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無眠（1 / 2）
蕭樓抱著她走回臥室，考慮到她身上還濕漉漉的，便將她放在臥室的貴妃椅上。
吳意張開雙臂：「我要你給我擦擦。」
「嗯。」蕭樓點點頭，去找來乾淨的浴巾，細致地幫她擦拭掉全身水漬。
吳意一直看著她，見她神情專注，動作細致輕柔，心中總算有了一絲熨帖。
她不由自主地，又攬住她脖頸，貼到了她身上。
「蕭樓，隻要你對我好一點點，我就願意把心掏給你。」
她貼著蕭樓的脖頸，依偎著她，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時刻，不願去揣測蕭樓此時此刻盡心服侍的背後心思，口齒間喃喃說著自己滿腔的情意。
「隻要看到你，我就覺得其他一切都是虛影，心裡隻有你，也隻想放著你。」
「蕭樓～蕭樓～我愛你……」或許因為喝了酒，又或許因為這是二人分別三個月來的第一夜，她對著蕭樓的耳心，呼吸滾燙地說出心裡話。
蕭樓擦拭水漬的手，猛然頓了一下。
這話語在耳畔響起，灼熱、滾燙，每一個字都像是烈火驕陽那樣熾熱，就算是木偶人，也能感知到話語主人噴薄如火山的濃情。
蕭樓嘴唇囁嚅了下，想要撕開這溫馨背後的殘忍事實，卻又忍住了。
好不容易安撫下這頭狼，她不想前功盡棄。
「穿上睡衣吧，我去給你端麵。」
「不要，我要你給我穿。」吳意纏著她脖子不肯撒手，她甚至在心裡悄悄打定主意，以後每天都纏著她，讓她伺候自己，時間長了，她是不是會習慣對自己好？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給振奮到，看著蕭樓的眉眼，愈發柔和起來，還帶了一絲絲少見的嫵媚。
「蕭樓。」她聲音蘊著少女的嬌軟，手指在蕭樓肩頭輕輕摩挲，指腹的觸感清晰且溫熱，蕭樓皺了皺眉，忍住想要抖落的沖動，轉身離開，去取來睡衣，幫她穿上，又為她係好帶子。
「你坐會，我去給你盛麵。」
「你抱我去餐廳吃吧，好不好？」
「行。」蕭樓沒有拒絕，在餐廳，有保姆在，吳意就不好太過放肆了。
吳意主動攬住她脖子，依偎入懷，蕭樓將她公主抱了，走出房門。
「我重不重？要不要減肥？」吳意勾著她脖子，分攤著自己身體的重量，不想累著她。
這個問題，蕭樓委實不知道如何回答，直到走到樓梯中段，吳意又對著她耳心問了一遍，她隻好回復：「不重，不用。」
「好喜歡被你抱著，真想永遠也不下來。」吳意又補充了一句。
這令蕭樓有些迷茫起來，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為何感覺吳意越來越戀自己了？
她情緒鬱鬱，踏下最後一道台階後，腳步匆匆來到餐廳。
正要將吳意放到椅子上，她卻似乎知道蕭樓打算般，先開口。
「你剛才答應了我，抱著我，餵我吃的。」
蕭樓頓了一下，回憶了下在浴室的情形，好像是這麼說過。
她眼中閃過一絲懊惱，平靜地嗯了一聲，用腳別開椅子，自己坐了下來，吳意順勢坐到了她膝蓋上，窩進她懷中。
保姆劉姨剛好端來清湯麵，盛了半碗麵，遞到蕭樓手中。
「意小姐，趁熱吃，小心燙哦。」
「對了，蕭小姐要不要來一碗？」
「不用了，我不餓，謝謝劉姨。」
劉姨是吳家的老人，從上代起，就隨著吳家做事，吳意是她看著長大的。
因此把兩個人都當成自己晚輩疼愛，看到二人親親熱熱，她也不由地露出慈祥微笑。
笑著插了一句嘴：「蕭小姐，你和意小姐開開心心地相處，看著就讓人覺得高興呢，年輕人嘛，有事心平氣和坐下來溝通溝通就好了。」
「劉姨，我和蕭樓會好好的，以後你還要做好多好吃的給我們，你看蕭樓瘦的，得把她養胖點，這樣才能抱得動我。」
蕭樓沒吭聲。
劉姨笑眯眯看著兩人，點頭：「要得，接下來我就多做點好吃的，把蕭小姐養胖點。」
