奇她每天吃啥做啥、有沒有朋友呀、呼吸正常不正常啊!」

「你擔心帆帆會這樣?」成功噝噝抽氣。

「放在國外,這可能是件平常的事,但在國內,這是違法的。首長一家、佳汐一家不知會被輿論壓成什麼樣,帆帆一生將會生活在陰影之中,慢慢地,不會笑,不會哭,也許長大後有一天他會問:為什麼要生下我?他這麼小,沒有辦法決定來不來這個世界。他有什麼錯呢,憑什麼要背負這一切?所以,我不能說。」

「所有的人都考慮到了,那你呢,如果你的周師兄不知道真相,就這麼誤會你,說不定一輩子就這麼錯過了,你委屈嗎?」成功急紅了眼睛。

「成醫生,你的初戀對象是誰?」

「不記得。」成功不耐煩地揮了下手。

「我很快也會忘記的。」是的,會忘記的。這三年,不是也過來了。再有個三年、十年,周師兄就隻是師兄而已。

「好,周師兄k掉,那其他人呢,知道你有過這經歷,還敢接受你嗎?」

「乾嗎要其他人,我現在是有夫之婦。」

成功啞然,怔怔地看著諸航,「你不準備離婚了?」心裡麵像被刀掏了個洞,咕咕地冷風吹進,他有點發寒。

「也不是,這是權宜之計。」諸航臉紅了。

「這樣問你好吧,我和紹華都屬於優質男,兩人往你麵前一站,你看著誰心跳快點?」

諸航噗地笑得前俯後仰,「你算哪門子優質男,他是君子,你是流氓。」

成功寒著臉轉身就走,他受重傷了,前所未有的全方位的重傷,從身體到靈魂。

和紹華一般大,自小就在一個院裡玩耍,成瑋是他們的跟屁蟲。成瑋這丫頭笨、矯情,喜歡紹華卻又端著個架子,想紹華追求。紹華也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對成瑋一直不冷不熱。後來紹華娶了佳汐,成瑋哭了很久。他看著卻無法伸手幫妹妹。和紹華相比,爸爸一直認為他是陪襯的那位。就連玩官兵抓強盜,哪怕紹華是強盜,他這個官兵最後都得被強盜給刺死,勝利永遠屬於紹華。所以高考時,他死活不進軍校,改讀醫科,他要在另一個領域和紹華媲美。

也許他真的是成功了,可是今日怎麼覺得又比紹華落後一大截呢?

「你回辦公室嗎?」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人還不怕死地追上來問。

「不是。」

「那你去哪?」

「我也去找個人代孕,給我生一胖兒子。」他推開她,不願再見這隻沒心沒肺的蠢豬了。

諸航歪著頭,「神經病呀,難道你也有難言之隱?」

經過的小護士愕然地停下腳,弱弱地問:「你說的那人是成醫生嗎?」

諸航高深莫測地回道:「自己揣摩!」

嘩,一陣陰風穿堂而過,上樓的成功不禁打了個冷戰。

*******

不足三小時的睡眠讓諸盈提前進入了老年期。駱佳良早晨起來,出房門時撞上了門框,整個人往地下一坐,也不叫疼,傻傻的,他也沒睡好。

「盈盈,昨天那是個夢吧?」早飯桌上,他問她。

她給他盛粥,苦笑,「你下班後帶梓然去剪個頭,再去澡堂好好泡個澡。」

「不知航航公公那邊是做什麼工作的?」駱佳良一聲接一聲嘆息,強迫自己接受事實。

「咱家航航什麼人家配不上?」

駱佳良點頭,「也是。」

話是這樣講,諸盈對於雙方家長第一次見麵還是非常慎重。她好幾年沒買新衣了,幸好身材沒變,以前有幾件大衣還有七分新,式樣也經典,可以穿出去。梓然和駱佳良的就拿過年的新衣抵下。

她請了半天假,把爸媽和諸航一塊帶去了商場。

爸媽都是從頭到腳買的新的,諸航則裡從裡到外,接著,她還拉著諸航去了首飾櫃,買了一對黃金的男女戒指。

諸航搶過諸盈的信用卡,沖營業員抱歉地笑笑,「這個式樣我不喜歡。姐,你是不是把你家銀行給搶了?」花錢如流水般。

「航航這是禮儀,也是姐姐的心意。爸媽那邊會為你另備一份嫁妝的。」諸盈很認真地對她說。

諸航托著額頭要暈倒,「姐,你活在遠古世紀嗎,現在哪還興這些?再說我們早---結婚了,不需要啦!」

「那隻是注冊登記,婚禮並沒有舉行。國外有些夫妻孩子幾歲了才辦婚禮,我就當你喜歡那樣。」

諸航哭喪著臉,「可不可以別這樣復雜?如果我想買啥,我自己買好了。我不能再給你們添亂了。」

諸爸爸說道:「航航,這不是添亂,而是爸媽和姐姐替你歡喜才這樣做的,不然平時吃苦受累賺錢乾嗎用?」

諸航投降。

買了戒指,又去買了小帆帆的衣服,最後諸盈把諸航帶到了化妝品專櫃,買了一套諸航覺得是搶錢的護膚品。為了一支合適的口紅,諸盈挑了有四十分鍾。

諸盈滿肚子的意見,看著諸盈嚴肅的樣,啥都不說,順從吧!

