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初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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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歷8036年9月1日,淮南大學新生報道,全國各地趕來的學子匯聚於這所歷史悠久的知名學府。

走完繁瑣的報名程序,時間已經到了下午,於萍萍推開寢室的門,便看到了一個倚窗而立的身影。

在九月的炎熱空氣中,這身影孤峭、單薄,像是一抹料峭春寒,映入初次踏入大學宿舍的於萍萍的眼簾。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蕭樓。

蕭樓穿著沒有任何圖案的白體恤,淡藍色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白色帆布球鞋,整個人顯得乾淨又清新。

於萍萍一下子就聯想到家鄉春天的田野,明淨而澄澈的天空下,那漫山遍野的嫩綠色,清新、純粹,唯一不同的是,春天是昂揚向上的,而蕭樓給她的第一印象,憂鬱且疏離,還透著股生人勿近的淡漠。

於萍萍抿了抿唇,想對這個未來要共處四年的室友打招呼,但發現對方好像沒看到她的出現。

在她和她父親進入宿舍半小時後,這個漠然的人才終於轉身,走回自己的書桌旁。

她像是與入學的喧嘩和熱鬧氛圍完全脫鈎,獨自沉浸於個人情緒,令得整個宿舍都染上了一股冷清的氣息。

都是年輕人,都有著敏感而脆弱的自尊,於萍萍收回了想要打招呼的話語,默不吭聲地跟著父親收拾行李。

倒是蕭樓的父親,十分和氣,同兩人打了招呼,手腳麻利地將帶來的行李塞入個人儲物櫃中,而後父女兩人一起出了門。

那個炎熱而沉悶的下午終於過去了。等於萍萍和她父親收拾好所有的行李時,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

蕭樓送完自己的父親,剛好推門走進來。

那時她們兩人還沒有說過話,因為第一眼見到蕭樓那冷漠表情的緣故,所以於萍萍也沒主動找她說話。

不過就在於萍萍和於父大汗淋漓準備歇息的時候,蕭樓遞過來一個削好的梨。

「叔叔吃個梨吧,我剛買的,很新鮮。」

她說話時,雙眼端正凝視著對方,模樣十分認真,唇角含著內斂的淺笑,微微露出潔白的牙齒。

「哎呀謝謝謝謝,這怎麼好意思?」於父局促地接過後,蕭樓怕被拒絕而有些緊張的麵容,放鬆下來。

接著她轉身,快速拿起另外一個梨開始削皮。

「給你,挺甜的。」片刻後,她將另一個削好的梨遞到於萍萍手裡。

這對於萍萍來說,真是事出突然,所以竟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接過梨,順便將蕭樓那笑容盡收眼底。

「謝謝。」於萍萍很是有些感激的道謝。

「別客氣。」蕭樓還是笑著回她。

突然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想到要在這裡生活四年,周圍全都是陌生人,於萍萍內心深處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蕭樓這個突然的舉動,一下子就打消了於萍萍初見時她那孤峭身影和冷漠疏離所帶來的不良印象。

於是她說道:「你好同學,我叫於萍萍,你叫什麼?」

「蕭樓。」

***

送走於父後,於萍萍回到宿舍,看見蕭樓在整理自己的床鋪。

她掃視了一眼宿舍,剩下三張床鋪中,僅剩下的上鋪和其中一個下鋪,都擺有衣箱,留給自己的,隻剩下最後那個下鋪了。

她有些納悶地問道:「她們人還沒來,為什麼先占著床鋪?」

正在鋪床的蕭樓愣了下,說道:「我來得早,上午看見她們的家長過來送行李了。」

於萍萍噢了一聲,接受了這個解釋。

臨睡前,蕭樓照例攤開草紙,開始練字。這是她小時候就養成的習慣。

鋪完自己床鋪的於萍萍有些好奇地走近,倚在鐵架床旁,問道:「蕭樓,你家裡是書香世家嗎?」

蕭樓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發愣,旋即羞澀地笑了笑,解釋起來:「你誤會了,我大伯是書塾生,一直遺憾自己的學問沒人繼承,我又是家族裡的老大,所以就被他抓著學習,小時候起,就跟著他練毛筆字,時間久了,就成了習慣。」

「噢,原來是這樣。」於萍萍點點頭,旋即又問道:「那你家裡是做什麼的啊?」

「農民,種地。」她回答完,就端正站姿開始練字。

原來和我家庭背景一樣,於萍萍悄悄鬆了口氣,察覺到蕭樓的專心致誌,她沒再說話,靜靜地注視著,她留意到,蕭樓用的是那種最普通的草紙,她書桌一側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書籍,另一側則擺著筆墨紙硯,很小的一張書桌,卻被她收拾的素淨整潔。

