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釋懷（2 / 2）
紅衣女子沒有回頭，淡聲道：
「東皇琰月千年前已逝，我不過是她留給後世，用來解決這禍害的工具罷了。」
光球中的黑霧忽然尖聲叫起來：
「你果然是東皇琰月！不然你怎麼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你明明知道他前世就是淩……啊！！！」
它剛說了一個「淩」字，東皇琰月眸色驟然冷厲，掌心用力虛虛地一捏，黑霧立刻慘叫了起來，再吐不出半個字。
然而聽到這些，已足夠黎清玥猜出它下麵要說什麼。
東皇琰月的反應更是從側麵證實了黑霧的話。
黎清玥震驚地看向蕭煌，隻見他血瞳深邃而復雜，卻並沒有訝異之色。
她突然明白過來，不敢置信地問道：
「它說的是真的？你……早就知道了？」
蕭煌眸色越發深沉，低聲說：
「恢復記憶的時候，夢到了些不屬於我記憶中的事，仿佛在看別人的故事……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何，如今倒是有了答案。」
黎清玥不由得心頭越發驚訝，沒想到淩霜用血脈笛喚醒他的記憶，竟然連帶著還有這個效果。
不過考慮到從前的經驗，她不得不懷疑，此事說不定天道也暗中插手了。
就是為了讓她明白真相嗎？
黎清玥唇角忽然綻開一抹笑意，用力捏了捏蕭煌的手，語氣輕鬆地說道：
「人能好好活過一輩子已是不易，上輩子的事，誰要管它那麼多！我隻要這輩子跟夫君不離不棄，就足夠了！」
蕭煌心口一跳，定定地看著她，血琉璃般的鳳眸漸漸流光溢彩。
東皇琰月忽然緩緩回頭，淺淺勾著唇看向二人：
「原來如此……同樣的靈魂，終究會愛上同樣的人，但你們，早已有屬於自己的人生。」
「看著你們兩人如今的樣子，我心中最大的遺憾，也終於可以釋懷了……」
說罷，她眸色深深地最後看了一眼蕭煌，轉頭朝金色光球伸出了手。
東皇琰月的手觸到光球的一瞬，整個人化做一團紅色光芒，將光球籠罩。
緊接著裡麵那團黑霧再次開始掙紮翻滾，跟之前不同的是，它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與此同時，包裹在外麵的紅光也漸漸變淡。
蕭煌很快意識到不對，眉心擰起：
「她這是……要與那東西同歸於盡？」
黎清玥緊緊拉住他的手，輕聲說：
「她不是琰帝，隻是模擬了琰帝的完整人格，唯一的使命便是以自身能量去消滅那逃逸的係統。」
當年琰帝在雷霧島，留下了一個缺失關鍵記憶的少女人格，還有一個便是守在水晶棺處的成熟人格。
而眼前這個能量達到頂峰的完整琰帝人格，便是二者融為一體後的結果。
黎清玥收回思緒，輕輕嘆了一口氣：
「話雖如此，但從她口中說出最後那句話，千年前那兩人的遺憾也算是終於了結了吧。」
黑霧的掙紮越來越微弱，終於最後一絲霧氣消散殆盡，金色光球轟然碎裂。
那團紅光也僅剩一個彈珠大小的亮點，輕飄飄地朝二人晃了晃，便消散無蹤。
黎清玥卻總覺得，最後仿佛見到了女子明媚的笑顏。
兩人攜手靜靜佇立了許久。
蕭煌忽然轉頭看向黎清玥，問道：
「說起來，琰帝留給你的傳承，到底是什麼？」
他心頭隱隱有幾分擔憂，如今才知道玥兒竟是琰帝的靈魂傳世，那模擬人格似乎是寄居在玥兒腦海中的精神體，現在她消失了，玥兒會不會連帶受到什麼傷害？
黎清玥看了他片刻，突然心情愉悅地笑了：
「那個傳承，我拒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