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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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黃色的燈光落在阮纓的眼睛裡,讓她原本漆黑的瞳仁看起來顏色都淺了幾度。她執著地看著鬱聞深,眼神中除了期待之外,還帶著幾分被掩飾過、卻依舊流露出來的忐忑和緊張。

鬱聞深伸出手放在阮纓的腦袋上,揉了揉她細軟的短發,緩慢而堅定地告訴她:「我會。不管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持穗穗。」

聽到這個肯定的回答,阮纓心裡最後一絲因為沒底而產生的不安感也終於消失不見了。她的眼眶變得濕潤,心髒也像是被一層暖流包裹著變得熱起來。

路燈的燈光不算很亮,但鬱聞深還是注意到了阮纓的表情變化,和她微濕的眼眶。他頓時有些擔心:「怎麼了?」

「沒事,」阮纓用力搖頭,「我就是……有點激動,」阮纓雙手捂著臉,「我,我知道,這其實是我自己的事情,但是,我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麵對的,就算是下定了決心,我也會有點害怕。」

「嗯,我理解。」鬱聞深承認,即便他有時候也覺得,阮纓的媽媽性格過於強勢,總是無視阮纓自己的意誌,把什麼都替她安排好了,可是也正因為如此,阮纓從小到大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和打擊。

她脾氣好性格軟,有點逆來順受,她接下來要做的,恐怕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對母親事事都要替她做主的反抗,為自己爭取,可想而知她要麵對什麼。

她也不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是不是正確的,在前方等待她的又是什麼,她會緊張會惶恐會不安,都是正常的。

阮纓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想要借助一點外部的力量,希望有人能支持我,哪怕就隻有一個……」

哪怕就隻有一個,都會讓她無比心安。

尤其是,當這個人還是鬱聞深的時候。

「穗穗,把手伸出來。」

「啊?」

聽到鬱聞深這麼說,阮纓愣了一下,不過還是聽話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掌心向上,看起來像是在等鬱聞深往上麵放什麼東西,但鬱聞深牽了下唇角後,做出的動作卻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將阮纓的手握住了。

阮纓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戰栗了一下。

牽、牽手了?!

鬱聞深的手很大,幾乎可以將阮纓的小手整個包裹起來。

阮纓的手是暖的,鬱聞深的手卻是熱的發燙,還帶著一層薄薄的繭子,不柔軟,卻帶著一種讓人莫名心安的力量感。

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阮纓有些僵硬地抬頭,卻看到鬱聞深正含笑望著自己。他問阮纓:「感受到力量了嗎?」

「啊?」

看著阮纓一副傻愣愣的樣子,鬱聞深笑意更濃:「這不是你小時候做的事情嗎?」

被鬱聞深這麼一提醒,阮纓就想起來了。那是她四歲的時候,有一次鬱聞深生病住院,母親帶她去醫院探望。當時鬱聞深病怏怏的,看起來沒什麼精神,阮纓就趁著大人說話的時候,悄悄走到病床前,握著鬱聞深的手鄭重地對他說:「聞深哥哥,我把我的力量傳遞給你,你要快點好起來,陪我玩。」

見阮纓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鬱聞深問她:「想起來了?」

「嗯。」想起自己小時候做過的幼稚事情,阮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來了,原來你還記得呀。」

鬱聞深卻神色認真:「當然記得。我當時感受到了,所以現在希望,你也能感受到。」

心跳漸漸平穩下來,阮纓笑起來:「感受到了。」

知道鬱聞深是想鼓勵自己,阮纓在感動之餘,心底卻又浮現出一絲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往外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抽出來:「那個,聞深哥哥,你是不是可以鬆開我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阮纓小臉微紅,緊張到手心都有些發澀了。

雖然並不是很想鬆開,但鬱聞深還是「嗯」了一聲,鬆開了阮纓。隻是鬆開之前,他捏了捏阮纓的手心。

阮纓的臉一下子變得更紅了。

怎麼還……還捏她呢?