又目光慈祥地打量著蕭樓，補充：「蕭小姐確實太瘦了點，我得去尋扌莫下，整個菜單出來。」劉姨說著，轉身去了廚房。
吳意趁機，在蕭樓臉頰上親了一口。
蕭樓無動於衷，臉色愈發冷峻起來，她用筷子挑起小撮麵，而後卷起，餵到吳意唇畔。
不知怎麼地，她突然就想到和莫輕寒相處的時光。
***
那一晚，莫輕寒做了她的妻。
第二天早上醒來，睜開眼，發覺彼此相擁而眠，俱都有些羞澀。
彼此默默洗臉刷牙，心裡卻是一片清朗，昨天是個洞房花燭夜呢。
背對背刷牙，卻都同時想著心事，於是連偷笑聲也一並響出。
莫輕寒卻似乎變了個人似的，連走路也變的溫柔了，像是春風。
蕭樓心裡暗笑，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麼？
「啊！」心裡正想著，背對著她站在鏡子前梳頭的莫輕寒突然叫了一聲，蕭樓還沒有來得及問她什麼事，背上已經被那人捶上一小拳頭。
「都怨你！」她嗔怒地說，但是語氣卻分明帶了羞澀。
蕭樓抓住那捶在背上的手，轉過身去，便見到了莫輕寒麵泛桃紅，用一隻手捂著脖子，眼裡目光似怪卻羞，似怨卻喜，看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目光掃到她用手捂著的脖頸，才明白了。
那片白嫩的肌膚上，泛上了許多淡淡的紅痕，像是白色的花瓣映上了點點桃花。
看著那些紅痕，想起昨夜的情景，蕭樓不禁羞澀難當，低下頭，有些難為情的走過去，就勢抱住她。
「是我不好，你打吧。」蕭樓依偎在她耳邊，輕聲說。
「就算把你打趴下，這也消不下去呀，我今天還要去上課呢，怎麼辦，都怪你都怪你。」莫輕寒雙手環住她，在她後背輕輕捶打。
聽到她這麼說，蕭樓也犯難了，此時剛入秋，天氣還熱，若是穿高領的衣服，定然不和時宜。
「那你留在家裡，休息一天，功課我幫你補上，筆記我幫你記下就是，別擔心。」思慮良久，蕭樓決定讓她逃課。
莫輕寒猶豫著，蕭樓俯到她耳邊，說：「為了愛情，就先犧牲下前途吧。」
說完，她已經先笑了起來。
莫輕寒抓住她手臂：「那你也要留下來。」
「不行，我不能缺課。」蕭樓拒絕。
「我都願意先犧牲下前途，你為什麼不可以？」莫輕寒盯著她的眼問，語氣逼人。
「你好好呆家裡休息，我中午回來給你帶吃的。」蕭樓心裡自有打算，便哄著她，拿起梳子，「我給你梳頭發吧。」
將她的長發解開披散，舒緩的插進梳子，順著梳齒往下拉，攏起，挽住，係上一條淡藍的絲帶。
然後再看那鏡中人的臉，眉目嫣然如畫。
隻上目光還是有些嗔怒之態，知她還在為方才的事生氣。
蕭樓一笑，從背後伸手摟住她。
「我們都不去，拉下的功課沒人補呢？何況我怕老師點名，你放心我中午放學就立即趕回來，與你一起吃中飯，好不好。」
見她還是嘟著唇，不理自己。蕭樓湊近過去咬住她的耳垂，「不要生氣，要不就變的不好看了。」
鬆開她的耳垂，順著耳根，口勿下去，口勿上那泛起的片片桃花。
「討厭，我這還沒有消下去呢。」莫輕寒皺著眉推開她，語氣已經不似先前那麼嗔怒了，蕭樓便知她已經同意自己去學校。
於是伸手撫上她的眉毛，將那一抹皺起處抹平。
「你的眉毛很美，不皺才好看呢。」
莫輕寒身子歪在她懷中，此時聽了她的話，突然便故意的立直身子，轉過臉來看她，將那已經被她撫平的眉毛又濃濃皺起，佯怒道：「我偏要皺著。」
「唉，有些人，眉毛即使皺著也很好看呢。」
蕭樓故意嘆息了一聲，心裡卻在笑。
莫輕寒身子一轉，又背對著她，蕭樓將她抱住，去嗅她的頭發。
「你的頭發好香，讓我聞聞。」
說著她伸手將莫輕寒雙肩攬在懷裡，去聞她的頭發，見她似乎當真以為自己在聞香，蕭樓趁機將脖子伸前去，口勿住她的臉，然後就勢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順著往下口勿，口勿上唇，莫輕寒已經是氣喘不均，身子柔軟，癱倒在她懷中。
