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1 / 2）
宋藥和趙曉東很快就跟新來的小女孩混熟了。
她叫石楠,石楠花的那個石楠。
不過她本人看上去和花朵一點都不相似，也許是因為之前吃了太多苦頭的原因，石楠比起同村的小孩看著還要黑瘦,隻有一雙眼黑亮黑亮的十分大。
雖然因為臉太瘦了,大眼睛落在上麵也沒多好看。
尤其是站在全村顏值第一第二的宋藥趙曉東跟前時,簡直對比的慘不忍睹。
宋奶奶倒是很淡定,她小時候也是過過苦日子的,那個時候又是飢荒又是天災人禍的，大人們都餓的骨瘦如柴，更別提本來就不容易長胖的小孩子們了。
當時的哪個小孩子不都是乾瘦乾瘦的胳膊，大大的肚子。
石楠這種還算好的,隻要好好吃喝,養個幾年就養回來了。
大人們心裡清楚她這是被餓出來的,小孩子們可不知道。
他們認定了石楠天生長的不太行。
還是很注重自身顏值的宋藥還特地叮囑趙曉東,要他千萬不要在石楠麵前提好不好看這個話題。
雖然石楠的武力值很強，但小孩代入自己想一下，覺得誰會不喜歡漂漂亮亮的呀。
然而當事人石楠壓根不在乎這些。
來到大樹村前三天她還算老實，也許是在觀察這一次收養自己的人家會不會也像是榮安家那樣變臉。
過了幾天,發現趙宋兩家對她都很好，她這才安了心。
轉頭就跑去山上抓了兔子下來跟宋藥趙曉東分著吃。
仨小孩鬼鬼祟祟的躲在土坑邊挖坑。
其實他們把兔子拿回家，大人們肯定也不會說什麼，但宋藥和趙曉東就是喜歡這種偷偷扌莫扌莫的感覺。
石楠也就隨大流了。
她一邊吃兔肉一邊表示：
「等冬天下了雪，兔子更好抓,到時候我天天抓給你們吃。」
宋藥和趙曉東還從來沒在下雪時上過山呢，頓時聽得精神無比：
「那我們也可以去嗎？我們也想去。」
石楠小手一揮：
「好！你們也來！我可以教你們怎麼看兔子路線。」
原江也分了一根兔腿。
別說，因為是趙曉東做的，宋藥又從家裡偷偷扌莫扌莫抱來了不少調料,味道還挺好吃。
高大軍人就這麼一邊吃一邊默默的想，看來要準備一些雪地穿的靴子。
也許是因為經歷的關係，石楠對於大人們總是多了一絲防備，但是她到底年紀小，對著同齡人還是會卸下心防的。
一邊吃就一邊跟宋藥他們講起了冬天要怎麼抓兔子：
「兔子隻會走它們以前走過的路，所以下雪了的話，隻要找到兔子腳印，然後在它的必經之路上安陷阱，就肯定能套中。」
「野雞其實冬天也好抓，到時候我帶你們去。」
倆男孩聽得眼睛亮閃閃：
「你怎麼懂這麼多呀？」
石楠一邊吃兔子肉一邊說：
「住在周圍的叔叔阿姨們教我的。」
她爸媽都是軍人，之前是駐守在偏僻荒涼的大軍山，那除了村落，就是軍人們在活動了。
石楠父母去世後，她是跟著奶奶住在大軍山好幾年的，一直到七歲的時候，她得上學了，方娟才帶著孫女離開。
大軍山荒涼，危險，落後，但是生長在軍人包圍中的石楠卻覺得那是她最美好的回憶，春夏秋冬，大軍山的叔叔阿姨甚至是鄉親們總能帶她找到好玩的。
再加上天生力氣大，後天又鍛煉過，她不光會打獵，還學了各種軍用格鬥術，還有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厲害軍人的技藝。
石楠說：「就算是搬走了我也一直在練的，所以他們根本打不過我，就算是我一個人打不了幾個人，我也可以一個一個打過來。」
他們指的就是榮安一家子了。
宋藥就不解了：「那你乾嘛不把他們都打倒呀，我聽我奶奶說他們都不讓你吃飯的。」
石楠小大人一樣的嘆口氣：
「我打得過他們家裡人，但是我打不過整個村子的人呀，我要是把他們都打了，他們村子裡的人肯定聽他們的話的。」
趙曉東立刻挺直月匈膛：
「沒事！你現在是我妹妹，我家就是你家，我保護你！」
石楠高興的去拍他肩膀：「謝謝你！！」
結果一高興了力氣不小心使大，趙曉東剛剛還鬥誌昂揚的臉上神情一僵，努力擠出一個笑：
「沒，沒關係，我是哥哥嘛……」
宋藥小心的往後躲了躲：
「對，你來了我們村就不用怕了，我們村可不會像是小樹村一樣，如果你被欺負，大家都會管的……你不要拍我肩膀！」
石楠疑惑的把準備拍他肩膀表示感謝的手收了回去。
宋藥逃過一劫，趕緊往趙曉東身後躲了躲：
「我跟你說，你爸爸媽媽是烈士，他們欺負你，你是可以去公安局告狀的。」
石楠還真不知道這個，畢竟她的生長環境裡，根本沒人會欺負她。
聽到這話，她立刻高興起來了：
「那我現在可以去告狀嗎？他們家裡人可壞了，還說要把我賣掉呢。」
