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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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錦繡最終還是沒能拿回她的鋼筆,方老太那一家子,誰都說不出鋼筆去哪兒了。

方永誌和其他村裡人,壓著他們要賠錢,那一家子一個賽一個摳,哪兒舍得這個錢,但是誰讓他們把人東西給弄丟了,要麼還筆要麼還錢。

筆拿不出來,隻能還錢了。

因為方大山和方虎兄弟現在還沒分家,家裡頭的大賬都由方老太掌著,掙得錢幾乎都在她手裡攥著,兩個小家庭隻能私底下攢攢私房錢。

方錦繡那鋼筆好幾十塊,賠錢隻能公賬裡出,公賬的錢雖然在方老太手裡,但那是一家人的,誰多用了,剩下的人就吃虧。

最後看見的人是方大富,方虎覺著這事該怪方大富,這個賬應該記在大房頭上,往後兄弟們要是分家,這筆錢大房得填上。

方大山一家子也不樂意,雖然方大富看見了鋼筆,但他並沒有拿,直接搬其他東西回家了,當時還在景年家裡頭的是三房的人,說不定就是他們拿了藏起來了。

橫豎這一家子對彼此都不信任,都覺得是對方偷了方錦繡的鋼筆拿去賣錢了,自己冤枉得很。

為此兄弟倆差點兒打起來,可鬧得再狠,該賠的錢還是得賠。

方老太心痛地數出幾十塊錢給方錦繡,給錢的手都在哆嗦。

她不樂意,方錦繡還不樂意呢!

她稀罕這幾十塊錢嗎?她想要的是媽媽留下的鋼筆。

但眼瞅著鋼筆是找不回來了,方錦繡心裡十分鬱悶,冷著臉說:「當初把我賣出去,我的賣身錢你還扣了十塊。」

本來是二十,方永誌幫忙要了十塊錢回來。

景年委屈地跟哥哥告狀:「我找不到姐姐,問他們,他們打我,把我關起來。」

宗廷的手驟然握緊,淡然的表情難以維持,他不崇尚暴力,此時卻有種想要把這些人暴打一頓的沖動。

宗恆冷著臉,手上的動作卻很溫柔,扌莫了扌莫景年發頂,聲音沉穩可靠:「不怕,舅舅在。」

景年依賴地仰望著舅舅,他知道,舅舅超厲害噠!

之前他想把家裡東西要回來,但是姐姐跟他講,說他們現在還很弱,打不過壞人們。

可是今天姐姐跟舅舅出去了一會兒,壞人們就害怕了,自己把他家裡的東西搬回來了。

在他們身邊的方永誌聽著心裡直發顫,深恨方老太一家太作孽,把人得罪死了,萬一大華僑改了主意,吃虧的可是村裡人!

他連忙催道:「磨磨蹭蹭乾啥?趕緊的把錢還回去,我都不稀得說你,一把年紀了,乾的啥惡心人的事兒。」

還要給錢?!

方老太像被剜了肉一樣疼,但是那個大華僑,看她一家子的眼神冷得像冬天屋簷上的冰棱子,凍得人渾身發涼。

她默默地從自己積蓄裡又拿出十塊,心疼得兩眼發花幾乎要暈過去。

農家攢錢本來就不容易,一年到頭能有個幾十塊錢的盈餘就十分不錯了,當然,大部分時候是沒有這種好事的,過年肉都吃不上的人家大有人在。

方老太壓著不讓家裡再蓋房子,也不給孩子們讀書,大孫女去年嫁出去,還收了在村裡看來很高的彩禮。

這麼著摳搜了好些年,才攢了兩百多塊錢,這可是全家人十幾年的積蓄。

老太太把錢藏的嚴嚴實實家裡誰都不知道,可前段時間生病,去城裡看病要錢,吃飯要錢,回來養病補充營養也要錢。

花錢如流水,隻見出不見進,老太太本來就愁得慌,這下好了,存款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

