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4 第 75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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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還記得他幼崽時期, 那時候部族條件很差,冬天的時候,他們都在一個超級大的山洞裡過冬, 圍著火塘烤火, 聽老師給他們講故事。

那些故事多有趣呀,他們那一代的幼崽, 都是聽著那些故事長大的。

景年還記得有一個祭司帶著幾個徒弟去朝拜神明的故事, 小小的景年心中驕傲又期待, 他的老師是祭司,他就是祭司的徒弟, 以後老師去朝拜神明,一定會帶他一起。

等他長大了, 終於明白了故事和現實的區別,景年自己踏上了遠行的路, 而他的老師,頂多隻能在領地裡打打轉。

「我做過一個夢……」

在信任的師長麵前, 景年將心底深埋的秘密說了出來, 「在我那次發燒之後,偶爾會做一些夢,我夢到一個地方,感覺……」

趙羽茜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麼夢?感覺什麼?」

景年撓了撓頭, 努力組織語言:「我感覺, 那個地方很熟悉, 非常熟悉, 有的夢裡,我又覺得,那好像就是神明所在的地點, 可是我怎麼會對神所在的地方很熟悉呢?」

他皺著眉,表情困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有時候我會非常想去那裡,但有時候,我又不想去……」

趙羽茜也讓他給說糊塗了,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是聽老祭司說什麼神的賜福,影響到他,才會做這種夢?

可是景年身上忽然出現的新能力,又讓趙羽茜放不下心,如果他夢的到的是真的呢?他真的得到了神明的賜福,夢到的也真的是神之所在。

否則,要怎麼解釋景年的特殊能力?

趙羽茜想了想,問:「你夢見的那個地方,知道怎麼去嗎?」

景年搖搖頭,又點點頭,在趙羽茜一臉迷茫中,糾結著說:「我好像知道應該往哪走,但不知道具體在哪,也不知道要走多遠。」

趙羽茜:「……」

她沉默片刻,又問:「這件事你跟阿廷說過嗎?」

景年別開眼:「沒有。」

如果說了,恐怕哥哥都不會讓他帶探索隊出門了。

趙羽茜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她低頭思索,景年說他有時候想去,有時候又不想去,想去她能理解,去了那個地方才能解開他心中的疑惑,但不想去?是擔心宗廷,還是潛意識在排斥什麼?

「如果以後讓阿廷跟你一起,你還想去嗎?」

景年神色茫然:「我不知道……」

趙羽茜輕輕嘆了口氣,太難了,涉及到未知的神秘領域,她什麼有用的建議都給不了。

「那再等等吧。」趙羽茜說:「我們把族裡先安置好,以後……我們一起去,帶上阿廷,也帶老師去見見神明,好嗎?」

如果真的有神明,她一定要找祂,她想親口問一問,為什麼她會來到這裡,她還能不能,能不能回到自己的家鄉。

哪怕回不去,她也想再看一眼她的爸爸媽媽……

趙羽茜的話讓景年下定了決心,如果老師也想去的話,那就一起吧。

哥哥隻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外出,如果讓哥哥跟他一起,就不會攔著他了,他們可以走到很遠的地方去。

趙羽茜開始挑選新的繼承人,如果她要和景年一起外出,得先做好他們都回不來的準備。

族長的繼任人也不能再依照以前的選拔方式,一來以宗廷的戰鬥力,年輕一代的獸人想打敗他不知道還要多久;二來部族越來越大,族人越來越多,族長的職能不再側重於組織狩獵,需要擔負的責任更多更重,不能再隻憑借戰鬥力選拔族長。

宗廷接收到趙羽茜的暗示,也挑選了幾個合適的年輕人著重培養。

五年後,在族人們滿懷期待、憧憬、擔憂的注視中,廷部族的巨頭,族長、祭司以及少祭司,帶領著一小隊精心挑選出的族人,踏上了「朝神」之路。

這一走就是年,年裡,跟隨他們的族人心中信念越來越堅定,因為無論走到哪裡,密林、草原,抑或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無邊沙漠,他們的少祭司從未迷失過方向。

他好像真的受到了神的指引,正帶領他們去往神明的所在地,向庇佑他們的神明獻上最誠摯的敬意。

年後,風塵仆仆的一行人在一個山穀外停下了腳步。

此時正值傍晚,雲霞漫天,赤紅的霞光將整個天際染成一片縹緲的紅,預示著明天又是個好天氣。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裡,咱們明天能多趕些路了。」趙羽茜笑著感嘆,她曬黑了,皮膚變成了蜜色,但精神卻非常不錯,哪怕每天都奔波在路上,依舊神采奕奕。

話音落下,沒聽到回應,她扭頭看向景年和宗廷,卻發現這兩人都神色古怪復雜。

景年怔怔地看著山穀入口,宗廷則目不轉睛看著景年,他站在靠近山壁的地方,山壁投下的陰影一半遮在他臉上,那隻仿佛打了暗光的紅瞳,好似浸著一層血色。

趙羽茜莫名心頭一跳,她下意識提高了聲音,喊了一聲:「年!」

景年如夢初醒般抬頭,恍恍惚惚看著趙羽茜,聲音艱澀:「老師,不用走了……」

趙羽茜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沒等她細問,景年已經抬腳往兩山相夾的細徑走去。

那到小徑十分狹窄,入口處也隻容得下一人通行,也不知裡麵有多深,此時天色已晚,趙羽茜才招呼族人們生火做飯搭帳篷,準備明天趁著天明再探一探,沒想到景年一句話不說自己走了進去。

趙羽茜連忙追上去,但她的速度可比不上宗廷,眼角旁一道身影閃過,宗廷已經緊追著景年投身陰暗小徑。

趙羽茜心中大急,這兩人怎麼回事,私自行動都不帶說一聲的,遇到危險怎麼辦?

