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局04(1 / 2)
就在白發男子和少女對話的同時,臨江樓三樓隔壁的另一個雅間內,還有一群人卻在密謀著另一個驚天計劃。
一個時辰前,臨江樓三樓總共來了兩撥客人,而這兩撥人差不多是前後腳到達的。後麵來的是白發男子和那個狐妖少女,而在他們之前,卻還有四個人早早地占據了這麼個視野獨特的位置。
這四個人衣著奇特,都是長袍兜帽,在這麼個能熱死人的鬼天氣裡,顯得尤為搶眼。從衣著推斷,這四個人應該是來自西域的行商。
一進雅間,為首的一個白袍男子直接丟給夥計一錠金子,隨即吩咐他不許任何人打擾他們。看著手中那顆沉甸甸的金元寶,酒樓夥計眼睛都直了。有了這筆橫財在手,誰還去管這四個外族人到底吃不吃東西,或者他們悶在房間裡乾嘛。
等到閒雜人等都走光了,另一個被紅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隨即一股猶如實質的血紅色真氣從他腳下蔓延開去,給這個房間布置了一個強力的禁製。當一切都萬無一失後,紅袍人才緩緩的坐了下來。而跟在紅袍人身後的一個黑袍男子,自顧自的走到了門邊,仿佛一尊門神的一般,陰冷的靠在了柱子上。
看到紅袍人落了座,為首的那個白袍男子才謹慎的坐到了對麵。而他身後跟著的那個看上去有些纖瘦的女子,則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他的身側。
沉默許久後,白袍男子摘下兜帽,眼神犀利的望向對麵的紅袍人。他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怪異的發型和他額頭上鑲嵌著寶石的發箍都證明了他來自西域的身份。中年人麵容陰冷,一看就知道是個城府極深的角色。他手指輕敲著桌麵,沉聲問道:
「老祖,不知那件事,進行的怎樣了?」
被寬大的紅袍包了個嚴嚴實實的人巍然不動,從外表上根本無法辨識到底是男是女。那低垂的兜帽下麵,隻有一片無法辨識的漆黑。停頓片刻,紅袍人緩緩的伸出了手。看到他伸出去的手的瞬間,對麵的白袍人和他身後的女子眼角都是不受控製的一陣抽搐。那根本不像是人類的手,蒲扇般的手掌配上奇長無比的手指,宛如枯樹那猙獰的枝杈一般平伸著。更加怪異的是,從那乾枯怪異的手掌一直延伸到手臂的部分都被白色的紗布包裹著,仿佛,是那傳說中的木乃伊一般。
紅袍人的怪手停滯在了半空,一個沙啞又似金屬摩擦的恐怖聲音,從那漆黑一片的兜帽地下傳了出來:
「東西,拿來。」
頭戴發箍的中年人猶豫片刻,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盒輕輕地放在了紅袍人的怪手之上。紅袍人收回手,仔細端詳了一陣,隨即另外一隻怪手也伸了出來。
錦盒打開,裡麵赫然裝著一枚鵝蛋大小,散發著血紅色光芒的怪異石頭。紅袍人把石頭放到兜帽下,似乎是聞了聞,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
發箍男子長出了一口氣,有些不解的問道:
「老祖,不知你找這雞血石用來做什麼?這東西雖然不好找,可並不算什麼稀罕之物。」
紅袍人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無知凡人,虧你還是明教的護法。在西域那麼久,就沒聽說過雞血石的傳說麼?」
「雞血石的傳說?」白袍男子楞了一下,隨即恍然道:「你是說,那個關於鳳凰血的傳說。」
「不然呢?」
「可是……那些都是傳說啊?」
身為明教左護法的男子疑惑的望向對麵這個言行怪異的紅袍人。
「傳說?或許幾百年後,我們也成了傳說呢!」紅袍人語氣森冷,並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解釋,「有了這顆雞血石,就證明那傳說是真的。」
「難不成,世間真有鳳凰?」白袍人一臉錯愕,隨即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狡黠,他穩定了一下情緒,用商量的口口勿說道:「老祖,如果您說的是真的。不如我們再合作一次,萬一真能找到傳說中的鳳凰,我隻要一滴精血即可,您看怎樣?」
紅袍男子收起雞血石,不置可否的答道:
「此事,我們稍後再談,先說說眼前的事吧。」他站起身,走到了正對著古禦街的窗戶旁邊,朝著遠
方凝視了許久後緩緩說道,「這一路我派人截殺了他們兩次,都失敗了。最後這一波,是毒娘子帶隊,如果還不能得手,那就怪不得我們一品堂了。」
「老祖哪裡話。」白袍人一並站起,緩步踱到了血魔老祖身後,「畢竟他們身邊有個天象境的法地道人在,想得手也的確不是那麼容易。我們本來也就是想找找朱元璋的晦氣,跟傳說中的鳳凰血相比,區區一顆人參果和劍丸,沒有就沒有吧。」
「哼!」血魔老祖冷笑一聲,「摩柯,你這話糊弄糊弄旁人也就算了,想糊弄老祖我,是不是還早了些?」
聞聽此言,白袍男子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他剛想解釋些什麼,卻聽得血魔老祖繼續說道:
「還是別裝了,我就不信,那大名鼎鼎的人參果,還有那顆吞下去就能多出幾個甲子功力的劍丸你不想要?你還真把老祖我當成初入江湖的雛兒了不成!」
聽到紅袍人語氣不善,名叫摩柯的白袍人連忙躬身說道:
「摩柯一時說錯話,還望老祖見諒。」
血魔老祖轉過身,趕蒼蠅般隨手揮了揮說道:
「算了,念在你們明教與我同仇敵愾的份上,就懶得計較這麼多了。看時辰,那邊也差不多動上手了,我們坐下來等等消息吧。」
一邊說著,紅袍人再次坐回了方才的位子上。就在這時,窗外一陣飛蟲振翅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屋內眾人的注視下,一隻好似夏蟬的青綠色飛蟲晃晃悠悠的飄了進來,隨後肆無忌憚的落在了血魔老祖的肩膀上。
紅袍人從小蟲的腹下取出一張紙條,沉吟片刻後語氣森冷的說道:
「毒娘子他們失手了,跑掉了一個錦衣衛,正帶著東西入城。地鼠雖然正在追,不過看情形肯定是來不及的。」
說罷,他隨手一甩,將那張紙條震成了粉碎。
摩柯緊張的詢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