***

回到房間,阮纓撫了撫月匈口,雖然心跳已經恢復了平穩,但是她的腦子裡卻忍不住地胡思亂想。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阮纓冷靜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興奮。

她懷疑力量這種東西可能真的可以傳遞,她現在覺得自己月匈口像是燃著一團火,這團火讓她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甚至激發了她的靈感,想法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這次來雲城阮纓還隨身帶了電腦,方便她晚上睡覺之前扌莫會兒魚存點稿。她跑去開了電腦,把之前斷斷續續磕磕絆絆寫出來的大綱和存稿全部都刪掉了。

她給簡寧發了條消息:寧寧姐,我有新的想法了!

簡寧很快回復:?

但是阮纓文思如泉湧,根本沒有精力去回復簡寧的消息。她現在腦子裡有很多東西,大片大片的,雖然有些淩亂沒有章法,但是靈感這種東西來之不易,得先記下來,然後再整理。

阮纓這一記就記得忘記了時間,房間裡靜悄悄的,隻能聽到打字的聲音。等阮纓記下所有自己想出來的東西,看了眼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才發現,已經一點多了。

「這麼晚了嗎?!」想到明天最晚七點就得起床趕飛機,阮纓趕緊給電腦關機,又花了點時間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這才去洗澡睡覺。

***

睡前處於興奮甚至亢奮狀態,熬到半夜還要早起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上阮纓拉著行李出現在鬱聞深和袁益川麵前的時候,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腳底輕飄飄的,可是腦袋又很重,渾渾噩噩的。

看阮纓拉著行李走過來,鬱聞深急忙過去把她的行李拿到自己手裡,又架住了她的胳膊:「穗穗,你沒事吧?」

「沒事,」說著,阮纓就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眼眶裡擠出了淚花,「我就是困。」她揉了揉眼睛,語氣困頓,「昨晚熬夜,今天起的又早。」她仰著頭,看起來可憐巴巴,就像一隻無辜的小兔子一樣。

「為什麼熬夜?睡不著?」鬱聞深一手拉著阮纓的行李,一手拉著她。

「嗯,」阮纓點了下頭,對於鬱聞深拉著她,她也沒有反抗,「太興奮了。」

「興奮?」鬱聞深疑惑片刻,「因為昨晚說的事?」

「嗯。」

可能因為沒什麼精神,不管鬱聞深問什麼,阮纓的回答都很簡短,倒是跟他們兩個平常的相處模式反過來了。

雖然可以理解阮纓的心情,但看她困成這樣,鬱聞深還是又好笑又心疼。他的聲音放輕了一點:「先去吃早飯,不然一會兒坐車胃會難受,等上了飛機你再好好補一覺。」

「好。」回答得又乖又軟。

在原地等著他們過來的袁益川嘴角差點兒抽搐了一下。

出差這幾天,他還真算是什麼都見識到了。

***

兩小時後,三個人坐上了回北城的航班。

有了飛過來時的經驗,回去的時候袁益川眼罩耳塞一戴誰也不愛,上了飛機就開始睡覺,省得看到些不該看到的,聽到些不該聽到的。

不過這次阮纓上了飛機之後也直接戴上了眼罩,開始補眠。

隻有坐在中間的鬱聞深完全沒有要睡覺的想法,他跟來的時候一樣,拿著本書在看。

飛機在平穩飛行的過程中受到了氣流的影響,小小的顛簸了一下,阮纓的腦袋不受控製地朝著舷窗的方向歪過去。

鬱聞深手疾眼快地扶住了阮纓的腦袋,這才沒讓她的腦袋磕著。

不料阮纓的腦袋被鬱聞深這麼一扶,又換了個方向,直接歪倒在了他的肩膀上,還自己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角度。

去雲城的時候這樣,回北城的時候也這樣。鬱聞深笑了笑,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但手裡的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鬱聞深乾脆把書合上,微微轉過頭去,視線從阮纓的劉海一直掃到下巴,看到她蓋在身上的外套往下滑了一些,便伸出手,幫她拉了上去。

