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2 / 2)

加入書籤

成功雙手交插,斜視過去,嘴巴撇了撇,「是那隻蠢豬----代孕的事暴露了?」

卓紹華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

成功慵懶地一笑,「我說中了?」

卓紹華拽著成功的胳膊,咚地塞進了車內,拉上車門,「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成功真有點想樂,難得看到這人緊張的樣子。他拍拍卓紹華,「放鬆,放鬆,這事除了你知她知天知地知之外,我是那唯一知的。是豬說漏了一句,而我呢,偏偏是個婦產科醫生,順藤扌莫瓜就問出來了。目前,我是守口如瓶。但是,如果你仍瞞著我什麼,我就不能保證什麼了。」

「成功,我從不知你是個好奇的人。」

「那是我沒遇到令我感興趣的目標。」

「你的目標偏向了。」卓紹華語氣並不和善。

「較正不難。」成功咧嘴。

「為什麼?」

成功斂了笑,很認真地回道:「你是我的好哥們,那隻豬剛好也投我緣,三個人的力量總比兩個人大。」

卓紹華定定地看著他,良久,他慢慢往後靠去,「我不會說謝謝。」

「別這麼肉麻。」

「這場仗也許是我這一生遇到的最險峻的,而我必須贏。」

「我同意。」成功掏掏耳朵,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卓紹華沉默了一會,失笑搖頭,「命運是一支什麼樣的筆,怎會畫出這樣匪夷所思的一幅畫呢?你可能無法相信,諸航的親生母親竟然是她的姐姐,而她的父親是我的小姑夫----晏南飛!」

成功掏耳朵的手僵在空中,他有心理準備的,卻還是控製不住驚出一臉呆滯。

********

卓紹華步履沉重地站在台階上,院子裡的聲響從門縫中清晰地飄出來。

「夫人,帆帆差不多該把尿了?」唐嫂揚起一句。

「剛尿過。」應的聲音又脆又亮。

聽著這聲音,卓紹華心中戛地一暖,順手推開了院門。

「卓將,中午要不要準備點紅酒?」呂姨問道,「今兒可是新年頭一回在家吃飯呢!」

他點點頭,聽到書房裡有拍球聲。

唐嫂笑道:「夫人在教帆帆打籃球,兩人玩得可樂嗬了。」

為了保暖,冬天各個門都是關著的。他沒有急於開門,在走廊上立了一會。書房比其他幾個房間比,是略為寬敞些的,家俱不算多。沙發被移到了牆角,帆帆用條薄被擁在沙發中央,小手是自由的。此時,兩隻眼睛瞪得溜圓,兩條小手臂激動地高高舉起,仿佛要給誰幫忙似的。

「一支球隊比賽是五人,其中一個是隊長,候補隊員通常是七人,在規定的時間內,得分高的算贏。」諸航說著話,運球繞了兩圈,停下,那隻球像黏在她手中,前前後後、上上下下轉來轉去。「每個球員在比賽中隻允許犯規四次,第五次就要被罰下場,所以一定要掌握住。壞家夥,你懂了嗎?」

她輕喘著湊過去,帆帆以為她要親他,小腦袋忙伸過來,小嘴等著。

她俏皮地啄了一下,誇張地咂了下嘴巴,「哇,親到帥哥嘍!」

帆帆不知是真懂還是假懂,反正是很得意。

站在窗外的卓紹華舍不得眨一下眼。他曾經說起,帆帆是這世界上最幸運最幸福的孩子。

「壞家夥,學會打球很容易,想打好就有點難嘍,你得苦練。」諸航擠著帆帆坐,「其實呢,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條路,不管你選擇走哪條,都不會很平坦。唉,不曲折哪叫人生呢!對於那些刻意找茬或中傷你的人,你直接視若空氣,因為你的人生和他們無關,不需要浪費時間-----首長?」

卓紹華俯下頭,嗅著諸航身上有隱隱的汗味,他深深地口勿下去。口勿,是不夠的,他吮吸著櫻紅的唇瓣,幾乎想把她咽進去。

諸航打量他,首長從進屋,眉就鎖著。

「幾點到家的?」他不舍地鬆開她的唇。

「今天我們都起早了,八點到北京,十點到家的。」

八點到十點之間呢?卓紹華攬著她,輕嘆一聲,「對不起,我考慮不周祥,讓你受委屈了。」

諸航咬了咬唇,「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不要這樣講自己。」他心疼得發顫,其實她才是真正受傷的人。

「要的,畢竟她是長輩,可是我沒控製住,我---給她上了一課。」她心虛地從眼簾下方悄悄看他。

「給誰上課?」他納悶了。

「帆帆奶奶-----歐女士。」

卓紹華覺得他需要好好地坐下來,讓諸航給他模擬下上課的情景。他把小被子往邊上挪了挪,正襟端坐,低頭對小帆帆說:「乖,不要出聲,聽豬豬老師上課。」

諸航眼睛眨巴了好一會,有點羞窘地拉了椅子麵對兩人坐下。

「早晨天沒亮,門被敲開,外麵站兩穿軍裝的,讓我啥都不要問,隨他們回京。我當時都嚇得有點傻,感覺像歷史劇中發生兵變,要易主,家眷先轉移。再看成醫生啦,也是一臉嚴肅。我以為這邊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死命地咬著唇,把小帆帆抱緊。」

