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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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連吸了好幾口椰子水,才總算平靜了些,轉身就要回去,周禾又一次拉住她。

「等等。」

周禾目光閃爍地看著周黎:「我也不是要故意打聽你們的隱私,我隻是……」

她吞吞吐吐道:「我隻是,有點怕沈照,怕他另有所圖。」

周黎剛剛就看出來周禾不對勁了,她盯著周禾,問:「為什麼?」

周禾飛快地看了周黎一眼,垂著頭,聲音幾不可聞:「我家快破產了。」

周黎沒聽清:「你家什麼?」

周禾的眼角微紅:「我聽見我爸跟我媽說話了,我爸跟著人炒股,那個人是個騙子,我爸所有的錢都被坑了進去,還有他問別人借的錢,加起來好幾百萬,全部血本無歸。

現在還是過年,這事兒目前還壓著,一旦年後壓不住爆出來,債主們很快就會找上門,那時我家就完了。」

周黎心下動容,轉念想到什麼,頓覺不對。

她覺得荒唐,盯著周禾,一字一字問:「不是,大伯被人坑了,你覺得沈照可怕個什麼?」

周禾咬著唇,沒吭聲。

周黎聲音不自覺微微高了些:「你覺得又是沈照乾的?」

周禾看了周黎一眼:「那周雯茵有多瘋你又不是沒看到,咱們周家跟她多深的恩怨啊……」

周黎簡直要被周禾氣笑了,嘴巴一張就想二話不說直接懟回去,對上周禾紅紅的眼眶,又生生咽了下去。

算了。

她知道一無所有有多難過。

替沈照放過她好了。

周黎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回到餐廳,隔著好幾桌,就聽見周鴻名慷慨激昂道:「隻要給我一點點消息,我能一口氣沖上福布斯榜!」

周黎走回,將一顆椰子輕輕放到沈照麵前。

沈照抬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含笑問:「怎麼去了那麼久?」

周黎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柔聲道:「人有點多。」

周鴻名接話道:「看看,我就說人多吧,阿照還擔心你走丟了,要去找你。」

周黎緊了緊手心,之後放開沈照,回到自己位子坐下。

這頓飯吃得不算清淨,周鴻名一直在耳邊大談股市走向,洋洋灑灑,宛若成功學演講現場。

周黎幫沈照夾了幾次菜,自己卻沒心情吃什麼。

她能理解,人不到萬不得已都不願意麵對自己的失敗,就像人不到長大、不被社會教訓,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平凡。

可但凡誰遇著點兒事兒,就推到沈照身上,這也太氣人了吧!

沈照是命裡欠了這些人還是怎麼了!

周鴻名吹牛歸吹牛,眼力見兒倒是一絕。

這會兒功夫,他也瞧出來了,沈照神情疏懶,壓根不搭理人,但隻要周黎一說話,他眼裡就有光。

這位財神爺心裡一高興了,說不定還能賞別人一句半句的。

於是周鴻名當機立斷,話鋒一轉,對周黎道:「對了,黎黎,你回頭幫我問問你爸。」

周黎這會兒心裡正不高興著,本不想理會周鴻名,不過周鴻名都提起周鴻安了,周黎還是給了老父親一個麵子。

她轉頭,看向周鴻名:「什麼?」

周鴻名笑道:「你幫我問問你爸,他那兒有沒有玉跪人,最好是月要扣。」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沈照,道:「我初三去占了年運卦,算命大事說我這兩三天會遇見貴人。

話雖如此,但我想想還是得請個玉跪人回來,迎一迎貴人,以示虔誠和恭敬。」

周黎:「……」

初三占的年運卦,說兩三天之內會遇見貴人,今天初六……

這話隻差沒直接@沈照了。

所謂「玉跪人」,是翡翠玉石裡一種極為常見的雕刻題材,將一個童子雕成跪地的姿勢,是為「玉跪人」,取的是「遇貴人」的諧音。

這種雕件就和今天的「花好月圓」「如膠似漆」一樣,討個口彩吉利。

周黎靜靜看著周鴻名,半晌,開口道:「倒也,不用這麼麻煩。」

周鴻名聞言,眼睛一亮。

周黎對上他的視線,不負他望,繼續道:「您那算命先生說的貴人,我覺得應該指的是我。」

周鴻名當即高興得直拍桌子:「你說巧不巧,我覺得也是!」

周禾略顯驚訝地看了周黎一眼,又覺得周鴻名這樣子太沒眼看了,忍不住扯了扯他:「爸……」

周鴻名大喜上頭,不接受任何反駁,瞪了周禾一眼,更加直白地說:「怎麼了?