沒想到阮纓這個時候自己又往下縮了縮,直接把鼻子以下都埋進了外套裡。鬱聞深擔心她這樣呼吸不順,隻好又給她把外套往下扯了扯。

扯完之後,他左思右想,左擔心外套又滑下去,右擔心阮纓會又一次把鼻子都埋到衣服裡,乾脆又給她往下巴底下掖了掖。

把手收回來的時候,鬱聞深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阮纓的臉頰。女孩兒的皮膚柔軟光滑,白的像是淋了一層牛奶在上麵。

趁著阮纓睡著,鬱聞深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沒有反應。

鬱聞深就又捏了幾下,這次他還加重了一下力度,阮纓終於有反應了。她有些不滿地嘟囔了一聲,乾脆直接把整張臉都貼在了鬱聞深的胳膊上,隻露出了側邊的一點。

「你真是……」根本睡不著的袁益川一摘眼罩就看到了他根本不想看到的一幕,幽幽地開了口之後,他就看到鬱聞深一秒坐直了身體,看起來還是他平時見到的那個正直斯文的鬱教授。

鬱聞深轉頭看著袁益川:「你相信我,我以前沒做過這種事。」

袁益川點頭:「嗯,我相信你。」

鬱聞深扶了扶眼鏡:「可你臉上寫著不信。」

「謔,我竟然活到了鬱教授會看臉色的一天,奇跡啊。」

麵對袁益川的陰陽怪氣,鬱聞深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再替自己解釋。

***

在廣播提醒飛機要開始降落的時候,鬱聞深叫醒了阮纓。她迷迷糊糊地摘掉了眼罩,坐在位置上發了會兒呆之後,雙手搓了搓臉,讓自己變得清醒起來後,轉頭問鬱聞深:「聞深哥哥,我們是不是到北城了?」

由於剛睡醒,阮纓的聲音聽著還有些沙啞,鬱聞深便擰開一瓶水給她遞了過去:「嗯,到了。」

水有些涼,阮纓一口下肚,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人也徹底清醒過來。她扭頭看向舷窗外麵,又坐回來縮著腦袋:「外麵看著陽光明媚的,可我已經感覺到冷了。」

袁益川開玩笑地接話:「這個季節的太陽就跟冰箱裡的燈一樣,發光不發熱。」

阮纓往自己的外套裡躲了躲,驚恐地睜圓了眼睛:「聽著讓人覺得更冷了!」

鬱聞深給了袁益川一個警告的眼神,又提醒阮纓:「下飛機之前把外套穿好,北城這兩天會大幅降溫,今天最高氣溫也就才八度。」

阮纓點點頭:「嗯嗯,我知道了!」說完之後,她就聽到袁益川長長地嘆了口氣。她不解地問道,「袁教授怎麼啦?你也怕冷嗎?」

「那倒不是,」袁益川擺擺手,意味深長地說道,「我隻是覺得,這趟出差真是大開眼界。」

阮纓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之後好奇地問道:「是這次交流會上見到了很多很厲害的人嗎?」

袁益川快要憋不住笑場了,他拍了拍聽了他們的對話依然麵不改色的鬱聞深,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同情:「是啊,科研之路任重道遠,你可千萬別死在半路上了。」

鬱聞深掀起眼皮:「坐飛機呢,說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

「我這不是好心提醒你嗎?」

「多謝,不必。」

阮纓歪著腦袋看他們,心裡默默地想:搞科研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聽上去就很辛苦。

這麼一想就更覺得,聞深哥哥好厲害呀!

***

飛機落地之後,阮纓和鬱聞深去取了行李,跟袁益川道別後,打了出租車回到了家裡。

在回去的路上,阮纓就捏著小拳頭給自己打氣:「我可以,我一定能說出來的!為了打贏這場硬仗,我都養精蓄銳一路了!」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前麵的司機聽不到,隻有坐在她旁邊的鬱聞深聽到了。

雖然說是場硬仗聽著有些誇張,但鬱聞深又覺得,好像也挺符合的。他往阮纓麵前湊了湊,微笑著問道:「需要我再給你傳遞一些力量嗎?」

「啊?不、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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