方錦繡一行一走,後麵就聽見老太太拉長了調子老鴰一樣的嚎聲:「我的錢——呀!」

方錦繡卻還是悶悶不樂,她本來以為,借著舅舅的勢,怎麼也能把鋼筆要回來。

這下子恐怕真的找不回來了。

景年很小聲地問宗廷:「哥哥,鋼筆要多少錢?」

「怎麼了?」宗廷彎下月要,問:「年寶想要鋼筆嗎?哥哥有,回去拿給你。」

「不要!」景年看了眼悶頭走在前麵的姐姐,依舊小小聲:「我有錢哦,我攢了好多錢錢,想給姐姐買鋼筆。」

他依稀記得姐姐那支鋼筆是什麼樣的,他想買一支一樣的送給她。

宗廷想到崽崽分給他的那幾張分幣,沉默了。

算了,大不了以後他多給乖寶發點兒零花錢,他的弟弟怎麼能缺錢用。

生氣歸生氣,飯還是得吃。

中午吃的是方錦繡計劃好的地鍋雞,保鏢們那一鍋擔心一隻雞不夠,又把他們買來的新鮮排骨切塊醃製,放了幾斤進去。

農家散養的走地雞肉質緊實彈牙,一點兒都不柴,鍋裡還加了土豆塊、青椒塊、魔芋片、以及方錦繡超愛的青筍。

這些鍋邊素同雞肉一起煮鍋,既吸收了肉湯的鮮,又保留了各自的特色,土豆綿軟入味兒,魔芋爽滑彈牙,青筍鮮嫩,好吃得停不下來。

地鍋雞旁邊貼的餅子也是一絕,麵是保鏢們幫忙揉的,特別勁道,麵餅子一半煮在地鍋雞湯汁裡,吸飽了湯汁也不會過於軟爛,反而糯糯的,嚼起來滿口香。

宗恆跟宗廷雖然沒少吃中餐,但吃的都是精細烹飪的那種,這種粗獷的家常菜反而吃的不多。

要說真的比大廚手藝還好,那不至於,但一家人圍坐在一個煮鍋周圍,分享同一鍋食材,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飽餐一頓,方才有些低落的心情漸漸轉好。

保鏢們幫忙收拾碗筷,家裡剛搬回來的東西也需要好好歸置,自己留下用還是送人,都要處理好,不然一直堆在屋子裡也不像話。

景年吃的飽飽的,不想動彈,拉著哥哥去房間裡看他的小金庫,他攢了好多小錢錢!

宗恆吩咐助理去處理捐路還有建廠的事,他說出去的話,自然不會不算話。

「聊聊。」見方錦繡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兒,宗恆微抬下頷道。

方錦繡在他對麵坐下,她舅好像還挺中意家裡的野茶,看他喝茶的頻率,應該是滿意的,回頭再找村裡人買點兒回來。

待方錦繡坐定,宗恆才慢條斯理道:「不是催你,隨便聊聊,我之前問你的事,有想法了嗎?」

方錦繡一怔,被宗恆敏銳地抓住了這點兒情緒變化,沉吟道:「看來是有了,說說?」

方錦繡猶豫了一下,不答反問:「我能問一下,您家裡其他家人的情況嗎?」

她還是有些擔心,聽說豪門鬥爭殺人不見血,她和年寶要是卷進去,年寶還那麼小,防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防。

宗恆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放下茶杯,笑道:「是我的失誤,應該早向你介紹。」

能問出這句話,看來小丫頭的選擇是他所希望的方向。

「我父親你知道,是你外婆的親哥哥,你的舅爺爺,就是他堅持要我們回來找你外婆的下落。」

方錦繡聽懂了宗恆話裡的意思,就是說舅爺爺對她和景年的存在,應該是抱有善意的,可惜外婆和媽媽已經不在了。

宗恆見她理解了,微微點頭,繼續道:「我母親在兩年前因病過世,家裡隻有父親一位長輩。」

他知道,大哥的夭折對父母打擊很大,母親的病更多的是心病。

而母親死後,父親一人在家太過孤獨,更加堅定了想要落葉歸根的想法。

「我父親和母親,一共生育了兩子兩女,兄長幼年夭折,我上麵還有兩個姐姐,長姐是名設計師,二姐在家族企業內任職,我們感情很不錯。她們平常都在外麵住,節假日或者聚會之類的情況,才會來我家。」

顯然宗恆很懂方錦繡在擔心什麼,安撫道:「你和年寶都還小,跟我回去,先住在我家,我妻子性格開朗,喜歡小孩,你們應該會相處愉快。」

方錦繡卻是稍稍安了點兒心,聽起來宗家人口關係挺簡單的,想想也是,宗老爺子一個人在海外,家裡親戚倒是多,就剩下她一個了。

「是什麼動搖了你的想法?」宗恆端著茶杯,好奇問。

他看得出來,起初方錦繡是偏向留在國內的,不過也能理解,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害怕未知的環境再正常不過。

方錦繡抿唇笑了笑:「阿廷跟年寶說,讓他來勸我。」

這小子。

宗恆搖頭笑道:「還會走迂回路線。」

可不是,小表弟真是不得了,她家年寶已經夠聰明了,宗廷就挺像那種天才小孩,智商情商都高得離譜。

「小家夥兒是被糖果打動了,還是餅乾打動了?」宗恆打趣道。

方錦繡也跟著笑:「還有小馬。」

她頓了頓,認真地說:「年寶說,他舍不得你們,舅舅,年寶很喜歡你和阿廷。」

宗恆笑容微斂,神色中也多了幾分認真:「喊我一聲舅舅,就是我外甥,是我宗家的孩子,我和阿廷,總會護著他。」

兩人從頭到尾沒提過,景年跟方錦繡、跟宗家沒有血緣關係的事。

彼此心裡都清楚,方錦繡不可能放下景年,要走也是姐弟倆一起走。

而當年要不是方林夫妻倆收養了方錦繡,她或許都活不到現在,知恩圖報,宗恆反而高看她一眼。

姐弟倆跟著宗恆父子離開的事,基本上是說定了,但兩人誰都沒有急著往外講,也沒跟孩子們說。

宗恆要處理捐路和建廠的事,這種事都得跟當地官方溝通,不過這是好事,沒誰會往外推,聽到消息都高興的不得了。

公社也算是跟著占便宜,因為修的是從方家坪村到縣裡的路,中間必定會經過公社,相當於把公社到縣裡的路也重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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