她疾走幾步,追到入口處,陽光照不到這裡,打眼一瞧,裡頭黑洞洞的,景年和宗廷已經不見了影子。

這麼黑,她那膽子不大的小徒弟,怎麼敢進去的?

趙羽茜心中一凜,兩人反常的反應讓她卻步在洞口處,有族人送來火把,趙羽茜舉著火把,想往裡走,抬起的腳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咕咕……哈呀……」

奇怪的輕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穿行在黑暗中,景年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恐懼。

他像走在回家的路上,腳步輕快而堅定,耳邊回響著的聲音,似近似遠,透著歡喜和快活。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快到要跑起來,心髒劇烈跳動,有光閃過,眼前豁然開朗。

未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腦中忽然響起一陣尖銳的爆鳴聲,夾雜著一個讓他有些熟悉的斷斷續續的奇怪聲音:「怎麼……不可……世界……靈……上報……」

一隻大手從後方覆上他的額頭,腦海中奇怪的聲音戛然而止。

景年睜開眼,冰藍色的瞳孔流光暗湧,最終歸於沉寂。

他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鮮花、宮殿、奇玩、寶石,一切美好的事物,如孩童肆意玩耍的積木,隨意布置散落在這片山穀中。

那片花是他親手種的,宗廷嫌他煩,隨手變了一束鮮花塞給他,讓他數清楚有多少花瓣再來找他。

他數到花朵都枯萎了,也沒有數清楚,眼淚撲簌簌落在花瓣上。

宗廷嘆著氣,手把手教他把花種下,他看著那些枯萎的花朵重新恢復生機,眼淚還掛在臉上,又笑了起來。

宮殿是宗廷建的,他再一次在花叢裡睡著,宗廷抱著他丟進宮殿裡鋪了柔軟織物的床鋪上,咬著牙說不許再在花叢裡睡覺。

景年抱著柔軟蓬鬆的被褥打哈欠,聽見宗廷在他耳邊絮叨:「也不許去樹上睡,樹洞裡也不可以,不許去搶野雞的窩,水裡也不行,你又不是魚……」

好吵啊,這不行那不行,阿廷不是說他是世界之靈,這個世界都是他的嗎?為什麼有這麼多不可以。

可是他好喜歡阿廷哦,喜歡到什麼都願意給他,所以他叨嘮一點,也沒關係的。

……

「這些,不是都毀了嗎?」景年的聲音微微發顫,隨著記憶一起復蘇的,還有緊隨而來的痛苦。

那不是夢啊,他是真的,被撕成了無數片,新生的意識也隨之破碎,最後歸於混沌。

「對不起。」

宗廷的痛苦壓抑不住的從聲音裡透出來,可他除了祈求原諒,說不出別的話,傷害已經造成,即便他盡力彌補,景年遭遇的一切卻無法抹滅。

「對不起……」

他就站在景年身後,近在咫尺,卻不敢觸碰他。

清晰的啜泣聲,景年終究沒忍住,他轉過身,淚眼含怨。

「我好痛……」他仰著頭,看著追隨他穿越幾世的伴侶,「阿廷,我好痛,我這麼痛,你為什麼不抱抱我?」

宗廷用力將他丟失的珍寶擁入懷中,一遍一遍重復著「對不起」,滾燙的淚水落在景年頸間,景年踮起腳,勾著宗廷後頸,親口勿他的淚眼。

所有記憶回歸,包括他的係統144曾經有意無意說過的那些話,讓曾經懵懂的景年逐漸弄清楚他身上發生的事。

「你跟144,就是我的係統,你們是……是同事對嗎?」景年還是有疑惑。

「它很害怕你,你是什麼身份?」曾經景年不明白,現在他哪會不懂,為什麼144不願意讓宗廷知道他的存在。

他曾經是這個世界新生的世界之靈,那個時候,這個世界隻有他一個,他每天在無邊無際的曠野中飛奔,沒有目標,也沒有歸處。

直到他遇見了宗廷,這個跟他截然不同的存在。

他試著照著宗廷的樣子變成人類形態,儼然一個宗廷的克隆體。

宗廷卻不許,他說他們是不同的個體,也應該有不同的外形。

景年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子,他覺得宗廷的模樣,就是最好最完美的。

他纏著宗廷,問他應該變成什麼樣,那時候這人對他多冷漠啊,他說十句,宗廷不見得會回一句,他總是在記錄什麼,有時候被他鬧得不耐煩了,才會跟他說句話。

於是在景年一遍又一遍的詢問中,知道了自己應該是什麼樣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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