於萍萍屬於定向生,國學專業也並不是她喜歡的,不過,她還是一眼看出了蕭樓寫的字體:楷書。

她靜靜看著,隻覺得這楷書寫的端端正正,看著蠻舒服,但是更多的她就看不出來,心道,自己這位室友的字,一定寫的很好看。

寫完十張楷書,蕭樓停了下來,換上了新的草紙,而後凝神靜氣,重新提筆。

這次下筆的字體卻變了,竟然是瘦金體。

看著那瘦勁的筆跡,於萍萍察覺到一股無法言喻的美好,她想到了一個詞匯:賞心悅目。

心中對這位室友的印象,不由地增分不少。她不由地再次打量蕭樓,練字的她十分專注,像是壓根沒注意到自己正在看著她,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側臉的輪廓,流露出專注而認真的神情。

於萍萍向來不好此道,圍觀片刻後,便轉身走到自己書桌前,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和日常用品。

***

第三天,另外兩個室友王歡和廖芃芃抵達宿舍。

這天的黃昏很美麗,四個從不同地方到來的女孩子,在徹底擺脫高考的壓力之後,決定一起去夢寐以求的大學校園轉悠轉悠,初來乍到,她們還不熟悉學校的環境呢。

轉到學校大禮堂時,門口正好許多人在排隊,原來夜晚有電影放映。

於萍萍隨著她們三人一路溜達,心思飄忽不定,在這時突然聽到一直話少的蕭樓嚷嚷了一聲,接著她就朝禮堂門口跑過去,一直跑到售票處,然後就興高采烈的對剩下三人招手,等於萍萍她們趕過去時,就見蕭樓笑臉燦爛地遞給她們每個人一張門票。

「我請你們去看電影啊,我還沒有看過呢!」她笑著,微微啟開的薄唇間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深邃立體的臉部輪廓在那含蓄內斂的笑意下,變得柔和起來,那雙有些憂鬱的眼睛也因此生動。

那是部武俠電影,於萍萍覺得有些無聊,扭頭想要找蕭樓說話,卻發現身邊人坐的十分端正,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

那樣認真而專注的模樣,即便在昏暗中,也能透過她曲線鮮明的側臉流露出來。

於萍萍憋回了想要傾訴的欲望,重新投入了劇情當中。她其實不喜歡看武俠片,但是蕭樓主動買票又熱情洋溢的邀請,她就跟著進來了。

電影播放完後,四個女生順著大禮堂門口,步行走回校園外的宿舍樓。

那是一條筆直、寬敞的林蔭道,道路兩旁都是高大的楓樹,秋季來臨樹葉半綠半黃,在夕陽的餘暉下異常美麗。道路兩側,時不時穿過騎著自行車的師姐師兄,鈴鐺聲響在人群中響起。

王歡和廖芃芃嘰嘰喳喳討論著自行車的事情。

因為她們的宿舍樓位於校園外,距離教學樓大約有兩千米,有時候早上趕時間去上課,走過去可能麵臨著遲到,因此校園裡到處都是自行車,高年級的師姐師兄們人手一輛自行車。

於萍萍聽著二人的交談,偶爾插一兩句。

蕭樓沉浸在電影劇情中,想要同人探討,可發現沒有一個室友感興趣,遂閉了口。

這天晚上,蕭樓照例攤開紙練字,引來了王歡和廖芃芃的關注,兩人一起走近圍觀,於萍萍不甘寂寞,也加入了圍觀陣營。

或許因為人多,蕭樓這次有些緊張,側臉暼了三人一眼,輕聲詢問:「你們是有什麼事嗎?」

她似是極其不習慣被人圍觀,眼神中的忐忑不安幾乎呼之欲出,惹得三個女生笑出聲來。

王歡最為活潑:「蕭樓同學,我們就是想看看你寫的字,你緊張什麼?」

蕭樓抿了抿唇,沒再多言。擺正姿勢,開始落筆。

第一個字寫完,廖芃芃和王歡率先爆發出喝彩聲。

王歡道:「蕭樓同學,你這楷書寫的真不錯,我感覺你去參加學校裡的書畫社團,他們肯定搶著要。」

廖芃芃接著說:「是呀,挺不錯的,對了,你練字多久了?」

蕭樓停下來筆,道:「十四年了。」

「什麼,那豈不是五歲就開始練字了?」幾人十分驚詫。

其實應該是四歲就開始練字了,蕭樓成績一直很好,小學時為了方便爸爸蕭方帶著她上學,曾經跳級過一次。

所以她18歲便考入了大學。

王歡和廖芃芃接著問起蕭樓家中情況,得知是農民後,兩人的驚嘆變成了唏噓。

於萍萍側眼旁觀,察覺到二人的微妙的心理轉變,心中暗暗得意,看來不是自己一個人被蕭樓的書法造詣給驚到。

不過,她感覺她與王歡和廖芃芃的心理不一樣,她慶幸蕭樓是農民出身。

廖芃芃這時道:「蕭同學,可以幫我寫一幅字嗎?我想加入一個社團,需要有作品展示。」

蕭樓思慮了片刻,答應下來:「好。」

***

第四天,所有新生都被召集在學院門口,領取軍訓服裝。

輔導員讓每個宿舍出來一人,做為寢室長領取軍訓服裝。

當時大家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都不願意去做那個小小芝麻官。

於萍萍宿舍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於萍萍、王歡、廖芃芃沒有動,隻有蕭樓有些蠢蠢欲動的神情。

