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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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東側門, 鳳醉秋和趙渭分頭搜尋,一直忙活到日落月升。

畢竟事情已過去了幾天,在附近能找到的痕跡並不多。

鳳醉秋指指竹景中的假山石後麵, 心情復雜。「石縫裡的苔痕被踩過,但不是完整腳印。」

隻能證明有人曾在那裡藏身, 並不能證明就是桑采。

她問趙渭:「你那邊呢?」

趙渭搜的是出門左轉那條臨崖羊腸道。

他搖搖頭:「毫無收獲。中段有一處機關觸發的痕跡。但那是肖虎初九那夜造成的。」

「沒有收獲也算一種收獲,」鳳醉秋笑嘆, 「我原是擔心她在這邊動過什麼手腳。既沒有, 那問題就不大。」

趙渭若有所思:「先回去吧。」

往回走的途中, 鳳醉秋想起一事:「趙大人,你過分了啊。」

「我怎麼了?」趙渭將手臂搭在她的肩上,「還請鳳統領明示。」

鳳醉秋斜睨他, 沒好氣地嗤聲:「肖虎曾觸發機關的事,這麼多天你都沒想起告訴我。」

有一處機關被觸發,原該需及時補充固防。

趙渭理虧賠笑:「還不是因為你受傷了?我提心吊膽,又要顧著仁智院的事,忙起來就忘了這茬。」

「也怪我大意。」

鳳醉秋也不推諉自己的過失, 當即反省起來。

「一向想著東側門外不利行走, 機關又穩妥,巡邏安排得就不夠密集。」

近衛巡邏東側門,隻一早一晚兩次,且隻在牆內。

門外羊腸道上的機關, 通常是半個月檢查一次。

所以這幾天還沒人發現有一處機關曾被觸發。

趙渭寬慰道:「也不能怪你。近衛人手有限,這邊又占據地利,以往印統領在赫山時也是這樣安排巡邏的。東。往後若再有這種事,我一定記得及時告訴你。」

鳳醉秋反手捶了他一拳,黛眉倒豎:「往後若再有這種事, 你最該做的是老實呆著,別瞎跑!」

「是是是,謹遵鳳統領教誨。」

「不過話又說回來,」鳳醉秋扌莫了扌莫下巴,眼含贊許,「肖虎的身手竟這麼厲害,平日沒看出來啊!」

那條臨崖羊腸道本就狹窄險峻。

中途的機關更是沖著將人逼下懸崖去的。

肖虎在初九夜觸發了機關,卻毫發無損地通過,實在不是等閒之輩。

她言辭間毫不遮掩對肖虎的贊嘆,這讓趙渭酸溜溜。

「餵,我可是連機關都沒觸發就過去了。怎麼沒聽你誇我厲害?」

「無聊的勝負欲,」鳳醉秋拍開他的手,「行行行,誇你誇你。趙大人神功蓋世,要不是被官身所累,必定一統江湖!」

趙渭揪住她的臉頰:「誇得好假。」

*****

雖沒在東側門附近搜尋到桑采去過的確鑿證據,但鳳醉秋堅信「雁過必留痕」。

次日清晨,她再次找彭菱核實了初九當夜的細節。

「……夏夫人對我說了趙大人帶肖虎溜出去的事後,就回了望嶽館,之後再沒出來過。」

鳳醉秋又問:「她將這消息告訴你以後,你派誰去追的趙大人?」

當夜彭菱按鳳醉秋的命令坐鎮南麓,責任重大,不能擅離職守的。

彭菱道:「我名下小尉劉棟帶人去的。」

鳳醉秋眼珠輕動:「劉棟是從西門追出去的嗎?」

「對。」

「夏夫人可曾明確告訴你,趙大人和肖虎是從西門走的?」

彭菱認真回憶了片刻:「沒這麼說。她隻說趙大人帶著肖虎偷跑出去,沒具體講是從哪處走的。」

當時那種情況,用指甲蓋想都知道趙渭是去北麓了。

大家平常往北麓都走西門,劉棟自是想也不想就往那邊追出去。

彭菱敏銳地意識到,鳳醉秋不會平白重提舊話。

「阿秋,夏夫人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還在查,尚無實證,你對誰都別聲張。」

鳳醉秋叮囑完,又道:「瀑布水車那邊的營帳紮好了嗎?趙大人他們想盡快過去。」

彭菱答:「得再稍等。我這幾日正命人在周邊灑藥驅蟲蛇。」

驚蟄已過,山間萬物復蘇,驅蟲蛇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鳳醉秋點點頭:「行,你催緊些。忙去吧,順便幫我將雜役總管叫來。」

*****

從雜役總管口中,鳳醉秋沒能問出更多有用的線索。

恰逢紀君望來給鳳醉秋送公文,正好在門口與離去的總管大叔擦肩而過。

進門執禮後,紀君望隨口笑問:「鳳統領今日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想起過問雜役上的事。」

