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害羞(1 / 2)
高釋集團頂層辦公室裡, 廉一看著老板生吞了藥,立即遞上一杯水。
可裴釋眼神愈發陰鬱,隨手將水杯狠狠砸在地上, 暴躁得如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雄獅。
「讓你們去綁個女人,一整天了,還沒綁回來嗎?」
廉一:……
現在是法治社會啊老板, 咱們又不是□□。
況且, 那位梁醫生可是掌握著您的睡眠密碼啊,最多是威逼利誘,手段稍微強硬點將人請過來,怎麼也不能真的去綁架啊!
廉一心裡吐槽完, 舒服了,恭敬地說:「應該就要到了。」
話音剛落,辦公室門被敲響,深棕色雙開大木門自外被拉開,一身黑色緊身長裙, 外罩白大褂的梁昕時出現在門口, 氣場冷艷強大, 導致身後一眾押送她來的黑衣男人,像是她的保鏢一樣。
她輕撩白大褂, 邁出長腿, 走路帶風,高跟鞋踩在地麵上,聲音震懾人心, 她不像是被抓來的,倒像是帶著一眾小弟來挑事的。
梁昕時對於大晚上被帶過來十分不悅,繡眉輕擰, 紅唇微微張合:「裴總有事不能電話說嗎?我時間很寶貴的。」
裴釋吞咽下最後一點藥渣,嘴裡濃鬱的苦,讓他神色清明起來,緩緩起了身,抬起手指揮了揮,朝梁昕時一步步逼近。
廉一猶豫了片刻,自知也勸不住老板,隻能按照他的指示,帶領一堆手下離開辦公室,卻也沒敢走遠,緩慢地關上了門。
關門前,廉一猛然看見老板已經伸手掐上了梁醫生的脖頸,深吸一口氣,猶豫著要不要提前叫救護車,會不會鬧出人命?
這一幕也正好被趕來的容可漫看見,裡麵像是要吃人模樣的表哥讓她生生止住了腳步,拉著廉一輕聲問:「裡麵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廉一神色有些擔憂,但沒回答容可漫的問題,反問道:「容小姐這麼晚來找老板有事嗎?」
容可漫愁容滿目:「我就是想來問問表哥,我是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表哥要派人砸我辦公室?」
她忐忑了一路,猜測著難道是表哥已經知道沈遇傾不想娶她,知道他們的交易沒辦法完成,所以暴怒給她砸了?
可他們不是還沒正式取消婚約呢嗎?表哥這火發得是不是有點早啊?難道僅僅是個警告?
容可漫越想越不安,她還受命想著怎麼能讓表哥幫遇傾在沈三爺麵前替他說話呢,看剛剛表哥那副魔鬼般的樣子,她實在太害怕了。
廉一卻因她的話懵了,「老板沒派人砸你辦公室啊。」
容可漫:?
突然辦公室裡一聲震響,讓門外小聲對話的兩人愕然止住了聲音。
辦公室內確實有點像殺人現場,落地燈栽倒在地,燈泡被摔得忽明忽暗,女人抵在窗口,男人侵在女人身上,雙目嗜血般殷紅。
他享受於擒拿和控製的快感,可他手下的獵物的冷靜,卻讓他的快感大打折扣。
梁昕時被掐著脖頸,頭已經探出窗外,卻冷臉睨著他,啞著嗓子說:「師父就我一個徒弟,你殺了我,就永遠別想睡覺了。嚴格意義上來說,你這屬於同歸於盡。」
裴釋幽幽地說:「我可以去請回你師父。」
梁昕時雙手緊緊抓住窗框,卻閉上了眼睛,慢慢呼吸著窗外的空氣,他沒往死裡下手,她此刻還能呼吸。
她不緊不慢地說:「他老人家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能不能挺過24小時還不知道。」
裴釋嘴角微微抽搐,「他是你師父,你就這麼冷血無情地說這件事?」
梁昕時:「我現在就算哭著喊著說,我師父也不能痊愈。」
裴釋睚眥欲裂,「我可以把你囚禁,逼你把藥物研製配方和治療方法寫下來,然後找一個聽話的人學。」
梁昕時睜開了眼,悠悠瞥了他一眼,嘴角含著嘲諷:「知道為什麼師父隻有我一個徒弟嗎?因為一般人學不會。找個比我聰明的倒是可以,但是越聰明越難搞,你保證你找的人日後不會對你更加不利?況且,你怎麼就認為我會被你逼迫呢?我難道不像一個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的女戰士嗎?」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還女戰士,她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裴釋:「你這是寧死不屈了?」
梁昕時處變不驚:「我死了,有你陪葬,咱倆黃泉路上還是個伴兒。」
裴釋特別想「呸」她一口,誰要跟她做伴!
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但他不信她不怕死,她隻不過是拿捏住了她死了他也活不成的現狀,又心裡素質過硬,才敢跟他叫板。
不過,如此的她,倒是挺有趣的。
他手上的力道稍稍鬆了些,右手指腹劃過她細滑的脖頸,左手向下攬在她的月要上,嘴角斜斜一挑,語氣極盡曖昧:「想我饒了你也行,隻要你能做到……不準再拿針紮我。」
他咬切齒地說出後半句,之前的旖旎氣氛全無。
梁昕時被他潛藏的幼稚勾起了興致,眯起眼細細觀察起這個長相陰戾的男人。
他因長期缺覺而臉色不佳,臉頰異常消瘦,眼袋卻浮腫,黑眼圈將原本漂亮的眼形掩蓋。
如果能調理好睡眠,他應該是個帥氣的男人。
她第一次認真地跟他討論起病情:「以前我師父就是太聽你的話,不給你紮針所以才導致你的病情沒有絲毫緩解。你難道不想徹底治好自己的病嗎?願意一直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上?萬一哪天我真的出意外死了,你真的要來黃泉路上陪我嗎?」
裴釋長睫輕顫,認真地看著她,似乎在細細琢磨著她的話。
梁昕時已經悄悄地從大褂兜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注射器,拔掉了防塵罩,慢聲說:「其實暈針沒什麼的,你就當是睡一覺了……」
裴釋立即捂住她的嘴,凶狠狠地警告:「你敢把我暈針的事說出去,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梁昕時眨著眼,緩緩舉起手上的注射器,藥水呲出一道弧線,手起針落,一針紮在了他脖頸的血管處,成功推藥進去,眼睛彎了彎。
裴釋:……
媽的,大意了!