「什麼？！！！」
宋藥和趙曉東震驚的來了個二重奏。
曾經吃過人販子虧的他們對於這種話題可是很敏感的。
就連一直默默吃兔子肉的原江都放下手裡的兔腿，擰眉看了過來。
本身欺辱烈士遺孤這個事就已經讓他很不爽了。
現在要是還涉及到了拐賣烈士遺孤……
——哢嚓！
細細的兔骨被硬生生捏斷了。
石楠見他們這樣，還以為是在擔心自己，很得意的拍拍月匈脯：
「不用擔心，他們是叫了人來看我，但是那人沒看得上我。」
乾瘦乾瘦的小女孩語氣得意：「我長得醜，他們賣不出去的！」
宋藥：「……」
趙曉東：「……」
用這麼得意的語氣說這個話真的好嗎？
石楠卻覺得自己的相貌現在剛剛好。
她還一本正經的跟倆男孩分析：
「如果不是我長得醜的話，他們要麼就是把我賣了，要麼就是等我長大幾年把我嫁給別人換錢，我都偷聽到這樣的話好幾次了。」
榮安家本來是想著養石楠幾天，把她養稍微白一點了，再來賣個好價錢。
結果這話全讓石楠給聽到了。
石楠用一種「我可真是太機智了」的語氣說：
「所以我天天跑出去曬太陽，我還每天都找時間鍛煉，就越變越醜了，他們根本賣不出去。」
「我本來都想好了，讀幾年書，然後我稍微厲害點了，我就跑掉。」說起這個，她高興的笑了：「結果還沒跑，就先讓你們家收養了。」
宋藥和趙曉東為她居然能想出這樣的脫身辦法而目瞪口呆。
他們是男孩子他們都想不出來。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石楠卻覺得自己這個方法特別合適特別棒，唯一可惜的就是她不知道苛待烈士遺孤是犯法的，不然她早就去公安局告狀了。
原江往前幾步，半蹲在小女孩跟前：
「他們真的打算賣掉你嗎？這個也是違法的，要是真的，那必須要找公安同誌們了。」
石楠肯定點頭：
「真的，還有個婆婆來看我。」
對方在屋外的時候還在跟那家人討價還價，等進屋看到她之後，臉立刻就垮下來了。
張口就說：「你們是在逗我吧？這是個女孩？我剛收的男孩都比她好看。」
石楠那個時候都把石頭藏在身後了，聽了這話才放棄了給對方開瓢的打算。
她叭叭叭的把當時情況給說了：
「他們還去求她，說我養養肯定能養回來，那婆婆就臉拉著，這麼說……」
乾瘦小女孩吊起嗓子，學著老婆婆帶點方言的聲音：
「就她這種滴，我從事這個行業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就沒見過你們這種貨不對板滴，你們這是欺詐！完全滴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學的相當惟妙惟肖，如果不看臉，簡直像是真的有個老太婆在說話一樣。
原江：「……」
不說人販子為什麼還要職業道德，就說一個小女孩發出老太太的聲音。
這場景也太神奇了。
宋藥和趙曉東卻一點都不覺得這畫麵違和：「哇，你學的好像啊。」
「你這個聲音是怎麼弄下來的？真的好像是個老婆婆啊。」
石楠得意的不得了：
「這個是偽聲，一個阿姨教我的，你們想學我教你們啊。」
宋藥雖然很想學，但也沒忘記正事。
「原江哥哥，我們要報警嗎？」
原江肯定點頭：「報警。」
星河縣久違的又有了人販子，公安局那邊還在排查呢，得到消息的縣長就跑過來了。
「幺兒來報的警？他又被人販子盯上了？」
宋藥正坐在凳子上晃悠自己的小短腿呢，看到他來，立刻跳下來：
「不是我，是趙曉東妹妹！」
縣長先是茫然了一臉趙曉東什麼時候有妹妹了，然後想起來幾天前趙家收養了一個烈士遺孤這事。
頓時大怒：「豈有此理！！」
「拐賣孩子還拐賣到烈士遺孤身上來了！！那女孩沒事吧？有沒有被嚇到？」
女孩子沒有男孩那麼跳脫，遇到這種事估計也不能像是宋藥他們上次那樣隻大哭一場就完事，又是烈士遺孤……
縣長盤算著要不要私人出錢，給買點漂亮小裙子哄哄對方。
然後石楠從趙曉東身後露出一個頭：
「我沒事的，沒有被嚇到。」
縣長看到她，差點沒嗆到：
「……啊，你就是，石楠……吧？」
石楠乖乖點頭。
縣長：「……哈哈，這孩子真可愛，給，吃糖。」
為了隨時收買宋藥趙曉東，他一向是隨身帶糖的，從兜裡就扌莫出一顆糖遞了過去。
石楠接過糖，跑回兩個男孩身邊，跟他們嘀咕：
「這就是你們說的縣長哥哥嗎？他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呀？居然誇我可愛。」
