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本王便就應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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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樁意外, 內情對外自然不會公布。但攝政王數日前帶著大隊人馬匆忙出長安入禁苑的舉動卻是瞞不了人的,必會惹出諸多猜疑。他在臨行前將朝政交托給賢王和中書令方清等人時做了簡單交待,道是王妃在禁苑遊獵之時不慎出了點意外, 暫時失去聯係。

人人都知禁苑地大,若非天子率眾駕臨狩獵, 平日好些地方是看不到人的,不禁全都為王妃捏一把汗。幸好這日終於等到了攝政王夫婦的平安歸來, 眾人舒氣之餘,又聽聞王妃略有受傷,自然紛紛表示關心。賢王老王妃永泰公主這些人是親自上門探望, 宮中的敦懿太妃和蘭太後等人打發了人來。剩下那些沒有如此臉麵或者交情的, 則紛紛拜送信帖。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王妃養傷, 攝政王則繼續忙於朝事。轉眼月底又臨, 這一日, 大赫八部首領帶著人馬如約而至,終於抵達長安。

大赫位於魏國的東北方向,赫王名蕭焽, 此行遠道而來,領了眾多隨眾、官員和各部勇士, 除此,還帶來了寶馬良駒、靈芝老參、珍貴毛皮、珍禽異獸等重禮。

賢王領鴻臚和禮部官員,代表大魏皇帝及攝政王出城相迎, 以表重視。一行人入城, 長安民眾夾道翹首爭相觀望, 隻見隊伍浩浩盪盪,旌旆招展, 當先的大赫王蕭焽,紫麵短須,身材魁梧,隨行勇士無不彪悍,一眾皆是服飾鮮明,場麵蔚為大觀,紛紛稱贊。

大赫來的一行貴賓被安置入住在了鴻臚會館,略作整休過後,當夜,少帝和攝政王賜宴萬象宮,為蕭焽一行人接風洗塵,諸多的王公和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員參宴。宮內,燃點起巨杵般的鮫燭,光亮如若白晝,四根三人合圍通天盤龍金柱和柱後持戟儀衛身上的金甲相互輝映,金光耀目。

大赫王呈上貢禮,少帝納下,回以錦繡緞帛以及金銀等諸多厚賜。宮宴極盡鋪排,山珍海味,美酒佳饌。

正賓主盡歡,大赫王紅著一張醉麵,從位上起了身,舉起金爵,朝陪坐在上方少帝側位上的攝政王敬酒。

攝政王飲了。大赫王趁著半醺的酒興,又道,「小王久聞上朝阜盛,人才傑俊,今日率眾親自到來,親眼目睹,果然不欺我也!小王更是久仰攝政大王之名,今夜相見,風采過人,小王一酬心願。」

「小王有一女,名喚琳花,這回也隨小王同來上朝。怕她不知禮儀惹陛下和攝政大王笑話,今夜沒有帶來赴宴。小女和攝政大王年貌正好相當,為表小王此番誠意,也為將來的穩固著想,小王願將女兒許大王服侍,讓她做個側妃,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

大赫王本就聲若洪鍾,又喝了酒,這一番話說出來,人人入耳,萬象殿裡陪宴著的王侯大臣全都停了杯,雜聲戛然消止。

幾百隻眼睛,齊齊投向攝政王。

禮部一眾之人更是緊張,又忍不住在心裡暗自鄙夷。

大赫果然蠻夷,絲毫不知禮節,如此之事,既有了打算,事先接待當中竟絲毫不加知會,現在貿然當眾開口。

雖說不算是壞事,但萬一若是有個不妥,事後,他們這些人怕都要逃不過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不過,禮部之人其實也是誤解了。大赫王這回帶著女兒來,是她執意要求同行的,說想增長見識,大赫王寵女,拗不過,答應了。他本無聯姻之念。他之前聽聞,如今的大魏皇帝是個嘴邊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兒,朝政由他叔父執掌。大赫王便先入為主,以為攝政王應當年歲不小,或與自己相當,也就沒想著將人嫁給一個糟老頭子。他卻沒有想到,對方原來是個青年男子。今夜酒過三巡,看著座上之人,華服玉帶,儀容出眾,風度翩翩,忽然想到女兒,頓時生出聯姻之念,念頭一上來,趁著酒意,當場就提了出來。

座上的少帝束戩,正襟危坐。晚上除了必要的開口,他就聽著身旁下手位上的三皇叔和人應對談笑。

一個晚上了,隻見三皇叔麵上絲毫不見倦怠之色,左右應對,風範過人。束戩佩服之餘,心下隻覺無趣至極,隻盼宴席快些結束才好。方才,這大赫王又敬酒,忽然,提到了他的女兒。

束戩通讀諸史,知道這種情景之下,隻要提到女兒,十有八九,就是要嫁。像這種順勢的聯姻,實是司空見慣。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他心中立刻慌張了起來,唯恐這個赫王將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想讓自己立他女兒做個妃子什麼的。他可半點興趣也無。當即垂目,極力做出嚴肅之態。

萬幸,大赫王原來是將主意打到了他三皇叔的頭上。他心裡一鬆,立刻轉頭瞄了過去。

束慎徽麵容始終含笑,聽完,緩緩放下手中之杯,說,「多謝赫王厚愛。赫王心意,本王領了。隻是本王已立王妃,側妃之位,未免委屈王女。王女身為雪原明珠,終身大事,理當從長計較。」

