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1 / 2)
寧若懵了下:「啊?可以嗎。」
段淮解釋:「我家裡有一些基礎藥品,小外甥也在,不是隻我一個人。」
寧若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說:「可以的,我沒有說不相信您的意思,隻是怕您嫌我麻煩。」
聞言,段淮彎了彎唇:「不會的。」
這裡不早前下過雨,有些路麵泥濘濕滑,寧若那會兒崴著個腿還踩了些泥,上了段淮的車才發現裡頭多整潔乾淨。
她小心翼翼地放好腿,說:「對不起啊,您這車要弄髒了。」
段淮說:「沒事。」
車輛慢慢行駛,眼見著駛出鄉鎮區域,準備往市區回。
路上來來去去的車,兩邊路燈明晃晃。
寧若問他:「話說回來,您怎麼會知道我是在那兒?」
段淮說:「影視基地就那幾個,排除了一下,就試探著問了。」
「哦……」寧若低下頭抱緊了些懷裡的包:「那您來得挺快的,不然如果是我本來去乘大巴的話,不知道得到什麼時候呢,因為這裡打車其實也要等挺久的。」
「到拍戲的地方是這樣,主要是坐公交還得換乘,其實也還好。」
寧若嗯了聲,之後兩人沒再說話。
很快到了地方,段淮的車駛入小區,他住的是高檔小區,裡麵綠化和管理都挺好的,都是中式風格。
他一直駛到地下停車場,將車停到停車位後就解安全帶:「到了。」
寧若跟著下車,下去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生怕碰著傷的腿,段淮過來扶住她,說:「小心。」
寧若跟著他坐電梯上去,一路上氛圍都很靜,安靜到她身體都不自覺有點繃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直到到了樓層,段淮說:「這個點,我小外甥應該睡了。」
寧若說:「啊,那我一會兒小點聲。」
段淮輕笑:「沒事的,他睡得熟,輕易不會醒。」
寧若應了聲。
緊接著段淮去摁密碼鎖,開門、開燈,去拿玄關處的乾淨拖鞋。
寧若跟著進去才發現他家裡很大,而且裝修特別有溫馨風格,空氣是香氛味,玄關處設計的是極簡風,再往裡進去,客廳沙發整齊乾淨,茶幾上還有一些水果和花枝,靠近陽台那兒擺著一台健身單車。
看得出段淮平時應該很會生活,處處都安排得很得當。
「你坐那兒吧,我去拿醫藥箱。」段淮指了指沙發。
「嗯嗯,好。」
寧若乖乖去坐著,段淮走了,她就看著自個兒還穿著襪子的小腳丫,襪子有點髒了,主要是走的泥巴路走多了,邊緣不知道怎麼沾了土。
寧若連忙伸手去擦了擦,沒擦乾淨。
「怎麼了?」段淮拎著箱子,出來問。
寧若連忙端正坐好,說:「沒事。」
她把襪子脫了下來,問:「是不是隻用擦擦藥就好了?」
段淮說:「如果隻是扭傷,確實簡單休養就好了,我得先看看你的情況。」
段淮在她麵前蹲下身,將醫藥箱放到旁邊,寧若有點緊張,下意識往後退了退:「算、算了,擦藥的話我自己來吧。」
段淮問:「你可以嗎?會有點疼。」
一說起疼寧若就慫了:「是嗎?」
段淮低下頭,依舊照之前那樣將她褲腳挽上去一點,然後手掌托著她的小腿肚子,微微抬了抬她的腳。
「哎,等等——」寧若下意識想伸手。
「嗯?」段淮抬起眸,和她對視。
在視線觸及他那雙冷靜的眼眸時,寧若所有的話都打住了。
好吧,人家是醫生,他都不尷尬,她尷尬個什麼?