蕭樓口勿的有些興起，不覺就將她的睡衣拉開，往那衣服內口勿去。
莫輕寒卻一把推開她，依舊嘟著紅唇，有些悶悶不樂，不甘心地問她：「你就留下，陪我一天，不行麼？」
蕭樓心裡有打算，可是沒實現前不願意說出來，總覺得這樣太輕浮，可是此時此刻佳人不開心，知道不說實話不行了：「我昨晚，不是答應了要娶你嗎？所以我要更努力，畢業後找個好工作，攢夠八抬大轎的錢，迎娶你過門，好不好？」
莫輕寒被這話說的羞紅了臉，卻又心花怒放，踮起腳尖，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聲音嬌軟：「好，那我等你。」
一語雙關，蕭樓自然聽了出來，眉眼間溢出溫柔，寵溺地看著她。
「你還不去上課，要遲到了。」莫輕寒被她目光瞧的羞澀不已，月匈口起伏劇烈，臉上桃花點點，忍不住開口催促她。
蕭樓意興正好，不覺脫口道：「娘子，相公我要出門，你還不給我準備行囊。」
本以為她定要還口教訓自己，說不定又故伎重施來揪自己的耳朵，想著，蕭樓就先捂住了耳朵。
誰知莫輕寒竟然悄悄低了頭，將書包拿過來，幫蕭樓背在身上，又把水杯遞到她手裡。
看著她做完這些，蕭樓呆呆的。
莫輕寒站到她麵前，開始微微低著頭，不敢與她目光相觸。
蕭樓說：「莫輕寒，我走了。」
莫輕寒這時突然抬起頭，蕭樓細細望去，見她臉上紅紅一片，正在慢慢消去，眼睛裡有些羞澀微赧的光，怯怯躲閃，此時一見自己望她，她眼神頓時就變的清亮起來。
「中午要回來，我等你。」她聲音低低，卻字字清晰入耳。
她靠近麵前，將手伸過來，將蕭樓衣服領子折好，衣服上的褶皺牽直，又把書包帶子鬆緊也試了試，然後才似乎滿意的呼一口氣，退後幾步，四下打量一番，這才說：「好了，快去吧。」
直把蕭樓歡喜地不知今昔是何年，卻又不知如何表達這種欣喜，隻是呆呆瞧著她。
莫輕寒見她發呆，走過來推她，「餵，該去上課了，要遲到了。」
蕭樓回過神，心中甜如蜜糖，一把將人抱起，就著在屋子裡兜了個圈子，口裡喊道：「娘子真好！」
說完放下她，心頭歡喜地在她臉上吧嗒吧嗒重重口勿了幾下。
這下，莫輕寒羞怯了，癡癡看著她。
蕭樓笑笑：「你等我回來。」說完，她拉開了門，回頭，見得莫輕寒還在癡望，不禁止步，忍了忍，還是禁不得跑回去，在她唇上長長一口勿，才羞澀滿麵，歡喜滿心地關上大門，跑出屋子。
上午坐在教室裡，心思卻飛啊飛啊，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好不容易挨到下課，立刻拎起書包飛奔出教室，完全不理會身後於萍萍的大喊大叫。
先去餐館炒了兩份菜，都是莫輕寒愛吃的，打包回去。
經過水果攤，想起莫輕寒喜歡吃葡萄，於是挑了幾串，路過南門時，看見莫輕寒愛吃的擀麵皮，於是又進去買了一份。
提了這些吃食，興沖沖趕回去，竟然像是多年未曾回家旅人似的，心裡急切緊迫，一心要快點見到那人。
等到開門，看見莫輕寒滿是歡喜的臉，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心道：「還在，她還在。」
明明走在路上時，心裡想著她千百回，等到此刻麵對麵時，卻又是心地坦然，再也不患得患失。
將飯菜擺上桌子，擀麵皮盛在盤子裡，葡萄洗好了放在果盤中，拉了莫輕寒一起坐下吃飯。
夾了塊燒茄子放在她碗裡，嘗到糖醋裡脊味道還不錯，於是也夾一筷頭放在她碗裡，想想，她喜歡吃蒜薹，於是又夾一筷頭蒜薹堆上去，完了，笑咪咪望著她：「快吃吧。」
莫輕寒柔柔一笑：「蕭樓，我想要你餵我吃。」
「好。」蕭樓眉眼含笑，起身挨著她坐下，端起飯碗，一口一口送入她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