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如果可以重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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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該用自以為的方式愛一個女人;女人,也不要用付出一切的方式去愛一個男人。愛一個人,請先學會愛自己。

(1)

s市最繁華的街區被一幢幢高聳的樓宇包圍著,如同一副副鋼筋鐵骨支撐著城市的浮華,讓人望而卻步。

夜幕下,車站廣場巨大的熒光屏幕正在播放著知名品牌srill的時裝秀,以青春色彩為主題的春裝,衣袂過處光彩流溢,吸引了眾多目光,無論是熒幕的t台之下,還是熒幕外的廣場之上。壓軸秀出場,一番展示之後,精彩的時裝秀落幕,首席設計師何君沛登台,他笑的謙遜有禮,清俊儒雅。

白慕拖著行李箱經過廣場,聽見站在身邊的女孩感嘆了一聲:「好帥啊!」

白慕不經意抬頭,看見了屏幕上的流光溢彩,還有何君沛愈加神采飛揚的臉。周遭的燈光忽然變得格外刺眼,令她雙眼滾燙刺痛,什麼也看不清。她低下頭,拉起旁邊的行李箱,走進火車站的候車廳。

在等待檢票時,手機響起,她拿出手機,看見屏幕上閃爍著一個字「沛」。沒有一絲猶豫,她將通話掛斷。不久後,信息提示音想起,她拿出手機掃一眼,毫無意外地看見上麵顯示著一條來自「沛」的信息:「慕慕,你在哪裡?」

她沒有回復。

隔了一會,她又收到一條消息:「你回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沉吟許久,她才回復:「我該說的都說完了,沒有什麼話需要再說。」

「慕慕,我知道錯了。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事到如今,他仍不知道她想要什麼,真是可笑。她無言地苦笑,關掉了手機,走進檢票口。

她來s市那年,二十二歲,剛剛大學畢業,充滿對未來的憧憬和向往。八年的沉澱與打拚,如今,她已三十歲,她沒有一個可以署名的好作品,沒有一處可以安身立命之所,就連付出了六年的感情,也以最諷刺的結局告終。

除了離開,她想不出更好的選擇。

(2)

從黑夜到白晝,火車將白慕從s市帶到了g市。這是白慕第二次來g市,城市的每一條街道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所幸這裡有真心對她的人,她最好的朋友秦悅,還有她的弟弟秦陽。

白慕走下火車,拿出手機開機,忽略掉上麵一連串來自「沛」的消息,點開來自於陌生號碼的一條短消息,上麵寫著:「白慕姐,我是秦陽,我在出口等你。」

她抬頭再看前方人頭攢動的出站口,在灼目的光線之下,在雜亂氣味彌漫之中,一張年輕帥氣的麵孔出現在白慕的視線裡,她定神看了半晌,才認出眼前的人是秦陽。秦陽真的變了,米白色休閒外套,淺藍色的牛仔褲,帥得清新自然,渾然天成。與八年前那個穿著肥大的中學校服,背著破爛書包打遊戲的模樣截然不同。

看見白慕,他幾步走上前,笑著說:「白慕姐,我是秦陽,你還記得我吧?」

她點點頭,她當然不會忘記那個從十三歲起就愛纏著她,沒完沒了問問題的大男孩。她還記得,他整日跟在她身後,口口聲聲說保護她安全,卻讓她錯失了早戀的最佳時機。

那時候,他當真是她高中時代的噩夢,現如今回想起來,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彎起來。時光真是個好東西,它仿佛能將記憶中的畫麵描繪上一圈一圈的金邊,不論多煩亂的往事,都被描繪得美好而愉悅。

「我姐姐臨時出差了,她讓我接你回家。」說著,他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帶她走到停車場,將行李放進車內,「上車吧。」

「她什麼時候回來?」白慕坐上車問。

「說不準,大概一個月吧。」

「這麼久?」她昨天打電話給秦悅的時候,她並沒說要出差。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秦陽解釋說:「她在香港的項目出了點問題,今天一早就去解決問題了。如果順利,可能會早點回來。」

「如果解決的不順利呢?」

秦陽沒有回答,啟動車子,驅車駛出停車場後,車如風一樣飛馳,卷起了被秋風掃落的枯葉。

又有信息提示音響起,白慕拿出手機,翻看手機中一連串的未讀消息。大部分信息都是她的同事發來的,問她為什麼突然辭職,和她關係最好的劉非更是直截了當地問:「是不是何君沛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告訴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還有三條消息來自於何君沛,前兩條都是求她原諒,最後一條是說:「慕慕,我給你點時間讓你靜一靜,等你原諒我了,就回來吧。我會一直等你!」

