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1 / 2）
「江闊。」
五人走過舞台與後台銜接的通道，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們。
江闊回頭，眼前不由一亮。
是付啟年。
他今天穿了一身正裝，外套搭在小臂上，細軟的頭發被整齊梳到一邊，露出了平常藏在碎發下的漂亮眉眼。
像是常年蒙著紗的寶石，忽然光華乍現。
江闊聽到身後有人小聲的「哇」了一聲。
「付董。您怎麼也來了。」羅卡首先反應過來，迎上去打了招呼，又喜滋滋地邀功，「我們今晚表現還行吧？」
付啟年點頭予以肯定，「作為剛出道的限定男團，很出色，粉絲反應也不錯。」
羅卡高興了，又有些扭捏地看著付啟年。
付啟年了然，說道：「你跳得很好，力量感增強了許多，卡點的動作很利落。低音也穩定了不少，不過比起你的舞蹈，聲樂還是要進一步加強。」
羅卡一下就笑了開，「好！」
付啟年笑了笑，拍了下羅卡的肩，「帶他們去卸妝換衣服吧，我找江闊有點事談。」
羅卡應了一聲，回頭看向江闊。
江闊在看付啟年。
忽然的，羅卡心裡就不太是滋味了——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覺得江闊這眼神，這表情，哪哪都不對。
不過羅卡也沒多說什麼，帶著其他三人先走了。
等他們走後，付啟年對江闊指了個角落，說：「去那邊吧，免得打擾別人。」
是過道的角落，絲毫不隱蔽。
江闊跟著走了過去。
付啟年大概是不常做這些事，開口都是極為生疏的。他說：「算是祝賀你出道首秀圓滿成功，我給你準備了個小禮物。」
江闊意外，先笑著道了聲「謝謝」。
付啟年也笑，然後從衣兜裡扌莫出一個藍牙耳機盒——這時候，江闊才看到，付啟年搭著外套的那隻手上還捏著一卷類似文件的東西，厚厚的，頁數不少——他把耳機盒遞給江闊，說：「戴上。」
江闊順從地拿過耳機盒打開戴上，耳朵裡立刻傳來藍牙連接成功的提示音。
然後付啟年又扌莫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一個視頻，遞到江闊跟前，示意他看。
江闊接過手機，點開暫停的視頻。
「江闊你好，我叫……，是一名自由職業者。」
「江闊你好，我是一名全職媽媽……」
「你好，江闊……」
是粉絲們的祝福視頻合集。
這種視頻江闊隻在不負韶華裡體驗過——大概是第二次順位排名的時候，作為花絮和番外，陸陸續續放出了一些學員家人朋友的鼓勵視頻，他的鼓勵視頻就是粉絲。
但這次跟上次又不一樣。
「我成了全職媽媽後，生活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美好，我感覺自己像是個空殼……，粉上你是意外，但確實給予了我很大的動力……」
「……我是純看臉粉上你的，哈哈，不過也是你讓我忽然醒悟，這世界上還有那麼多優秀的人，這世界有那麼大。」
「自暴自棄真的很容易，我也以為自己會就這樣過下去。直到看到你的表演，看到你的進步，我忽然就覺得不甘心了……」
這些粉絲都是成年人，最小的也是一個大一的學生。他們說的不是對江闊的崇拜或者追捧，而是江闊帶給他們的力量和改變。
全職媽媽開了個手工網店；鬱鬱不得誌的青年開始學習向前走；桎梏於畸形家庭的女孩奔赴了新的城市……
最讓江闊動容的，是一位患有血癌的女孩。
晚期了。
她才不到三十歲，盛夏也帶著毛線帽，蒼白的臉上卻是掛著笑的。
她說起了自己的故事，確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的一生並不幸福，更沒想到厄運會伴隨她至終點。她埋怨過命運的不公平，也怨懟生活的刻薄，甚至想要放棄最後的治療。
但是某一天，化療過後她看到了江闊的表演。
或許就是撞了眼緣，她一眼就喜歡上了。
「老實說我沒想過自己還會有追星的一天，還是一個比我小近十歲的小孩。
「但是，遇見你真好。
「在我生命最後的日子裡，這段我以為會是枯敗貧瘠的日子裡，卻成為了我人生中最開心最快樂的時間。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從你身上汲取到這麼多的開心，治療變得沒那麼難熬了，一些以往執念的東西好像也可以釋懷。
「我感覺很輕鬆，心裡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
「江闊，我大概是不能看到你星途圓滿的那一天，但是我相信你可以走到你最滿意的舞台上，你可以給更多的人帶去快樂和力量。
「最後再說一次：江闊，遇見你真好。」
視頻到此結束。
江闊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復。
付啟年估扌莫著江闊是看完了，他說：「之前你跟我說，你對這個舞台的魅力感到迷茫。
「我不是藝人，無法體會它對於藝人的魅力，但是作為一名觀眾，我認為這個舞台的魅力，在於站在它之上的藝人的魅力。藝人是什麼樣的，那他的舞台就是什麼樣的。
「你的表演、你的努力、一句不經意的話或者一個笑容，通過鏡頭傳播出去，可能就會激勵到某個角落的某個人，甚至成為他們改變自己的轉折點和動力。許多的人因為你而變得更好，因為你而更加熱愛生活，因為你而願意麵對逃避的東西。
「我想，這就是這個舞台的魅力所在。」
江闊看著付啟年，喉嚨湧上一股熱意。
或許燈光太過熾白，穿著白襯衣的付啟年，笑著的付啟年。
他是發著光的。
江闊的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他彎起眼睛笑了，說：「謝謝付董。
「之前您跟我說，等我今晚在舞台上表演過，或許就能找到答案——我現在好像已經明白了。
「還有，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付啟年也笑了，像是鬆了口氣，「你喜歡就好。」
江闊緊接著問：「能把這個視頻傳給我嗎？」
付啟年一愣，接著應了下來：「當然可以。」
江闊把手機遞還給付啟年，然後報了一串數字，「這是我的手機號，我的手機沒有在身上，勞煩付董先加一下我的微信。」
付啟年其實知道江闊的手機號，就備注在他的手機裡，雖然一次也沒使用過……。他也確實用這個手機號搜索過江闊的微信，但也一次沒敢申請好友過。
這次，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加好友了。
「好，我加你。」
付啟年說著，打開手機上的微信軟件。
江闊問道：「需要我再給您報一遍電話號嗎？」
「啊，不用。我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