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雪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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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了又怎麼樣,大不了讓你親回來!」

這句話沖出口後,黎簌自己都懵了,悄悄去覷靳睿,發現坐在鋼琴椅上的人幾乎沒什麼反應,還有心情拿起茶杯喝橘皮水。

她這才強行來了個轉折,「那當然是,不行的。」

靳睿放下茶杯,點頭:「是不行,便宜不能讓你占兩次。」

可去你的吧!

讓你親回來是我占你便宜?!

都已經便宜死你了好麼!!!

這些都隻能在內心咆哮,話題是不能繼續了的。

黎簌這會兒才有點反應過來,她大半夜的在人家靳睿臥室裡,話題總是親來親去的,好像真是不怎麼合適。

但她繃著臉,沒表現出來,強忍著又和靳睿聊了幾個學校裡的八卦,才提出回家。

「送送你?」

「不用,一共還沒十步遠,不用送不用送,真的不用送。」

黎簌打著哈哈,從靳睿家出來,關上門的一瞬間,冷風夾雜著雪花迎麵吹過,把她那些偽裝的淡定全吹沒了。

所有尷尬直沖腦海,黎簌恨不能仰天長嘯質問自己,為什麼3歲就要去親人家?為什麼16歲要揚言讓人家親回來?

不能喊。

一嗓子喊出來,整個家屬樓都得知道。

黎簌捶月匈頓足,站在靳睿家門口深深吸氣之後,扭頭,居然看見了住在樓下的李阿姨。

李阿姨站在不遠處的欄杆旁,懷裡抱著她家養的一隻狸花貓,狸花貓不老實,把過廊浮雪踩出好幾串梅花印,看淩亂程度,應該經過了一陣和她一樣的內心掙紮,才準許主人揪住它命運的後脊梁,把它抱起來。

黎簌腦子裡緩慢地反應著

哦,可能是貓跑上來,上來抓貓的。

以前黎簌對樓裡的叔叔阿姨們很禮貌,見麵打招呼,也會餵她家那隻淘氣的小狸花。

但她前些天聽見了李阿姨和張阿姨議論靳睿、編排小羽阿姨。

甚至不難想象,當年小羽阿姨和靳睿的爸爸吵架時,這兩位阿姨躲在人群裡說了多少幸災樂禍的閒話。

黎簌從李阿姨身邊走過去,目不斜視,直接打開家門回家了。

姥爺還在客廳看電視,茶壺被她拿走了,用了個已經掉漆的搪瓷杯子沏了枸杞水,邊喝邊看。

黎簌腦子裡還在轉她那句不經大腦吐出來的傻話,姥爺和她說了什麼,她都沒過腦子,隻打了個招呼,就灰溜溜鑽回臥室了。

進屋撲在小床上,雙腿亂蹬。

什麼親了又怎麼樣!

什麼大不了你親回來!

黎簌!你的腦子呢!

你腦子和趙興旺互換了嗎!

她可能確實和趙興旺的腦子互換了,躺在床上腦袋裡居然閃現出靳睿的唇形:

薄,氣色好,小時候笑起來就唇紅齒白,現在長大了更好看了

黎簌啊!

你在想什麼鬼東西!

這句口誤,折騰得黎簌直接失眠了。第二天是被趙興旺和楚一涵找上門的對話聲吵醒的。

趙興旺在客廳喝著黎簌姥爺煮好的藜麥粥,楚一涵則直接鑽進了黎簌臥室,掀開被子咯吱她:「簌啊,起床吃飯啦,怎麼今天這麼懶?」

黎簌沒睡好,沒什麼精神,打了個嗬欠,才問:「幾點了?」

「快10點啦!」

外麵雪沒停,楚一涵把凍得冰涼的手往她頸窩裡塞,「快起快起。」

黎簌被冰得一激靈,尖叫著,整個人往床裡麵縮。

調皮成功,楚一涵哈哈大笑,笑完又小聲問她:「你昨天給我發信息啦,是不是心情不好?我昨天陪我媽媽洗澡去了,磨蹭一個多小時才回來,後來給你回信息你就沒理我了,生氣啦?」

黎簌煮完橘皮水就去了靳睿家,一直沒再看手機:「我在靳」

突然有點難以啟齒,又怕閨蜜誤會,她隱去地點,隻解釋說自己沒看見。

刷牙時,聽見趙興旺在客廳大聲和黎簌的姥爺說:「這藜麥真是好吃,上次炒飯沒吃出來,煮粥好像挺清香,比大米粥好吃,我得再盛一碗。」

聽見趙興旺說姥爺用藜麥煮了粥,黎簌著急了,嘴裡的牙膏沫子一吐:「趙興旺,你少吃,給我留點!」

黎麥粥確實好喝。

真好喝,媽媽寄回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但喝著粥時,黎簌又想到昨晚她對人家靳睿說,讓他親回來。

因為場景相似,她甚至想起那年她坐在早餐桌上,明明頭上腫著的包塗了藥膏,還不老實,非常嘚瑟地和大人們炫耀:「我昨天晚上,親了靳睿一口!」

有長輩逗她,哎呦,這小丫頭不老實,怎麼還親人家,不知羞。

大人們哄笑著,問她,親哪了?