看著手機上麵深切地表達出愛意的話語,白慕心中的些許怨氣也慢慢消散,但是月匈口依然是冷的。

八年了,對於他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和欺騙,她已經習慣了,不再憤怒,不再怨恨,現在,她隻是覺得累了,不想跟隨著他的腳步,走一條她不想走的路。

從今天開始,她想走屬於自己的路。

(3)

秦悅的房間非常乾淨,潔白無瑕的牆壁,一塵不染的地麵,櫥窗裡鮮艷欲滴的玫瑰花,仿佛一切都是全新的。白慕驚訝地打量完整個房間後,疑惑地看向秦陽,她想確認一下那個記憶中房間永遠亂糟糟的秦悅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秦陽回之尷尬的赧笑:「我姐姐臨走時讓我把房間整理一下。」

白慕了悟地點頭:「哦,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秦陽說,「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煮一碗麵。」

「我早上在火車上吃飯了,現在不想吃東西。」白慕說。

秦陽點頭說了句「好。」

他出去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身邊的床頭櫃上,見她不喝,他還用指尖輕輕地推了推,見她還是不喝,便說:「你坐了一夜的車,應該累了,休息一會吧,我先出去了。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喊我一聲就行,不用客氣。」

「等等。」她叫住正欲走出去的秦陽,從錢包裡拿出全部的現金,大概兩千多塊錢,「秦陽,你能幫我買個新手機和新的電話卡嗎?」

他掃了一眼她放在床頭的手機,沒有多問,拿著錢出去。

兩個小時後,他給她買回一款新手機,裡麵裝了一張新的電話卡。彼時,白慕躺在床上睡熟了,並沒有聽到秦陽回來。她一直睡到天黑了,一陣飯菜的香味將她從悲傷的夢境中喚醒,她抹去眼角的淚痕,下床打開門,飯廳裡的蜜色燈光泄了一室的溫暖。

「你終於睡醒了?」秦陽端著一碗湯從廚房裡走出來,喚她道,「快來吃點東西。」

「這些飯都是你做的?」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大男孩,無法相信滿桌豐盛的飯菜出自那雙修長骨感的手。

「是啊,這要感謝我有個奸懶饞滑的好姐姐,是她讓我明白,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依靠。」

想起秦悅的作風,白慕不禁笑出來,心中濃重的陰霾仿佛被又一縷春風吹開了一道縫隙。

這一晚,秦陽不止為她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而且每一道菜都是她喜歡吃的。白慕夾了一口青筍在口中細細的咀嚼著,她的動作很輕,像是一隻貓在舔碗裡麵的水一樣。

秦陽看著她,很專注地看了很久,才想起吃飯。

房間裡太過安靜,她又不想多說話,於是讓他把電視打開。他打開電視,選台時,目光關注著白慕的反應,一個個節目在電視屏幕上掠過,她沒有任何表情,自顧自地吃著麵前的飯菜。直到屏幕上出現知名設計師何君沛的身影,她吃飯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電視屏幕。秦陽立刻將手中的遙控器放在桌上。

電視上,記者說:「現在大家最關注的設計師何君沛先生的又一部作品即將問世,這部作品將參加下個月在s市舉辦的國際時裝展……何先生,聽說您近期又要發布新作品,你認為新的作品能否超越『靈牙』?」

電視的鏡頭切換到何君沛的臉,他依然是一副謙遜儒雅的樣子,薄薄的唇角微微上翹,金色的鏡框在鏡頭前折射出光芒,他頷首道:「這是兩個不同風格的作品,針對的也是不同的受眾群體,『靈牙』係列更時尚一些,新作品更清新一些。」

「那麼……」記者的問題還沒問完,電視的屏幕就黑了。

秦陽愣愣地看著一旁拿著遙控器的白慕,她的動作依然很輕,輕輕地放下遙控器,輕輕地吃飯,仿佛安靜得不存在一樣。

「你怎麼了?」秦陽問。

「很吵。」白慕平靜地回答。

秦陽端詳了她半晌,試探著問:「聽我姐說,你的男朋友是個知名的設計師。」

「嗯。」

「聽說,你們分手了?」

「是的。」

「為什麼?」

白慕低頭喝了口湯,語氣比桌上的湯還要清淡:「可能,因為我們都變了吧。他不再是我最初認識的他,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

既然人已經變了,何苦守著那份變質的感情?