束戩聽明白了,三皇叔是不想納這側妃。沒想到大赫王卻沒聽明白,反而十分高興,哈哈大笑了起來,「多謝攝政大王贊譽!原來大王也知我女琳花有雪原明珠之號?實在是不敢當!小女別的長處沒有,但論貌美和溫柔,非小王自誇,也算是百裡挑一的。」

他口中說著不敢當,表情卻有幾分得意,又道,「至於王妃之位,大王過慮了。本王絕非不自量力之人,不敢肖想,琳花身份不夠,願以側妃之位,侍大王左右。婚姻若成,錦上添花,本王這趟回去,也算是給了八部一個交待!」

實話說,以婚姻來穩固雙邊關係,是自古以來的慣常操作。攝政王先前立薑祖望之女為妃,便就是個現成的範例。

今夜大赫王誠意十足,話也說到了這個地步,攝政王這邊若再推拒,未免如同當眾落人之臉。

萬象殿內鴉雀無聲,身為矚目焦點的攝政王端坐在位,雙目望向滿麵期待的大赫王,繼續笑道:「兩國風俗有所不同。赫王是個爽快人,我極是敬重。但依我大魏禮儀,此事若這般草率成就,如同是對赫王和八部的不敬。赫王心意,本王知悉。此事,待本王安排周全了,再與大王細議如何?」

大赫王入長安前,也知道中原人講究禮儀,莫說祭祀婚嫁之類,便是日常行走坐臥,甚至是飲酒吃飯,也是各種繁文縟節,數不勝數。今夜雖對攝政王的這個回應不是特別滿意,覺得未免溫吞了些,但好像也說不出哪裡不好,於是再次舉杯:「也好!小王一片誠意,那就等著攝政王的安排!」

束慎徽亦是舉杯,遙敬過後,一口飲下。

這小意外過去,宮宴繼續,宴畢,大赫王喝得酩酊大醉,被送去會館歇下。束慎徽也回了王府。

他回得很遲。是下半夜。街上已響過子時更漏。

往常若是這麼晚,他是不會回來的,直接宿於宮中。而且,大約是這幾天為了大赫王的事,他太過忙碌,他也已連著三個晚上沒回王府了。

薑含元自然已睡下。他上了床,呼吸裡聞出酒氣。

薑含元知今夜宮中設宴,為白天到來的大赫王一行人接風。和往日一樣,他沒開口,她便也閉目,繼續隻作睡過去。

但在他躺下後,她卻覺得他今晚,仿佛不似先前那樣安穩了。

先前,從那夜二人長談交心過後,他們的相處,與婚後剛開始那段時日的磕磕碰碰,已是大不相同。當然,不是親密,而是和和氣氣,彼此再無齟齬 。

他循著一向的習慣,逢大朝會或是當日事太多,便夜宿文林閣。回到王府,她若已閉眼,他也不會擾她。

薑含元覺得他三天前回來的那個夜晚,睡得還是安穩的。不像今夜,本就過於遲了,他還好像有了心事,在枕上翻了幾回身。許久,也未聽到他發出入睡的呼吸之聲。

她已和這個隔三差五睡在一張床上的男子漸漸熟悉了起來。現在不用睜眼,她基本就能從他的呼吸聲裡分辨出他是醒著還是睡著。他若醒著,呼吸聲極是輕微,幾乎聽不大到。倒是他入睡後,反而變得重了些。

那種均勻而綿長的氣息之聲,聽得多了,莫名令她感到舒適。她會在聽到枕畔的他發出這樣的呼吸聲後,自己也很快就睡過去。

他還是醒著。

她悄然睜眼。看見他閉著目。

她遲疑了數回,終還是沒有開口發問。

那夜談心過後,她和他的關係最近雖然好了,但也遠未到可以彼此探問心事的地步。

他們隻是兩個有著相同心願的人而已。所有的言行和彼此的對待,都不過是圍繞著這個心願的展開。

也是因為這個心願,他們才睡到了一張床榻之上。

薑含元不想令他覺得自己多事。如果他自己想和她說,那麼他自然會開口的。就像那日,他會和她講他少年時令他印象深刻的那段外出的經歷。

她終於壓下了想發問的念頭,悄然也轉了個身,決定睡去。

片刻後,束慎徽緩緩睜眼,轉臉,目光停在枕畔人那向著自己的後腦勺上。

明早,不,應該是今日大早,大赫王上朝拜會少帝,過後還有麵議,詳說附盟之事。

已經這麼晚了,加上他昨晚不得已又飲了不少的酒,人也微醺,本是沒打算回的,人都在文林閣裡歇下去了,最後卻又重新起了身,出宮回到王府。

他並沒指望她深夜出迎自己。畢竟,當初娶她,他也不是為了娶個能服侍陪伴的王妃。

但此刻,睡在一個帳中,他翻來覆去,心事重重,她卻竟分毫無覺,對他不聞不問。

也不知她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了。如果真睡著了,勉強作罷。如果是醒著,是不是嫌他打擾到她,最後竟還背過身去,隻顧她自己去睡覺?

束慎徽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氣悶。又後悔自己晚上怎的又折騰一番,出宮回來。本就不該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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