宋藥現在已經知道她不在乎長相的事了，用著一種「我是過來人」的語氣跟她解釋：
「不用管，他們大人很喜歡說漂亮話的，見了哪個小孩都會說可愛。」
趙曉東點頭：
「對，我第一次見他，他也誇我可愛了。」
離著他們沒幾步，完全把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的縣長：「……」
指望這仨不靠譜的跟他解釋那肯定沒戲，他轉頭去看秘書：
「打聽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嗎？」
秘書小哥把剛剛打聽到的具體簡單扼要的說了一遍。
「公安局已經把那家人抓來了，但是他們不覺得自己有錯，說是那孩子已經是他們家的人了，他們賣的不是別人家的孩子，公安不能抓他們。」
縣長硬生生被氣笑了：
「不說自家孩子也不能買賣，就說石楠，她是烈士的孩子！！他們賣她，也不怕遭天譴！！」
秘書小哥乾咳一聲：「縣長，不要帶頭封建迷信。」
縣長努力深吸一口氣：「這也就是現在，要是我年輕的時候……」
秘書小哥接上：「要是您年輕的時候一定掀翻他們全家，讓他們知道鼻青臉腫這個成語怎麼寫。」
「但是您現在不年輕，請維持住您的縣長威嚴。」
縣長：「……」
他再次深呼吸一下：
「那人販子是本地的還是外地的？排查的怎麼樣了？」
「外地的，屬於四處流竄的那種，現在應該還在我們星河縣，她打的幌子都是把孩子送到有點人家收養，有些養不起孩子的人家會把孩子給她，昨天還有人看到她。」
「不過今天應該是聽到風聲了，公安同誌們去她的住處沒看到人。」
縣長：「抓！就是鑽地底下，也要把她揪出來！」
「還收養？我呸！！」
宋藥熟練的在公安局裡麵跑了一圈，和一眾公安姐姐哥哥們打了招呼，分享了一下最近的新鮮事。
朋友多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光是這一圈招呼打下來，就累的小孩夠嗆。
他剛端著一個公安姐姐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口水，就見許多公安哥哥姐姐們才裡屋推開門一個個走出來。
他們身上戴著護具，頭上還有頭盔，顯然是打算出去巡邏了。
宋藥和趙曉東又湊在一起星星眼了。
小孩想起來他們多了個新的小夥伴，往旁邊一看，石楠也正在星星眼。
見他看過來，她還悄悄對他說：
「他們好帥，好好看呀！」
宋藥一個勁的點頭：「是吧是吧，我跟你說，他們騎上摩托車之後，會更酷的！」
為了證明自己沒吹牛，仨小孩屁顛屁顛跑到門口，看著一列公安哥哥姐姐們長腿一垮，就上了摩托車。
「哇！！！」
這次是三重奏。
縣長一出來就看到三個小孩齊刷刷的滿臉崇拜向往，星星眼看著那些公安同誌們。
他嘖了一聲，對秘書說：
「怎麼連這小姑娘都這麼看臉。」
秘書小哥很淡定：「隻要是人，誰不看臉呢。」
他指出：「您去餵貓的時候，都會給最漂亮的那隻橘貓開小灶，更別提小朋友們了。」
「另外，容我提醒您，長相優秀的人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縣長看了看秘書小哥十分清俊的容顏：「……」
艸，嫉妒！
大長腿公安們到齊後，快速出擊了。
出星河縣的路已經安排了人守著，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滿縣竄，把那個躲起來的人販子抓出來。
公安一出動，星河縣再次出現人販子的事大家夥就都知道了。
而且還知道了不是本地人，是個老太太，公安局正在滿縣抓她呢。
大家夥立刻一邊看緊自家孩子，一邊警惕的觀察起了周圍的生麵孔。
在人民群眾的幫助，和公安同誌們的努力下，宋藥他們晚上回去前，就聽說那個人販子已經抓住了。
消息靈通的王伯還告訴他們，那個人販子還覺得她可冤枉了。
因為她從來不去搶孩子，都是跟孩子家人直接買，雖然她對孩子家人們說了謊，但是那些孩子都是家長們自願交到她手上的。
所以她認為政府不能問她的罪。
宋藥聽得目瞪口呆：
「她以為她是去供銷社買東西呀，搶東西犯法買東西不犯法，不代表搶孩子犯法買孩子就不犯法了呀。」
石楠認真的聽著。
因為不知道家人賣孩子是犯法的，她錯過了第一時間報警的時機。
小女孩此刻就十分後悔：
「你這些是從哪裡學的呀？我也想學。」
宋藥：「法典裡呀，縣政府有，你直接去那借就行。」