(4)

圓月夜,琥珀杯,白慕喝了一整瓶的紅酒,酒精將她的意識帶入了夢中,夢裡的何君沛還是本來的樣子,是她第一次見他的樣子。

五年前,她認識何君沛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有才華、有膽識的年輕設計師。在一次服裝設計大賽中嶄露頭角之後,他創建了屬於自己的工作室neen,準備在時尚界大展宏圖。而白慕,則是一個剛剛畢業,來s市尋求機會的天真女孩。四處碰壁之後,她將簡歷投到了neen工作室,那時的她隻想要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就滿足了。

何君沛和白慕的第一次見麵是在一間非常狹小但明亮的畫室裡,畫室雖小,每一處的裝飾都是頗具匠心的設計,充斥著現代感極強的藝術氣息。畫室在頂樓,視野很開闊,大大的落地窗,窗外就是整個城市的浮華萬象。

何君沛站在窗前,靜然佇立。就五官而言,他的容貌算不上精致,但他的身材和氣質非常好,絲毫不遜於t台上的模特。

「您好!」何君沛禮貌的和她問候,聲音性感,語態悠揚,深邃的眼眸注視著她,「請坐。」

她點點頭,有些不安地坐下,雙手遞上她精心準備的應聘資料。

「這是我的簡歷和設計稿。」

何君沛接過,先看了看她的簡歷,然後又和她聊了幾個專業的問題,她答得小心翼翼,不住地舔著嘴唇。何君沛笑了笑,從旁邊的飲水機接了一杯水給她。

「謝謝。」白慕接過,幾乎一飲而盡,她是太渴了。

何君沛坐在辦公桌前,打開她的作品,隻看了一眼便決定了錄用她:「白小姐,你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至於工資,就按照你寫的理想薪資給你。」

她有些難以置信,他卻笑著告訴她:他在她的作品裡看見了靈氣,她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女孩,他要將她培養成最優秀的設計師。

他沒有食言。她到了neen工作室以後,他給她最安靜的環境,耐心的引導她、指導她,給她準備最好的一切,給她最多的贊美。

兩年後,他們相戀了……那是白慕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他們每天一起創作,一起去尋找客戶,一起憧憬未來,他對她說:「總有一天,neen會成為國內一流的服裝設計公司,隻為世界知名的品牌做設計。到那時,我要在萬眾矚目下,向你求婚……」

他指著對麵一棟燈火輝煌的高樓,說:「我要在那裡給你買一個大房子。我們一起設計一個最精致、最舒適的家……慕慕,我不能保證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我一定可以讓你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

那些承諾雖然漸漸被歲月打磨得褪了色,變得灰暗,變得殘破,但那個時候,承諾是鮮活的、真摯的,一字一句都詮釋了何君沛對她的愛。

後來,他真的成名了,項目越接越多,客戶越來越多,商業的運作模式占用了他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他漸漸失去了對藝術的執念,甚至在一次參加國內知名大賽之前,一張圖都畫不出,而neen正是上升期,急需要一個獎項來提高知名度。

為了neen工作室的發展,為了名譽和地位,何君沛對這個獎項勢在必得,別無選擇之下,他將白慕的作品署上他的名字,送去參賽。那個作品最終得了一等獎,何君沛的照片登上了時尚雜誌的封麵。

白慕對他的做法並不認可,但她太愛他了,太希望他能早日成功,於是選擇了沉默。她沒有想到,從那之後,她所有的好作品,都變成了何君沛功成名就的階梯,而她永遠隻是neen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設計師。

每一個設計師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被認可,哪怕隻有一個人欣賞也好,白慕自然也希望「白慕作品」能夠登得上大雅之堂,這樣她就可以跟他平等地站在一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站在高處,她站在無人可見的角落。

最近兩年,她不隻一次想用自己的署名參加比賽,可何君沛總是說:「慕慕,你別天真了,你真的以為這些作品署了你的名字,你就能拿到獎嗎?」

「為什麼不能?」

「因為藝術沒有一個評判標準,所以設計師的名氣很重要,不信你可以試試。」

她不相信。

一個月前,她將自己最喜歡的作品署上「白慕」的名字,參加國際服裝設計大賽,結果她的作品什麼獎都沒有拿到,原因讓人無語——評委認為她模仿了何君沛的設計風格,無創新之處。