她當時理直氣壯,挺著月匈脯說:「親嘴了!」

往事不堪回首,黎簌被粥嗆到,咳得差點去世。

等咳嗽緩解,她才納悶地盯著電視裡的養生頻道問:「我姥爺呢?沒在家?」

「好像去隔壁找睿總去了,好像是叫他過來吃飯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

楚一涵一陣驚呼,拍著黎簌後背:「簌,你可慢點!是不是又嗆到了?喝不喝水?」

另一邊,靳睿其實早已經吃過早飯,照顧陳羽的十年裡,他更習慣早起。

黎建國坐在靳睿家裡,往四周看了一圈,確定靳睿沒有什麼短缺的東西,才嘆了一聲,開口有些苦澀:「小睿,黎簌昨天是不是找你聊她媽媽的事兒了?」

「說了一些。」

「這些天啊,我就看她不開心。也虧著這孩子心大,要是個心思細膩的小姑娘,早鬧起來了。也好在她有你們這些朋友陪著,沒那個閒工夫自己亂想。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黎建國說這些時,好像忽然蒼老。

他布滿皺紋的手不安地握住水杯,並不是想要喝水,隻是想要抓住些什麼,「昨晚她回去,好像心情也不好,進門心不在焉似的,都沒和我說話。」

頓了頓,老人又細細詢問:「黎簌昨天哭了麼?」

「沒哭。」

黎簌有那麼傷心?

這靳睿倒是沒看出來。

昨晚剛過來時是有點蔫,強裝歡快似的。

聊著聊著瞧她心情好不少,看雪時挺興奮的,和他互嗆時更是眼睛發亮。

要說走的時候有什麼不愉快,那多半也是他逗她那句「便宜不能讓你占兩次」,把小姑娘惹毛了。

心裡指不定怎麼罵他呢。

「今早晨我碰見樓下小李,小李還說昨天黎簌晚上看見她,連招呼都沒和她打。以前都是李阿姨李阿姨地叫著的」黎建國不安地說。

靳睿想了想:「也許是不喜歡樓下李紅萍。」

他沒叫阿姨,直接叫了全名,把前些天在樓梯上聽見她們說陳羽的事和黎建國大概說了說。

「是這樣啊,那也許是為了護著小羽那孩子。」

黎建國昨晚心事重重,也是沒睡好,老人搖搖頭,「可能是我想多了,但黎簌媽媽確實不像話,我今天必須得打電話說說她,自己生的孩子,怎麼也不能、也不能」

這樓不隔音,外麵又冷。

老人想要避開孩子們,難免要出門。

雪天路滑,容易摔跤。

以前陳羽住院時,醫院裡見到不少老人骨折。

年紀大了,骨頭脆。

靳睿擔心黎建國,垂眼思忖,隨後說:「我帶他們去市裡玩一天吧。」

「黎姥爺!睿總!你倆這兒密謀啥呢?我們粥都喝完了!」趙興旺趴在客廳窗戶上,沖著裡麵喊,「睿總!藜麥粥喝不喝啊?」

窗外楚一涵和趙興旺並排趴在玻璃上,和昨晚黎簌的樣子差不多。

靳睿想笑,他們這個三人組合,別說,還真有點奇奇怪怪的默契在。

在趙興旺和楚一涵身後,黎簌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有點別扭似的,側對著窗,佯裝著在摳護欄上的積雪。

黎建國被趙興旺的喊聲嚇了一跳,靳睿起身時有意無意拍了拍老人的手,以示安慰。

他打開房門,輕描淡寫:「想去市裡看電影。」

「去市裡?」

「看電影?」

楚一涵和趙興旺一下子嚷嚷起來:「怎麼去?帶我們麼?」「一起吧一起吧,順便再去趟大超市,買零食!」

黎簌也不裝模作樣玩雪了,跟著興奮起來。

可她下意識覺得,這個提議由靳睿來說,有那麼一點奇怪。

他不是隱形高冷人設麼?不是不樂意主動麼?

前些天楚一涵還悄悄和她說,靳睿這種男生,如果要談戀愛,是不是得女生追他,沒準兒得是那種愛他愛得死去活來、要死要活的,他還得能看順眼,才能勉為其難接受。

趙興旺他們絲毫沒覺得靳睿主動提議有什麼不對,已經商量好去哪家電影院了,末了問一句:「這天兒,咱們去等公交車麼?」

外麵滿目白雪皚皚,靳睿靠在門框上:「叫司機送我們一趟,我給他打電話。」

出行方案定好,孩子們興奮地告別了黎建國。

黎簌蹦躂到一半,回頭時,發現自己姥爺在盯著靳睿的後腦勺看。

小姑娘挺不樂意。

怎麼好像靳睿才是姥爺親外孫似的?!

黎簌忽然想起,家裡給靳睿留的那碗藜麥粥還在餐桌上,急忙回頭,叮囑姥爺:「姥爺姥爺,藜麥粥別倒掉,晚上我回來喝!媽媽大老遠寄回來的呢!」

靳建國笑了笑:「知道了,去玩吧。」

黎簌跟上靳睿的腳步,仔細打量他的側臉:「你不對勁,怎麼主動和我們往一塊兒湊了?」

這話沒等靳睿回答,走在前麵的趙興旺欠欠說:「肯定是因為穿了我和楚一涵送的襪子啊。穿上五指襪,我們是一家!」

「你真的穿了?」

「沒。」

「不會是穿了不好意思說吧?」

「沒穿。」

「那你把褲子撩起來我看看?」

「說了沒穿。」

黎簌突然往前邁了一步,躥到靳睿麵前,彎月要,揪著靳睿牛仔褲的褲腳往上提,想要看看他到底穿沒穿。

沒等得逞,被靳睿拎得站起來。

他無奈吐出一句:「別在樓梯上鬧,腳才剛好。」

黎簌不領情,一路嘀咕:「撩一下褲腳也不行?怕風吹到得老寒腿?嬌氣!看什麼看,說你呢,嬌氣!」

等出租車過來的時間,雪漸漸小了。

建築上一層白色,像覆了糖霜,街上撒過融雪劑,車子開過去,濺起一小片冰水交融的泥。

從城東家屬樓到市中心需要小一個小時的路程,那邊黎簌他們是不常去的,所以一路上都很興奮,話題怎麼也聊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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