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去,還是不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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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向的眼裡, 攝政王份位高貴,也極有手段,但對待身邊之人卻一向寬厚, 非拿捏架子的上位之人,更不用說去年秋護國寺的事了, 自那以後,劉向對他, 實是有著死心塌地的效忠之心。

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才見他深夜仍在湖畔駐足,似月匈結鬱氣, 又應他之問, 講了些早年和小女君有關的事,問答之間, 竟隱有幾分推心置腹之感, 這才叫他一時放鬆, 脫口說出了那樣的一句話。

此刻氣氛已是驟然不同。

劉向心驚不已,隨了他的話音落下,反應過來, 當即下跪。

去年秋蘭太後壽日的那天,莫說護國寺裡後來發生了他根本就沒想到的朝堂劇變, 即便當天什麼事都沒有,他也不能叫人知道,他竟出於人情, 私自放人入內, 就算那個人是他看著長大的舊主之女, 他篤定她不會有任何的禍心。

這種行為於他的職位而言,是莫大的忌諱。沒想到此刻, 他一時放鬆,更也是出於安慰之念,不慎露了半句口風,竟就被察覺,遭到如此的質問。

麵對著起疑的主上,劉向既不敢矢口否認,也不敢說出隱情,隻能深深俯首,不敢對望。

束慎徽見他如此模樣,再回想他方才說的那一句「王妃當初應也是仰慕殿下嫁入王府」,越發覺得意有所指。

和她相關,不問出來,他怎會罷休。

他看著跪地低頭的劉向,「抬起頭來。」

他聲音不大,聽著也無怒氣,但話語中的威嚴卻是撲麵而來。劉向慢慢抬頭,對上了攝政王那兩道正射來的目光。

「講!」

劉向再也沒法閃避,一咬牙,隻能將當日自己在護國寺執事女將軍找到他提出入寺請求的經過講了一遍。

「……當時微臣也聽聞了殿下求親的消息。微臣原本不想答應,但王妃說,是想來看一眼殿下。微臣見王妃孤身一人入的京,風塵仆仆,想她隻是為了婚事而來,女兒家的心情勘憐,絕無禍心,又礙於當中的情麵,微臣便糊塗了,叫她扮成微臣手下進去。後來寺中出了意外,殿下鋤奸,微臣自顧不暇,也就沒再去尋她,王妃自己走了——」

在劉向想來,小女君千裡迢迢單騎赴京,隻為來看一眼攝政王——這可是她自己親口講的,隨後她回了雁門,順順利利嫁了過來。

她不是滿意,是什麼?

怪隻怪方才說漏了嘴。他看見月光下攝政王的一副臉色隨了自己的講述,非但沒有緩和,反而仿佛變得越來越難看,不禁冒出了滿頭的大汗。

「殿下恕罪!微臣也知微臣當日的行徑是重大失職。殿下盡管處置,微臣甘心領罪!」

他說完,叩首及地,不敢直身,等了半晌,卻始終沒聽到攝政王開口。他微微抬頭,見他立著,已是閉了目,麵色僵冷,竟整個人都硬了似的,紋絲不動。

劉向隻道他是對自己憤怒失望至極,方會有如此的反應,心中一陣發冷,又一陣羞愧,朝著他又磕了個頭,也不用他開口了,自己取下帽冠,放到地上,慘淡道:「微臣辜負了殿下的信任,殿下息怒!微臣自己領罪——」

「劉向!」

突然,耳邊響起一道咬牙切齒似的厲喚之聲,打斷了劉向的話。

他渾身一震,再次抬頭,看見攝政王已睜眸,眼中似有怒火,噴盯著自己。

「去年秋的護國寺裡!」隻聽他又恨恨地道了一句。

「好啊!好你個劉向!」他似乎氣得聲音都在微微發抖,「王妃去年秋的那日便來過了!你竟然瞞我這麼久?」

劉向一怔。

他本以為攝政王是為自己私下放人而怪罪,怎的聽他此刻這口氣,竟好似是為自己沒早告訴他此事才會如此憤怒?

劉向訥訥:「殿下……殿下息怒……罪臣之所以不敢告知殿下,一是罪臣也知不該,怕受問責,二來,王妃婚前私窺殿下,她必然也是不願叫人知曉…… 」

攝政王的臉色似又轉為了鐵青。

劉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再次俯伏到地,後背冷颼颼一片。片刻後,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陣漸漸遠處的疾步之聲,抬起身,扭過頭,見攝政王已朝著行宮去了。他大步登上山階,從幾個值夜守衛的身旁匆匆走過,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說束慎徽從小到大的這二三十年間,從未經歷過如今夜這般的羞憤和尷尬,也是絲毫不為過。

他做夢也沒想到,去年秋的護國寺裡,除了發生過絞殺高王、他話別溫婠,又和少帝敘話這些事外,原來當日,寺中竟然還隱身藏了另外一個人。

她既是沖著自己來的,當日必然就在他的近旁,隻是她隱匿得極好,他也未能覺察罷了。

叫她看到自己除去高王,這無所謂。問題是,後來他又偶遇了溫婠,和她做了一番訣別。

當時她必然應當也藏身在附近,看到了那一幕,也聽到了所有的話。這一點,束慎徽極是肯定。

當劉向滿臉沉痛向他下跪請罪之時,他就閉著眼,一句句地回想當日他和他那位頗覺虧欠的恩師之女說過的話。他十分篤定,於溫婠那樣一個有著蘭心的女子而言,她必會明白他用最溫和、也最不至於傷人的方式說出來的那些話的真正意思。往昔早已不可留了,他也早不是少年時的安樂王。她會就此徹底放下的。作為恩師的女兒,他少年時欣賞過的才情和美貌皆備的女子,她也配得他那樣的對待。

但是在別人聽來,當時的情境,恐怕就是他為了聯姻,被迫和有情之人勞燕分飛……

束慎徽實在沒有力氣再管劉向如何了。他忍著要將他一腳踹進湖水裡的沖動,轉身快步離去。登上山階之時,他的手緊緊地握拳,後背一陣冷汗,又是一陣熱汗,人好似犯了瘧疾,心慌氣短。

也是直到今夜的此刻,他才回了神,為何婚後,她對自己和溫婠總是抱著極力成全乃至是撮合的態度;為何她嫁了過來,卻根本就沒打算和他長久,連聘刀都不願帶走。

他必須要向她解釋清楚!

馬上寫信給她,縱然動用要消耗極大人力的最高級別的八百裡加急也是在所不惜。他必須要叫她明白,世上的有些事,即便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有時也未必是真。他再不能叫她再繼續誤會下去了。

「殿下回了?今日又送來了好些奏報!還有一封陛下的信。奴婢都放在殿下的書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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