卓紹華看看懷中的兒子,再看看麵前杏眼圓睜的小女人,他能想像她當時的恐懼。

「一下車,我發現那地方是成醫生工作的醫院。成醫生想陪我一塊進去,那個當兵的沒讓,隻讓我和小帆帆跟上。歐女士在走廊上站著。我不知是冷,還是害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帆帆到是睡著了。歐女士輕輕推開一間病房的門,讓我朝裡看,我就看見床上躺了個人,臉都看不清。她說,那是卓陽。前天服下一瓶安眠藥,雖然搶救過來,但她依然不肯進食,生命氣息非常微弱。然後,她就直勾勾地看著我,問我看到這些有什麼想法?」

那個時間,他還在床上躺著,怎麼也不會想到媽媽會來這麼一招。卓紹華愧疚、無奈。

「一大早的恐懼騰地燒成了一團火,我說找個地方說話。歐女士輕蔑地看著我,說好。我沒抱小帆帆進去,把他寄在護士室,請值班護士照顧下。」

「沒等我說話,歐女士又開口,說我不僅改變了你的人生,現在連卓陽的婚姻、生命也毀了。我頭腦像炸開了一般,什麼禮貌都顧不上,或者講她的話完全激起了我的鬥誌。我參加過辯論賽的,激動起來語速非常快。我說每個人的人生都隻屬於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插手。我隻需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沒有義務為別人的人生買單。我們登記時,你手裡有槍,而我沒有,那麼就不存在我強迫你的可能,當然你也沒用槍逼著我。我有仔細考慮過,我可以為我自己的所作所為負全責。我們的結合是民主的、友好的、和諧的。」

「一個婚姻的毀滅,一般是出現原則性問題或者是家虐、習慣差異,我不是卓陽家的成員之一,和我有什麼關係?如果硬要扯上血緣,好,就當父債女還。這二十三年,他沒對我行使過一天父親的義務,我乾嗎要替他去還債?另外,我認為易碎的婚姻就像社會上的豆腐渣工程,是質量問題,是本來愛得就不深,是他們不敢信任對方,別在他人身上找茬。卓陽沒有求生欲望,那就完完全全是個人行為,我有人證證明自己沒有任何犯罪嫌疑。」

她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了這麼長的一段話,小臉煥發出炫麗的光澤,讓人無法側目。

「是不是有點沖動?」歐女士畢竟是首長的母親,她當時血往上湧,一點餘地都沒給她留。

「就這些?」他應該起身給她倒杯水去,但他舍不得離開,哪怕是一秒。

諸航嗬嗬笑了兩聲,抓抓頭,沒逃過首長的法眼呀!

「歐女士問我這樣的身份,再呆在你身邊,不覺得羞恥、難堪嗎?我說我沒有這樣的感覺。我又加了一句,作為大首長的夫人,她愛濫用職權,是她的事,不要扯上我。我還要維護你的形像,你可是帆帆的父親,要給帆帆做榜樣的。趙本山大叔說,一個失敗的男人後麵,肯定站著個壞事的女的。大首長事業是成功,但是縱容她肆意妄為,算有汙點。她要找我,打個電話,看在你麵上,我會乖乖向她報到的,絕不會中途逃跑,何必找人押我呢?我---這話好像說重了,她臉色當時就變,身子都在顫。她說我狂妄放肆,沒有教養,不懂禮貌,從來沒有替你著想過。這些,我就一笑而過,她是長輩,我讓她幾句,不要句句針鋒相對。」

她小心地看過去,首長沒有笑,也沒有惱,表情很平麵。小帆帆把首長的衣領都咬濕了,唐嫂說有可能不久就要出牙齒。他見她停下來,放下衣領,朝她咧嘴一笑。她自我安慰那是帆帆對她的鼓勵吧!

媽媽這輩子都沒被人這樣吼過,生氣、憤怒是肯定的。這孩子到底年青,課上得魯莽、急躁了點,沒有注意方式,可是句句話都有道理。他應該給她誇獎的,但對方是自己的母親,他隻能把這些放在心中了。但因這一席話,心頭的烏雲散了。他早該想到,她是會飛的豬,不是溫室中嬌弱的香花。

「你對我呢,能深信不疑麼?」他展了眉頭,放柔了聲音。

「你瞞著我一個人回北京,到底乾嗎去了?隻是看望你小姑姑?」她不答反問。

卓紹華淡淡地笑,這孩子心思太縝密,瞞不住呀!