她隻是慶幸小帆帆是男生,以後她不需要這樣煩。

首長又加夜班了,小帆帆失落地在客房裡嚶嚶地哭,唐嫂在哄。諸航抱他,壞家夥眼中真的有淚。

「小孩子都人來瘋,喜歡人多,今天一天很不乖。」唐嫂告狀。

諸航輕輕地用紙巾替帆帆擦去淚,壞家夥埋著頭朝向房門,嘴裡嗯嗯地叫著,似乎要諸航出門。

「你乍就不是一條魚呢?」魚的記憶最多隻能保持三秒,所以它獨自呆在小小的魚缸裡也不會覺得寂寞、孤單。

「現在外麵天黑啦,外公、外婆睡了,明天再去看他們,嗯?」她還用手托了下頭,眼睛閉了閉,做出睡覺的樣子。

小帆帆眨眨眼睛,像是聽懂了,乖乖依進諸航懷裡。

諸航陪著他去浴室泡了個澡,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裡麵有個小鴨子形狀的救生圈,套帆帆頭上,這樣他便可以在水裡飄來飄去。

帆帆玩得開心級了,小手直拍,小腿直蹬,諸航怕他嗆到水,趴在一邊護著,結果自己給淋得透濕。

「你就脫了陪他一塊洗吧!」唐嫂看著她狼狽的樣,笑道。

「我和他一塊?」諸航指著自己的鼻子,像聽著什麼奇聞。

「我兩個兒子從小都是和我去女浴室洗的,那時家裡條件不太好,冬天洗澡冷,就帶過去了。很多人都這樣做。你是他媽媽,給自己的兒子看,沒關係的。再說他才多大個人。」

諸航啼笑皆非,仿佛問題的重點不在這。

小帆帆力氣大,小胳膊一揮,又濺了諸航一鼻子一臉的水,他笑得嘴巴都不合攏。

「壞家夥,你再調皮,豬豬打嘍!」諸航瞪眼、揮起巴掌。

小帆帆烏溜溜的眼珠定著不動,突地小嘴扁了幾下,淚水就這麼默默下來了。

「哎喲,怎麼這麼脆弱呀!好啦,好啦,豬豬不好,豬豬陪你洗澡。」諸航賠禮道歉,快速地將自己扒得隻留下內衣,主動爬進了浴缸。

嗬嗬,赤裸裸,兒童不宜呢!

小帆帆見來了玩伴,水猛地漲高了不少,小鴨子快活地遊來遊去。諸航一會撓他小腳,一會抓抓他胖乎乎的小腿,再抱著他,親得他小月匈脯巴嘰巴嘰響。小帆帆完全顛狂,瘋得口水從浴缸這頭拉到那頭。

玩累時,他乖巧地睡在諸航的肚子上。諸航輕撫著他滑嫩的肌膚,一種強烈的感覺破土而出------小帆帆真的是來自於她的體內。

他享受地閉著眼睛,隨著諸航的輕拍,同節奏地發出哼哼的聲音。

怕他凍著,沒敢泡太久。唐嫂拿著衣服在一邊等著,穿完便抱進被窩。諸航不敢逞能說帶他睡,她不是睡相很好的人。她被他踹下床沒關係,如果她踹了他,後果太嚴重。

聽到關門聲,她脫光濕衣,慢慢探進水裡,舒服地深吸一口氣。

水有些冷了,她沒再加熱水,拿了浴巾一裹光著腳往外走去。她沒準備洗澡,換洗的衣服也沒拿進來。反正都在自己房裡,裸著也沒人圍觀。

低頭正扣著結。

「諸航,今天有沒有上網?」

諸航看著坐在書桌前的首長回過頭來,手慌亂地一抖,浴巾就那麼悠悠地落到了腳邊。

時光被一雙魔手給定格了。

諸航雙手和表情驚恐地齊齊僵在空中,卓紹華努力維持鎮定,眼前卻是禮花滿天,他的視線被這抹絢麗緊緊絞住。

但下一秒,卓紹華下意識地就轉過身去,不能把這孩子嚇壞。

腦中卻不配合地,如放電影般,一遍遍重復著剛才的鏡頭:那一頭潮濕的秀發、紅暈染遍的小臉、白皙的肌膚、修長的雙腿----這孩子------不是個孩子了,她迷人而又芬芳,俏麗而又迷茫,教他怎麼能做到無視?何況她還是-----

他突然抬起頭,乾嗎轉身呢,他有資格、有權利將她的裡裡外外鎖在視線內。

深深地呼吸,心跳加速,他閉了下眼,慢慢地回過身。

就在這幾秒的功夫內,諸航擠出最後一絲清醒,放棄去衣櫃拿衣服,果斷地跳上了床,用一床被將自己裹得緊緊的。

隻是那還落在原地的浴巾,那來不及遮住的雙肩,很輕易地就讓人聯想到被中是一幅什麼樣的光景。

絲被,遮住的是身體,卻遮不住人的思想。

諸航羞窘得都想死了。

不用別人暗示,她都覺著自己有勾引首長的嫌疑。

四目相撞,卓紹華漆黑的眸子裡,似乎有一種很柔軟纏綿的東西,在吸引著她往下墜。

她匆匆撤退,目光慌亂不堪地逃竄,手腳癱軟,氣息都弱了。

氣氛是寧靜而又迷離的,仿佛誰一出聲,春天的大門就將打開,然後春風撲麵、春雨綿綿、春潮湧動、春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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