「沒事。」
雖說是看病,可單獨相處,又是私人環境,寧若腦袋裡總胡思亂想。
她怕尷尬,打小就怕。
一會兒想著段醫生這樣給她蹲下來擦藥,會不會顯得她太小題大做,一會兒又想人家是醫生,沒什麼的,過了會兒又想著她腳髒,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意。
段淮拿著棉簽先清理她那道劃痕傷,先把創口處的血痂給清理乾淨,看到周邊還有點泥土,估計是在鄉下走路時候帶到了,他都給擦了乾淨。
許是怕空氣安靜小姑娘會害怕或者尷尬,他低著頭問:「你今天,演的什麼戲?」
寧若說:「民國的,年代戲。」
「你演的什麼?」
「舞女,就是當背景板一直要在後麵跳舞的,主角那邊什麼時候沒結束,就得跳什麼時候去。」
「嗯,所以你當時崴腳後第一時間不僅沒處理,還繼續忍著疼堅持工作了對吧?」
「……您怎麼知道的?」
段淮把手裡棉簽丟到垃圾桶,看著她腳踝:「看樣子應該是沒撕裂,隻是簡單的扭傷,但一般扭傷不可能腫成你這樣。」
寧若很小地嗯了聲。
段淮說:「從工作角度來說,挺敬業的,但從為身體考慮來說,以後不建議你這樣。」
「其實我都知道,當時也隻是有點疼,但想著好不容易來的機會,總得好好做吧。」
段淮抬頭看了她一眼:「所以你以後是準備演戲了嗎?」
「嗯?」
「我以為,你會一直演話劇。」
「演話劇固然是好,其實我爺爺、爸爸都是搞這個出身的,當時對我來說也是個契機,可要真想長久乾這一行,也沒有那麼容易。」
寧若慢慢說:「其實我有好多想做的呢,想多嘗試嘗試,隻要是和文藝事業有關的。」
段淮問:「比如呢?」
「比如……」
寧若兀的想到了她寫的那個故事,偷偷看了眼段淮,近在咫尺的冷淡係神顏讓她的心虛感更明顯了。
「比如畫畫、跳舞什麼的吧。」
段淮嗯了聲:「可以的,你還小,選擇性更多,慢慢來。」
說到這,傷口處理完了,手指又來到她腳踝上,剛觸碰到關節處,寧若疼得嘶了聲,下意識抓住他的手。
「疼。」
段淮動作停頓了下,但很快說:「忍著點。」
他拿過一旁的冰袋,輕輕敷到了她的傷處,問:「現在好點了嗎?」
寧若手指輕輕抖了抖,點點頭:「嗯,好點了,但一碰就還是疼。」
「很疼?」
寧若微微吸了口氣,憋住剛剛差點沒繃住的生理淚水,點了點頭。
段淮輕輕換了個位置,說:「你很敏感,好像痛覺反應要比一般人大一些。」
寧若聽了這話有點懵。
一般人這時候不該是安慰她或者輕點嗎,他怎麼還分析了起來。
但很快寧若有點意會過來他的意思。
說得那麼專業,其實說白了就一個詞——嬌氣。
「段醫生,那我這樣冰敷一下就好了嗎?」
「還要外敷藥,一會兒我會給你上,冰敷隻是有助麻痹神經減少疼痛,也可以減輕局部組織腫脹。」
「哦哦。」
等所有都處理完,藥也上好後,段淮把她的腳放了下,站起身說:「這幾天靜養,記得好好休息。」
寧若默默穿好襪子,然後說:「那……我現在是不是該回去了?」
段淮本來在收醫藥箱的東西,聽到這句往窗外看了眼。
濃墨一般的夜,純粹祥和的景。
兩個人在一塊的氛圍太過自然舒適,以至於他都差點忘了寧若遲早得走。
想說一句其實可以暫時在這歇,但——
「嗯。」
他垂著眼說:「我一會兒就去開車送你。」
段淮進去了,寧若也淺淺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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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段淮就把寧若送了回去,簡單和段淮打了個招呼,寧若下了車就回去了。
之後回頭遠遠地看著他的車開走,長長鬆了口氣。
和段醫生待在一起實在太緊張了,她剛剛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本來是覺得段醫生人好,其實過來也沒事。
可心理壓力太重了。
如果一直留在那裡,段醫生應該也會覺得她麻煩的吧。
寧若沒多想,拿著東西進屋了。
這次寧若回去後,好好在家休養了好幾天,無聊沒事做的時候就翻開本子繼續寫之前那個故事。
故事名叫《晚冬》,主旨是被感情陰影深陷的阿詩在一場晚到的寒冬裡遇到了太陽一般的顧妄青。
可不知道是不是被段淮給影響,她寫了兩天的謝將伶篇幅。
之後腳傷剛好點,衛寒喊她出去唱k,玩到一半沒了勁頭,寧若有點無聊地窩在角落接著寫。
寧若沒有什麼靈感,可是想到了前幾天段淮在她麵前蹲下身,為她上藥的場景。
故事有了新劇情。
因為阿詩跟隨顧妄青的離開,徹底擊垮了謝將伶內心的最後一根防線。
阿詩過了一段祥和日子,可馬上城市出現了新的命案,她直覺是謝將伶做的。
警方的追凶停滯,讓她重新回去找了謝將伶。
溫文爾雅的男人當時在屋子裡看書,陽光從窗外投入,畫麵寧靜得他仿佛是一個極為善良的人,讓阿詩一度覺得她回到了他們還在這間屋子裡生活的時候。
他說,你回來了。
阿詩質問他,那場案子的事。
謝將伶卻閉口不提,放下書,問:那你跟著顧妄青離開的時候又有沒有想過我。
他直直地朝著她走過去,阿詩沒有猶豫地拔出槍對準他。
謝將伶停住了,看著渾身顫抖的阿詩,伸出手,握住了槍柄。
殺了我。他說。
——我是嫌犯,殺了我你就可以給上級交代。
阿詩看著眼前黑白莫辨的男人下不去手,然而很快場麵就變成她被謝將伶給挾持,男人把她的手銬了起來。
他慢慢蹲下身,挽起她的褲腿,撫扌莫她骨感的腳踝。
那上麵有阿詩曾為他受過的傷痕。
「你走了,想離開我。」
「阿詩,你是不是想要我死。」
在寧若寫下最後一個字時,她出了會神。
耳邊響起衛寒的聲音:「若若,喊你呢,神遊什麼?」
寧若下意識把手裡本子合上抬頭去看,坐直身,說:「乾嘛。」
「什麼乾嘛,我們是來找樂子的,不是坐著寫作業的。」
衛寒又看了眼她那筆記本,說:「你這看著也不像背單詞啊,這麼心虛,寫什麼,小黃文啊?」
寧若矢口否認:「才沒有!」
衛寒把話筒遞給了她:「吼兩嗓子不?錢都花了,不唱歌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