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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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醉秋昨夜體力消耗頗大, 身上先後兩道傷口又失血不少,需要長時間的睡眠來助恢復。

大夫從彭菱口中得知了鳳醉秋的特殊情況,刻意加重了安眠定神的藥材分量。

可惜鳳醉秋隻睡了一個時辰便醒轉來。

當下約莫在申時初刻, 陽光淡淡透窗,似金粉金沙, 使房中的一切都顯得溫柔朦朧。

鳳醉秋雖是平躺的睡姿,卻側著頭。

一睜眼, 入目便是趙渭側身而眠的俊顏。

原來, 他倆就這麼隔著兩三個拳頭的距離, 呼吸交聞地共眠了將近一個時辰。

鳳醉秋靜靜打量著他,心事重重,怔忪良久。

趙渭從新年伊始便不曾閒過, 已有一個多月沒睡過足夜的囫圇覺。

昨夜要照顧鳳醉秋,又要顧仁智院那頭的事,疲憊程度顯然不亞於她這個傷患。

此時他睡得極熟,墨黑的長睫乖順低垂,在眼瞼處投下一團淡淡陰翳。

長久不得安然好眠, 使他本就白皙的臉膚更少三分血色, 竟顯得有些脆弱。

他是和衣而眠的,身上蓋了墨色狐裘。

雖是個有陽光的下午,到底時節還在冬末春初。

寒意料峭,這麼睡不會暖和的。

鳳醉秋猶豫半晌, 還是吃力地抬起手臂,忍住傷口被牽動的疼痛,試圖分一半棉給他。

這動作卻將趙渭驚醒了。

他在睜眼的同時,長臂一搭,隔被橫在她身上。

這姿勢像製止, 也像擁抱。

強勢中又帶著繾綣。

「安分些,別動手動腳的。」

他殘困未消,嗓音沉沉沙沙,唇畔笑弧透著少有的疏懶。

「我隻認罰陪睡,沒同意讓你趁睡偷親。」

鳳醉秋輕彎眉眼,漫聲輕嘖:「你想多了,沒要親你。」

「隻是不讓你『趁睡偷親』,不是不讓親。」

趙渭口中糾正著,腦袋蹭了過來,鼻尖與她輕抵。

「現在醒了,可以親。」

「不稀罕,」鳳醉秋微微後仰,笑得不太自然,「手拿開,我要起來喝水。」

「受傷了就該好生躺著。想喝水,不知道使喚人嗎?」趙渭忍了個嗬欠,迷迷瞪瞪起身下床去為她倒水。

鳳醉秋不是芝蘭暖房裡的嬌花,習慣諸事親力親為。

被人如此妥帖細致的照顧,連倒水這樣的小事都不用自己做,這種感覺很新鮮。

她也不知自己抽什麼瘋,突然緊了嗓,沖著小圓桌前的背影嬌聲嬌氣。

「那就有勞趙家哥哥了。」

趙渭猝不及防,倒水的手一偏,茶水沿著水杯描了個邊,大半灑在了桌上。

他深吸一口氣,回頭瞪人時,兩耳紅得像要滴血。

「好好說話!」

鳳醉秋咬了咬下唇,有點想笑:「哦。」

*****

喝過水後,鳳醉秋已無困意。

她看看床帳頂,又看看站在床邊的趙渭。

「你可是認罰陪睡兩個時辰的。這才過了一個時辰。還不來繼續受刑?」

分明就是看他麵色疲憊,卻要用懲處的說辭讓他好生補眠。

這不是鳳醉秋平日直來直往的風格。

反常必有妖。

趙渭心中莫名惴惴,甚至生出幾分警惕。

但他並未多言,隻淡淡瞥她一記,依言回到床上躺好。

他照舊還是蓋著先前那件墨狐大氅。

今日雖是晴天,但到底季節在這兒,大氅哪有棉被暖和?

鳳醉秋抬腳在被中踢了踢:「被子分你一半,自己進來。」

這從天而降的美事讓趙渭愣了愣。

片刻後,他小聲嘀咕:「你到底是想讓我睡,還是不想讓我睡?」

血氣方剛的男兒郎,跟心愛的姑娘蓋一床被子,這還睡得著個鬼?

但鳳醉秋並沒想這麼多:「少廢話,快點。」

趙渭以餘光打量著毫無防備的枕邊人。

她仰麵躺著,長發如雲披散。

天水碧錦緞被麵映著她明媚清澈的雙眸。

那對眼中仿佛藏了千言萬語,如絲如鈎。

趙渭喉間滾了滾,到底還是沒抵擋住這甜美又磨人的誘惑,心情復雜地分享了一半被子。

他小心翼翼與鳳醉秋保持著約莫兩個拳頭的距離。

但被中沾了這姑娘的體溫,還有馨柔藥香。

一切都在無聲無形挑動著他的五感。

這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受刑」,哪裡還能再起睡意?

他反復的閉眼、睜眼,不動聲色地深呼吸、吐長氣。

心中卻愈發躁動著慌。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低聲打破了沉默。

「大夫說過,藥方裡定神安眠的藥材分量極重。你怎麼隻睡一個時辰就清醒了?」

「我早前提過的,你大概忘了。」

鳳醉秋扭頭看向他。

「當年在北境時受的熬刑訓練,其中一項就是喝許多能麻痹神誌的湯藥。身子早喝木了,這些東西對我作用有限。」

她說得輕描淡寫,趙渭卻聽得心房絞疼,綺念頓消。

他在被中伸出手去,扌莫索著握住了鳳醉秋的指尖。

「這個沐霽昀,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混蛋?」

沐霽昀曾是鳳醉秋的主帥。

生死同袍,這種過命的交情,沒上過戰場的人很難理解。

她自己可以罵沐霽昀,但聽不得別人罵。

她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別這麼說他。慈不掌兵,沐帥也不過在其位謀其事。」

「你躺在我床上,居然還維護另一個男子?」

趙渭冷哼,將長指扣進她的指縫。

「鳳醉秋,我勸你做點人事。」

鳳醉秋訕訕輕笑。

兩人就這麼十指緊,雙雙沉默。

*****

各懷心事的沉默最是令人不安。

趙渭稍稍收緊了手,終於忍不住:「你不太對勁。在想什麼?」

鳳醉秋半垂眼簾,倒也沒瞞他:「想昨夜的事。」

昨夜的事,在公而言,趙渭莽撞擅出,確實是錯了,而且多餘。

但在私,他沖動而行,無非是太在意鳳醉秋的安危,人之常情罷了。

鳳醉秋很清楚,若赫山的近衛統領不是她,又或者她不曾哄著趙渭與自己談情說愛,昨夜趙渭絕不會妄動擅出。

這事究竟算「趙渭拖了她後腿」,還是該算「她連累趙渭亂了方寸」?

她理不清。

但她知道,同樣的事,絕不能再出現第二次。

她咬了咬唇角:「若你昨夜遭逢不測,赫山近衛所有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你很清楚這一點,可你還是沖動地出去了。」

趙渭自知理虧,不著痕跡地示弱:「昨夜的事,我已經認罰。你能不能不提了?」

「不能。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認罰卻沒認錯,下次還敢。」

鳳醉秋認真直視著他。

「凡事走一步看三步的趙大人,慣會謀定而後動的趙大人,為區區一個我就沉不住氣,不值。」

像趙渭這樣的軍械匠作領域頂尖之才,別國掘地三尺都難尋出幾個。

對整個大周朝來說,趙渭一人能當百萬兵。

若因為鳳醉秋而導致他有什麼閃失,那她真是百死莫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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