「我不贊同你的做法,首長。」

他愕然。

「這件事關係到我們兩個人,我的那部分,我自己能扛,你不要搶。再說做錯事的人不是我們,為何巴巴地找他們理解、寬恕呢?似乎很心虛似的。我也曾迷茫、彷徨過,那是我沒看清你,因為我們在一起走的不是尋常路。但這一路走來,我看懂了你,你對我是---真的,那麼其他的又何必去在意?我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猴子,生理學上的父母比得上撫養我長大的父母?何況姐姐她---疼我就如媽媽般,乾嗎糾結稱呼呢?我成長的氛圍很好,有認真讀書,不頹廢,不是社會敗類。我和首長一起,應該理直氣壯而又光明正大----唔!」

首長又把她後麵的話堵住了,他橫沖直撞地用舌扳開她的唇瓣,瘋狂地進攻,卷起她的,吮吸、攪拌,與之共舞,完全忘了懷裡還有一個人。

小帆帆哭了,被擠的,也被爸爸突然加沉的呼吸、急促起伏的月匈膛給嚇的。

諸航掙紮地推開他,慌忙去抱小帆帆。小帆帆嘴扁得像隻瓢,似在告狀。她眼睛一翻,惡狠狠瞪過去。

俊眸深邃,溫柔無邊無垠。

「那不是心虛,而是緊張、恐慌。去山莊前,你敏感而又脆弱,突然又出了這麼大個事,我擔心你承受不住。如果再給你一些外界壓力,你說不定會揮揮手,不帶走一絲雲彩。」他輕笑,「豬豬老師,我誤會你嘍!」

這個蜜月度得真是時候。

諸航紅了臉,別開視線,佯裝去替帆帆拭眼淚,咕噥道:「要給人家接受新鮮事物的時間。」

「不急,不急!」一輩子呢!

他擁她入懷。

第二天早晨,卓紹華說今天帶帆帆去看外公外婆吧!諸航表情別別扭扭,卻沒反對。

諸盈仿佛幾日之間迅速蒼老,諸航坐在她麵前,發覺她發中多了幾根銀絲,額頭和眼角的皺紋,也密了些。

「以前過年都會好好地收拾下自己,這次沒有,就什麼都掩藏不住了。」諸盈撥弄了下頭發,癡癡地看著諸航。

「以後----我該叫你什麼?」諸航轉著手中的茶杯。

「和從前一樣,還叫姐----航航,什麼都不會改變的。」諸盈哽咽了。

抱著帆帆的諸媽媽和正與卓紹華聊天的諸爸爸,眼中都有淚水閃動。

諸航點點頭,「其實不需要替我擔心,我----能接受這麼大個秘密,一定也能適應首長家看似險峻的環境。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姐,不是每個人都會象我和首長這麼能接受新鮮事物,你不要催,也不要多慮,我們慢慢來,好嗎?」

諸盈心境和前幾日早有了天壤之別,如果這次不是卓紹華,她無法想像航航會不會再走進這個家門,會不會再叫她一聲姐。

有如劫後餘生,一切糾結、恩怨都已雲開霧散。

「多久都沒關係,姐姐能等。」她疼愛地握住諸航的手,喊過卓紹華,「紹華,之前種種,是大姐眼光太淺薄,大姐該相信你的。」

卓紹華看著年輕的嶽母,傾傾嘴角,「不會,換我站在大姐的角度,我怕會比大姐還要過分。謝謝大姐給我機會,我會珍視諸航的。」

那邊,梓然把個紅包往帆帆手裡一塞,「餵,這個給你買好吃的,記住啦!以後要有出息點,別隻顧流口水,看到長輩要有禮貌,嗯?」

小帆帆雙手捧著紅包,看了又看,然後直接往嘴巴送去。

一屋子的人都叫了起來,他一驚,抬起眼,烏溜溜的眼珠四周轉了轉,咯咯笑得特別歡。

其他人也都笑了。

一家三口吃完飯回家,車駛出小區大門,卓紹華朝外瞟了一眼,放慢了車速。

晏南飛的雷克薩斯停在對麵。

「我去打聲招呼。」他對諸航說。

諸航沒有抬頭,隻輕輕對懷中的帆帆嗯了聲。

他是首長的長輩,打招呼是應該的,她不會蠻橫無理地阻止。但是不管姐姐怎麼說那時他們是真心相愛,所以才有了她,她不信的。那隻是姐姐一廂情願的認為,如果真的愛,他不會舍得離開姐姐。就是必須分別,也應時時刻刻讓對方知道自己所有的訊息。他什麼都沒有做,二十三年後跳出來,要扛起父親的責任,她已不需要了。

卓紹華很快就回來了,看了看她,沒有提關於晏南飛的一個字。

車進軍區大院,卓紹華手機響了,他把車泊好,讓諸航和帆帆先進屋。

不到十分鍾,諸航聽到他叫了勤務兵的名字,說馬上去部裡一趟。

諸航頭一扭,看到卓紹華手裡拎著個電腦包從客房裡出來,「晚上見!」他上前,扌莫了扌莫諸航的頭,淡然自若地閉了下眼睛。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葉小姐追妻火葬場 深情男配罷工後[重生] 建設星球從經營遊戲開始 [綜英美]咒術師的混亂日常直播 我靠經營飯館續命[係統] 科技手劄 我比隊友跑得快 快穿之炮灰不傷悲 禦書房和我穿七零 鬥羅之修羅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