她一度消沉過,直到有一天,她聽說自己的作品沒有得獎,是因為何君沛向評委暗示,她的作品風格與他的相似,評委們才將她的作品淘汰。

得知真相,她徹底從五年的自欺欺人的美夢中清醒。何君沛並不是真的愛她,或者說,他根本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哪怕他有一點點的愛她,都不會做出這樣「斷送」她設計生涯的事。

他在名利場上追逐的太久,心中早已放不下愛情的位置,他許給她的承諾不過是利用她的一種手段而已。

經過了三天的深思熟慮,白慕最終決定離開,離開neen,離開何君沛。她不想永遠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她想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展示自己的才華。她也知道,成功不僅僅要靠才華,有時還要靠一些機遇,一些運氣,甚至一些資源,離開了何君沛,她可能更加一事無成。

但是沒關係,無論成功或者失敗,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無怨無悔。

(5)

從夢中醒來後,白慕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秦陽跪坐在地上,頭枕著床沿睡得很沉。

看著秦陽被陽光浸染的臉,她怎麼也沒辦法將眼前的他和初見時那個滿臉血汙的叛逆少年聯想到一起。他認識秦陽究竟是在哪一年,她已有些記不清了,隻記得當時她和秦悅讀高一,秦陽讀初二。白慕和秦悅放學回家,路上看見一群男孩圍著秦陽拳打腳踢,秦悅當時就怒了,順手拿了半塊磚頭就進了人群裡,白慕嚇得雙腿發抖,站在原地不停地喊:「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路人聽見女孩撕心裂肺的喊聲,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爭先恐後地尋聲跑來。一轉眼便跑過來一群人,打人的男孩們見狀,慌慌張張四處逃散。

秦陽捂著額頭坐起來,鮮血瞬間染紅了他半張臉,秦悅又怕又心疼,「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白慕聽見有人說救護車要晚點才能到,傷口需要馬上止血才行,急忙跑去街對麵的藥店買來消炎止血的藥和紗布,簡單詢問了一下用法後,就為秦陽處理傷口。

雪白的紗布落在他的額頭上,立刻被鮮紅的血浸透。

「疼嗎……疼嗎?」她聲音都在發顫。

他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忽然笑了:「不疼,一點都不疼。」

她將信將疑問:「真的不疼嗎?」

「真的。」

她信以為真,手不再劇烈顫抖了。

從那天後,秦陽經常會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和秦悅上學的路上,晚自習放學的路上,或者逛書店,吃冰淇淋時……

他像個碩大的電燈泡,照亮著白慕和秦悅的閨蜜時光,也貽誤了美好的青春期。

後來,白慕考上了離家很遠的大學,終於擺脫了秦陽,輕鬆愉快之餘,還微微有些小想念,但這種小想念很快便被精彩的大學生活沖淡。就在她漸漸淡忘了秦陽時,突然有一天,秦陽來她的大學找她。那是個冬天,天很冷,秦陽隻穿了一件單薄的毛衣。

她被嚇了一跳,忙問:「你怎麼來了,該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他搖搖頭,告訴她:「我的父母離婚,我姐姐選擇和爸爸生活,媽媽要帶我去美國讀高中。」

她的心一疼,什麼都沒說,直接拉著他去超市吃了一碗熱騰騰的油潑麵,又給他買了一件棉衣。她幫他一顆顆係好棉衣的扣子,輕聲地說:「秦陽,去了美國以後,你要聽媽媽的話,千萬別再到處亂跑。你要好好學習,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地生活。如果你過得不好,你姐姐會心疼的……我也會心疼的。」

「我知道了。」

秦陽臨走前,好像有什麼話想對她說,最終沒有說清楚,隻說了一句:「白慕姐,你也要好好的。」

「沒有你給我添麻煩,我肯定活得特別好!」

秦陽笑笑,上車離開。

從那之後,秦陽仿佛突然間從她的世界裡消失,沒有了任何消息。曾經有一段時間,她會經常想起他,過得好不好,但她從不敢問秦悅,怕會勾起秦悅的思念。

去前,她接到秦悅的電話,秦悅興奮不已地告訴她:秦陽在美國拿到了碩士學位,回國內工作了。白慕是真的挺高興,想著有機會一定要來看看秦陽變成什麼樣子。

如今,她見到了。年少時光中那個有些執拗的叛逆少年變得如此美好,她的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溫柔,忽然,腦海中閃現一抹靈感,她從行李箱裡翻出畫紙和畫筆,迫不及待地畫下記憶中那個衣著質樸又灑脫的少年,那個清秀又羞澀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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