算命先生說了,貴人是我侄女!那我周鴻名這輩子可不就隻有黎黎一個侄女嗎?」

沈照聞言,似笑非笑看向周黎。

卻見周黎一臉虔誠點頭:「那看來果然是我了。」

周鴻名:「是是是!」

周黎:「那大伯,身為貴人,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哈。」

周鴻名飛快地看了沈照一眼,隻差沒當場跪下,他滿臉殷切地看著周黎:「黎黎,你說。」

周黎一臉誠懇,道:「大伯,別炒股了。」

周鴻名臉上的笑霎時一僵,仿佛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什,什麼?」

周黎道:「炒股就是賭博,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您這幾十年如一日的賭,早晚得出事兒。」

「……」

周黎想想周禾把賬算在沈照頭上就生氣,不動聲色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那您看,您萬一要是把鞋打濕了,是算您自己的呢,還是算河的呢?」

「……」

「要說算您的,您心裡肯定也不願意接受。」

「……」

「但要是算河的,那河多無辜啊,您說是不是?」

「……」

周鴻名被周黎說得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呆呆望著她。

周黎想想,又道:「雖然知道說了可能也沒什麼用,但您自己都說我是您的貴人了,那我少不得就要盡心盡力,總不能沽名釣譽不是?

我就再說一句重中之重吧。」

周鴻名對「重中之重」滿懷期待,巴巴看著周黎:「重中之重是什麼?」

周黎一臉鄭重:「您回去記得把炒股賬號注銷。」

周鴻名:「……」

……

午飯周黎沒怎麼吃,兩人回到酒店後,沈照又帶她去了餐廳。

周黎前幾天隻是隱約覺得這酒店人少,還沒太放在心上。

直到來到餐廳,一頓飯吃下來全程隻有他們一桌和酒店服務人員,一個客人都沒見著,她總算後知後覺察覺出不對勁來。

冬季是c市的旅遊旺季,尤其是春節這會兒,瞧瞧外麵哪裡不是人山人海。

這酒店再貴,也不至於隻有他們住得起。

周黎反應過來,問沈照:「你該不會把酒店全包了吧?」

沈照沒否認,似笑非笑瞧著她。

其實周家當年的富有也能到這個地步,不過經歷了這麼些年平平無奇的人生,周黎覺得沒有必要,嘟囔了句:「浪費。」

沈照輕哂,慢條斯理道:「為了度蜜月包下的。」

周黎:「……」

沈照笑凝著她,意有所指:「你要不想浪費呢,多跟我物盡其用幾次就行。」

周黎:「……」

沈照這詞兒用得……可真是太有靈魂了!

周黎臉熱了熱,一聲不吭低頭吃東西。

這會兒時間已經很晚了,沈照也不想耽誤她吃東西,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看周黎差不多吃好了,他又讓服務員上了果盤。

周黎用叉子餵他吃了一顆葡萄,自己吃了塊鳳梨,一麵湊過去看他的手機:「你剛在看什麼?」

沈照長指點了下屏幕,笑道:「周鴻名發的,說是爸發給他的年運簽鏈接。」

周黎:「……」

他這聲「爸」喊得可真是夠順嘴的。

周黎再不相信他是口誤了。

可是想想這都是早晚的事兒,心裡又甜滋滋的,她的唇角翹了翹,沒說什麼,扯開話題:「就他抽到『財』那個啊?」

沈照低低「嗯」了一聲。

說話的同時,他微微側頭,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唇輕輕擦過她的臉頰。

周黎隻覺臉上一陣溫熱柔軟,一路燙到心尖兒。

猝不及防,她的身子一僵,心髒陡然跳到喉嚨口。

男人盯著她,眸色幽深,神情卻泰然自若,問:「要不要看看我抽了什麼?」

這種網絡鏈接,還是周鴻安發給周鴻名,周鴻名拿著吹牛吹了半天的……光想想就知道有多不靠譜了。

沈照要是不親她那一下,周黎肯定毫不猶豫拒絕,她才不想看兩大沙雕親自加持過的什麼網絡迷信活動呢。

不過驟然被男人這麼一親,又這麼分分寸寸的距離裡四目相對著,周黎腦子有點糊,就神魂顛倒地「嗯」了一聲。

沈照低笑一聲,退出微信,長指點進相冊。

最後一張圖片就是他剛剛抽的年運簽,他輕點開來。

霎時,一個紅底金字、飽滿圓潤的「愛」字映入眼簾。

周黎睫毛輕輕一顫,心口有被什麼擊中的感覺。

不輕不重,綿長而甜蜜。

她盯著看了幾秒,抬眸,輕輕看向沈照,沈照也正看著她。

四目相對,她抿了抿唇,壓著要克製不住微微上彎的唇角,咕噥道:「還,挺準。」

男人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沒說什麼,卻也沒有退出去,就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個「愛」字瞧。

周黎沒好意思跟他一起看,轉開頭去,假裝若無其事地吃水果。

過了幾秒,忽聽沈照開口:「黎黎。」

周黎咽下嘴巴裡的西瓜,轉頭:「嗯?」

男人沉黑的鳳眸直勾勾盯著她:「你說,這個『愛』……」

周黎看著他,有點被他眼睛裡的幽暗蠱惑。

見他說到一半又停下,忍不住輕聲問:「什麼?」

男人注視著她,喉結上下滾動,低低問:「是名詞,還是動詞?」

周黎:「……」

這個愛,是名詞還是動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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