身體沒了支撐時,他似乎被那個冷血的女人穩穩接住,眼睛閉上前,她微翹的嘴角和彎彎的眼睛一閃而過,他暈乎乎地想。
死女人,笑得還真t好看。
——
天空由暗驟亮,閃電穿過烏黑雲層,醞釀好的大雨隨著一聲轟隆隆的雷聲,落了下來。
星輝娛樂的製作室中,林鳶剛從錄音棚裡出來,看了看窗外的瓢潑大雨,趕緊給燃燃發了信息。
他們約定好,今天去梁昕時的醫院去復診的。
【林鳶:燃燃,你出門了嗎?外麵下雨了,帶雨傘了嗎?】
等了一下,沒有他的回信,她又發了信息。
【林鳶:要是沒出門就別出來了,改天天氣好時我們再去復診吧。】
其實她有點私心,不是很想帶燃燃去復診,她怕他傷好了,自己就再也沒有理由留下他了。
可是她又不能那麼自私,不能故意耽誤燃燃養好傷。
「鳶寶,絕了絕了,我以知名音樂製作人的品位和市場敏感度跟你保證,你改完的這首曲子,絕對會比你的成名曲還要火!」
白小南興奮地話拉回了林鳶的思緒。
她把之前給汪導寫的那首士題曲做了改編,改後她拋掉了劇情設定,將初遇燃燃時的感覺全部添加進去,感覺確實超越了之前的自己。
門被敲響,荊鉑宇探頭進來,舉了舉手裡的雨傘,看著林鳶問道:「帶傘了嗎?要不要送你一程?」
白小南看了看兩人,笑嘻嘻地湊過去,故意道:「鉑宇,我剛好沒帶傘,謝謝你的貼心哦。」
荊鉑宇溫和地笑了笑,把傘遞給白小南,卻仍對林鳶說:「我沒看見你的車,你沒開車的話,我送你。」
白小南:「今天我也沒開車啊,你也送送我唄。」
林鳶今天確實沒開車,因為車要留給燃燃開。
但是她從白小南曖昧的眼神裡覺察出不對勁,下意識想要拒絕荊鉑宇。
她還沒開口,荊鉑宇卻對著白小南說:「我這不是看林鳶沒有助理,經紀人也不在身邊嗎?」
白小南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哦~原來隻是助人為樂啊。」
正說著話,林鳶的手機響了,燃燃回復她了。
【燃燃:我已經到你公司門口了。】
林鳶立即眉眼含笑,快速在手機上打著字。
【林鳶:我馬上出去。】
「哦呦,鉑宇,你看她這個樣子,該不會是真有男朋友吧?」白小南小聲跟荊鉑宇低語。
荊鉑宇沒說話,隻微微蹙眉看著林鳶。
林鳶抬眼,仍帶笑意,拿起手提包,跟兩人揮了揮手:「我先走了,有人來接我了。」
林鳶走到一樓時,透過走廊的窗戶看見雨勢漸大,中雨變成了瓢潑大雨,不免加快了腳步。
她的那輛白色馬自達在雨中暗淡著,沒開大燈就算了,連雨刷都沒開,再仔細一看,好像是熄火了,燃燃不開個空調什麼的嗎?
車子開不上人行道,隻能停在公路邊,林鳶目測了一下,五步應該就能跑上車,她把包舉過頭頂,準備一鼓作氣跑過去,手臂卻被人拉住了。
「你男朋友不下車接你一下嗎?」
林鳶回頭一看,荊鉑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手裡已經撐開了那把傘,沒等她拒絕,就要舉在她的頭頂。
突然,另一把粉色的雨傘搶先出現在她頭頂,粉紅的可愛草莓圖案讓她異常親切,這是她的雨傘。
她幾乎馬上反應過來打傘的人是誰,驚喜地朝身側看去。
他瘦挑的身形被合身的白色背心展現得淋漓盡致,外麵搭了一個淺藍色休閒襯衫,配上藍色破洞牛仔褲,乾乾淨淨的很清爽,滿滿的青春感都要溢出來了。
那張絕美的臉被墨鏡和口罩牢牢遮住,外人隻能從氣質上判斷,這是個超級大帥哥。
隻不過一隻打著石膏的手影響了整體的氣場,林鳶拋去那一點的小私心,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的傷趕緊養好,哪怕他會離開她。
林鳶壓下心底的復雜情緒,沖他甜甜一笑,「我還以為你在車上,差點跑過去。」
沈燃把傘遞給林鳶拿著,走到了林鳶的右側,將左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向自己懷裡一帶,側目睨了荊鉑宇一眼,低聲說:「傘小,這樣不容易淋濕。」
即使隔著墨鏡,荊鉑宇也能感受到他目光的銳利和寒氣,他不絕向後退了一步,眼睜睜地看他親昵地攬著她,走向雨幕中,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