鳳醉秋從他手中接過公文,垂眸虛應。「沒什麼。就是打算調整東側門附近的巡邏事宜,先找管事大叔問問那邊近來有無異常。」

「那你算白問。東側門少有人出入,雜役官們沒那麼上心,隻要不是特別顯眼的異常,我估計他們是發現不了的。」

紀君望撇撇嘴,小聲告狀。

「你不知道,他們入夜連門都不記得閂。」

鳳醉秋猛地抬頭:「什麼時候的事?!」

照規矩,雜役官們會在每天日落前檢查各處大門是否閂好。

就算東門情況特殊,偶有懶怠大意,夜間巡邏的近衛也會順手幫忙補漏。

赫山是軍機重地,事情又都是做熟了的,不該出現整夜沒閂門的紕漏。

除非,那門是在近衛夜間巡邏經過以後才開的。

鳳醉秋眼神淩厲,將紀君望嚇了一跳。

他使勁點頭,加重語氣強調自己所言非虛,「是真的!初十早上,我和吳明去那邊巡邏時看得清清楚楚。」

這段時間,紀君望在幾個校尉麾下輪著轉。

初十那天轉到潘英手下,被派去跟著一個叫吳明的武卒巡邏。

鳳醉秋蹙眉:「初十早上,你和吳明親眼看到東側門是敞開的?」

「倒也沒敞開,是虛掩的,」紀君望歪頭想了想,「我和吳明幫著閂好的,不會記錯。」

「行,我知道了。」

將紀君望打發走後,鳳醉秋心事重重地翻開公文。

眼神隨意掃過公文上的內容,她愣住了。

早前她懷疑金鳳台古道建造圖已外泄,特地派葉知川去提醒都督趙縈暗查內奸。

今日這公文的前半部分,就是都督府發來的相關通報。

都督府已查實,金鳳台古道建造圖確實泄密了部分。

泄密者曾是都督府留府長史敬慧安的近隨書吏。

前年因酒後胡來,當街調戲民女、與人鬥毆,被人告到了州府。

州府依律對他判了杖責並處罰金,他還因此丟了都督府的差事。

這兩年他落魄許多,鬱鬱寡歡,便時常混跡花樓。

他在敬慧安身邊當差數年,因公接觸過少許機密文書。

這便成了他在花娘們麵前吹噓昔日風光的談資。

好在他當初職階不高,能接觸到的機密文書都是零零散散。

讓鳳醉秋驚訝發愣的是,這人除泄露除金鳳台古道幾處生門的大致方位外,還有軍械研造司的布局。

要在異國地盤上不引人注目地打探消息,花街、酒樓之類的地方是首選。

既這位都督府前書吏在花娘麵前走漏過風聲,消息在輾轉落進刺客耳中,那是順理成章。

許多看似不相乾的細節被串聯起來,真相的全貌便隱隱浮出水麵。

鳳醉秋大概明白初九那夜是怎麼回事了。

*****

趙渭起居院的書房內,都督府發來的那封公文被攤開擺在書桌上。

趙渭端坐椅上,神色凝肅。

鳳醉秋與他對桌而坐,雙手交握置於桌麵。

「初十清早,紀君望和吳明親眼看到東側門是虛掩的。這說明,初九晚近衛巡邏完離開那邊之後,有人將門打開了。」

趙渭的唇抿成直線,點頭同意她這推論。

她又接著道:「且不管開門的人是不是桑采,我或許可以大膽猜猜這人是去做什麼的。」

「說來聽聽。」

其實趙渭心中也有所揣測,但他還是想先聽鳳醉秋的說法。

鳳醉秋道:「我懷疑是去接應的。」

「接應誰?」

「接應那十九個被我殺死在林間的倒黴催。」

她淡淡哂笑。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那十九人明顯已是那批刺客中最頂尖的單兵高手,居然還個個都隨身帶著小火雷,這不多此一舉嗎?」

眼下已經知道,那名泄密的都督府前書吏在花樓透露過軍械研造司的大致布局。

那十九名刺客隨身帶小火雷的原因就清楚了。

「他們應該是精挑細選的死士,目的不是殺你。或者說,不隻是要殺你。」

鳳醉秋有七八分的篤定。

「既對方提前得知咱們司內大致的建築布局,隻需稍稍費心打聽,就很容易判斷出,布防相對最弱的地方應是東側門。」

武德元年之前,現軍械研造司所在地是一間武科講堂。

武科講堂不算機密重地,那些年學子們的家人親眷偶爾也會來看看。

所以,赫山周邊四圍的原有地形在利州不是秘密。

隻要刺客打聽得細致些,就會知道東側門外那條臨崖羊腸道隻有頂尖高手才敢闖。

所以他們精挑出十九位高手,並動用近千人在北麓佯攻,以此掩護這十九人的行動。

「對方多半以為,有近千人在北麓佯攻,我肯定會將多數人手都派過去應戰。」

鳳醉秋冷靜地抽絲剝繭。

「那十九人隨身都帶小火雷。就算運氣不好,其中有半數墜崖,隻需保得十個八個活著扌莫進來,往仁智院的記檔館和軍械庫點燃一扔,那就大功告成了。」

赫山的軍械庫裡東西並不算多,但少不了易燃易爆的火器彈藥。

倘若軍械庫真被炸,南麓半數地方都要成廢墟。

真是一本萬利的好盤算。

若鳳醉秋是對方的話事人,也會打這險中求勝的主意。

趙渭淡淡勾唇:「可惜他們沒想到,那夜你將大部分人馬都留在了南麓。」

當夜北麓打起來後,彭菱迅速收縮防務,令八百人退回司內嚴密巡防。

五步一哨,十步一巡。

哪怕那十九人裡真有幾個順利從東側門溜進來,走不了多遠就會被抓個正著。

而事實上,那十九個死士根本沒來得及踏上那條羊腸道。

他們才在西門外的林間集結完畢,就撞在鳳醉秋刀口上了。

這不是巧合,也無關運氣。

他們不知道,赫山的重重布防絕非虛張聲勢,處處都有後手補漏。

就算刺客僥幸闖過幾關沒被發現,最終下場也是個死字。

區別隻是死在哪個環節罷了。

*****

事情大致理順,但有個小問題,趙渭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以指尖輕敲桌麵:「若真是桑采去開門接應這十九人的,那她看到我越牆而出,為什麼要去告訴彭菱?她不該低調隱藏行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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