大家僵持了一會,沒人出頭,蕭樓終於站出來,似乎擔心別人以為她想當官一樣有些羞怯地說:「我去吧,我喜歡軍人。」於萍萍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這個理由與當寢室長有什麼關聯。

回到宿舍裡,她們同時換上了期待中的迷彩服。因了統一服裝這個原因,四個人一下子親密了起來,不知是誰的鏡子被四人傳來傳去,都有些興奮的想一睹自己英姿勃勃的樣子。

晚上班級集合,四個女生英姿勃發,穿著軍裝,奔赴操場。可到了才發現,全學院二百多名新生,隻有她們四人穿上了軍訓服。

站在隊伍末尾的蕭樓有些內疚,因為是她讓室友們都穿上軍服的。

她看了看宿舍其他三個人,剛好她們三個也帶了疑惑的目光回頭詢問她,於是這令蕭樓更加自責,她稍微垂了頭,低低地說了聲對不起。

這件小事,其實並沒人在意,反而是自以為做錯事的蕭樓,有些忐忑不安。

剛剛融入陌生環境的於萍萍,謹慎地沒有開口安慰她,也沒有多說,但是,也因為這個小插曲,讓她覺得,自己的室長,真是個敏感的女生。

***

軍訓三天後,所有人的新鮮感都被勞累沖刷乾淨,大家的感覺除了餓還是餓,除了髒還是髒。

早晨5點半起床,6點在操場集合,7點下早操,7點40集合,12點下午操,下午2點30集合,下午5點30下操,晚上7點最後一次集合,這時間是唱歌或者聽報告,9點正式結束一天的軍訓。接下來洗臉刷牙睡覺,很熱,衣服還要穿戴整齊,不準隨便解開拉鏈,所以一身的汗水,很難受,但是卻不可以換衣服,因為第二天還要穿那一身迷彩。

這是來到這個灰蒙蒙的城市最讓於萍萍不爽的。她是地道的南方人,來自夏國南邊的民歌之鄉,習慣了南方的風和日麗,驟然領略到北方的風沙和驕陽,她有些吃不消。

蕭樓無疑是宿舍最累的,因為她是室長。

下了早操到上午集合,中間隻有40分鍾時間,如果吃飯時間不算的話,因為可以邊走邊吃,那麼一共隻有40分鍾花在整理內務和來回路程上。而操場到她們宿舍的距離,來回最少用掉15分鍾,而且還得是在跑步的情況下。

蕭樓要用那僅有的25分鍾來收拾整個宿舍。那個在清晨匆忙的早起中,被她們四人折騰的亂七八糟的宿舍,需要在25分鍾內清理的整整齊齊。

宿舍是四個人的,自然該四人一起打掃衛生。

但是,王歡和廖芃芃一下早操就鑽進食堂沒了人影。蕭樓一個人乾的。開始三天於萍萍睜隻眼閉隻眼。

第四天蕭樓終於主動叫了她。

那天早晨天氣挺好的,這個城市少見雨水,天氣一直好的讓人發虛。

「於萍萍。」蕭樓喊了一聲。

於萍萍站定了,挺直了月要板,定定看著她,沒說話。

蕭樓看到她那副姿態,心裡有些猶豫,似乎抿了抿嘴唇,蹬蹬蹬跑到於萍萍跟前,眼神有些不安地看著她說:「跟我回宿舍一起整理吧。」說完她就跑了。

估計蕭樓以為她也和王歡、廖芃芃一樣,不會願意去收拾那些床鋪,所以也不願意見到於萍萍拒絕就跑掉了。

真是個老實包,於萍萍撇了撇嘴巴,跟在她後麵一路小跑著回了宿舍。

看著蕭樓不聲不吭獨自收拾著床鋪,於萍萍也懶的說話。那兩個家夥就在早起時稍微疊了一下被子,其他什麼都沒弄。

於萍萍皺著眉頭整理,她看不慣別人不完成自己份內事卻要他人代勞的,雖然說助人為樂是好的,可自己動手不更重要麼?何況現在在軍訓。

她有些氣蕭樓為什麼不跟她們明說。這一氣手下就慢了,搞了半天一個被子老是鼓氣,怎麼都疊放不平坦。

「我來,你先去吃飯吧。」蕭樓說。一麵將她手裡的被子接過去,一麵去打量宿舍其他角落是否還有需要收拾的地方。

於萍萍沒理她,跑食堂去買了已經冰涼的煎餅,在食堂出口等她。心裡再次給蕭樓打上了新的標簽,自己的這個室長,性格敏感,人還是個老實包。

她感覺到一股同命相憐的不快,自己並不希望可能成為好朋友的人,這般怯懦,連合理的訴求也不說出聲。

***

為期半月的軍訓結束,正式上課的第一天早晨,蕭樓主動叫了於萍萍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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